林二春眼中的茫然很快就褪去了,难得的不是被他给吓醒,又见到如此安静睡着的童观止,他睡着之后的模样居然还这么乖,她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他的下巴。
见他一动不动,她又戳了戳他的脸,指尖往上挪到他眼底,轻轻蹭了蹭。那两条浓粗的一字眉蹙了一下,她指尖顿住,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她又伸手在那眉峰上临摹,见那眉头舒展开了,再没有半点动静,她无声窃笑,又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心。
都摸了一个遍,最后视线落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往下按了按,热气忽然一重,落在她手心里,她察觉到了,眼底闪过一抹狡?,正要去捏他的鼻子,突然被按住了手,林二春刚抽出另一只手,两只手都被用力握住了。
童观止睁开了眼睛,含笑的眸子望着她,声音有些沙哑:“二丫,这么快就看够了,不看了就开始捣乱?”
林二春不理他的戏谑,仰着头看着他问:“什么时候来的?”
童观止却不肯放过她,垂下头凑在她耳边道:“我看了你半宿都不够,也舍不得弄醒你,你就这么几眼打发我,还狠心将我吵醒,嗯?”
说到“狠心”一口衔住了耳垂,鼻尖呼呼往外喷着热气,热气钻进林二春耳朵里。烫得她一阵轻颤,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额头顶着他的胸膛蹭了蹭,不知道是想要躲开还是想要更多。
热气随着童观止低沉的抱怨声,一直追着她跑。
“我还以为你担心我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连夜顶风冒雨,迎着电闪雷鸣回来找你,哪知道你睡得正香,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一早上醒了也不好好待我。”
边抱怨边往下蹭,在她脖子上拱了拱,将她的两只作过怪的手夹在两人胸膛之间,腾出手来挪到她后背,用力往自己怀里按了按,缠在她腿上的腿。也用力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勾,本来就贴得近,现在完全缠在一起了。
童观止压抑了两个多月的欲望也早已经苏醒了,正雄赳赳气昂昂的抵着她,隔着两人的裤子在她腿上轻刮,还像是火石磨蹭着磷纸,一下一下,带着火星,逐渐往目的地靠近。
林二春马上就察觉到了,浑身都像是被点燃了。
这种事,其实也没什么好羞涩的,不需要他勾着,她也没躲,夫妻两人难得见面,她也想他了,她看着面前男人露出来的胸前风光,也有咬他的冲动。
他平安过来,她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他连夜冒雨过来就为了见她,她这会只有高兴,更不会在意他似撒娇的抱怨,也愿意配合他犯傻,说点好听的哄他开心。
“没看够,这么久没见你,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忘记你的模样了,铁柱,你再让我好好看看,看的时候不动手怎么记得清楚。”
童观止放在她后背的手已经不知不觉挪到她挺翘的臀上,闻言猛的收紧,托住那一团,缓缓的将她往自己按,被两层薄布挡住,她还是发出一声闷颤声,一口咬在他胸前。
童观止在她肩颈处嘬了一口,下巴缓缓从她身上挪开,林二春也抬起头来,视线被那双?眸紧攫住,两人的呼吸都乱了。
“二丫……”童观止的手往下往她衣裳里钻,林二春抽出手,这次他没有阻拦,任由她捧着自己的脸看。
“上次你说问题马上就解决了,不用再走了,现在还算数吗?不走了我就留着以后慢慢看,要是走,我就一次看个够。”
她两眼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看着他,童观止已经溜进她衣裳里的手顿住,理智在一瞬间回笼,他没有吭声,眸光暗了暗,头一回不似寻常的自信笃定,他有些心虚。
先前她担心的是童氏本就被皇家人忌惮,还行事出错被人抓到把柄,引来灭族之祸。
他是怎么跟她保证的?
他信誓旦旦,从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他从不认为自己会无力摆脱、无力自保,甚至她说的颠沛流离、隐姓埋名的下场,他都觉得不会发生,所以,他理直气壮将她留在身边。
现在他已经将那些惹是生非的族人都解决了,又主动将童氏一族分化,还有后续一些计划,他相信做完这些,就算武德帝还忌惮童氏之富,也能降低戒心或者说转移视线了。
如此也能解除她的担忧,他能光明正大的要求她陪着他。
然而,眼下又发生了陆齐修失踪的事情,康庄被灭门的真相又已经看到了端倪,查了这么多年,他不能就此收手,这是他承诺过的。
可,如果凶手真的是东方承朔,他不收手继续追查和报仇,他的处境绝对不会比先前好,如果凶手是武德帝呢……
以前是别人找他的麻烦,他只需要想办法对症下药、摆脱掉就可以了。可现在换成他成了不能放手的那一方,已经让东方承朔有了怀疑,不彻底解决这件事,他是抽不开身了。
然,想要彻底解决、讨回公道又谈何容易。
他对她食言了,还有资格让她陪在他身边吗?她会不会生气?
让她一直就这么躲着,还不知道过多久担惊受怕的日子?
换做是以前,仅仅是昨天以前,他就算是明知道前方是险途,他也会一直拉她在身边陪着,他会尽力保她平安,可她得陪着他,直到陪到他死了,她才能得到自由。
可是在知道她明明只想摆脱宿命,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却为了维护他,不惜劳神费力的掺和进麻烦里来,以前她搭上荣绘春的做法还不算太傻,对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也不会让人将她联系到他身上,带来麻烦。
这一次不一样,她竟然不惜跟荣绩那样的亡命之徒做交易,但凡露出一点半点痕迹来,她真的只能跟他一起了,看她主动往火坑里跳,他突然又舍不得了,舍不得因为她傻就拖累她。
她嘴上总是别别扭扭,性子又硬又犟,还以为她会吃一堑长一智呢,她却又不自觉的为了一个男人全力付出,即便这个男人是他,他也觉得她又笨又傻又莽撞。
她这么傻、这么笨、这么莽撞,他不趁早帮她打算,她迟早又会在懵然无知中被坑一辈子。
他舍不得她跟着担心受苦,也舍不得放开她,可是如果他为她打算了,给她交代了,她还是不肯听,不肯走,那就怪不得他了,她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男人眼中的愧疚太明显了,林二春想要忽视都难,她眼底的惊喜和光亮慢慢暗淡了,“现在还是不行吗?”
童观止紧紧掐住了她的腰,说不出那个在喉头滚动的答案,犹豫着不敢跟她讲明内情,怕她真的走开——跟天家对上,这就是她担心的谋逆大罪、灭族大祸。极有可能是关乎一辈子,也许还会祸延子孙的大罪,前路渺茫。
林二春失望的问:“要推迟多久?”
童观止摇了摇头:“二丫,对不起。”
“要很久吗?”她心里飞快的盘算着,上一世到今年年底,童家的事情就落下帷幕了,这一世他早早的防备,应该有了扭转,“到今年年底能行吗?”
童观止原本火石一样将要燎原的欲望褪了下来,他抽出手重新搂她在怀,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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