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就是藏得再好又能给谁用?那个陆齐修?不说陆道远知不知道陆齐修逃出去了,就是知道,可陆齐修年纪小,也根本不顶事。
见过水满暗道的凶险,想到自己也险些上当,东方承朔神色复杂的强调:“还是紧着那边的暗道,尽快疏通,这里先别动,寻几个会做机关暗道的能工巧匠之后再清理。”
他倒要看看陆道远究竟做了什么,又想怎么报复他。
“是!”
想到陆齐修,东方承朔随口问道:“陆齐修最近怎么样?可有交代什么?”
“还是跟以前一样。”那就是依旧每日咒骂他了。
东方承朔沉着脸。冷哼了一声,“看来是之前待他太好了。”
之前他看在陆道远的面子上,看在自己对陆家的亏欠上,待陆齐修并未有过半点苛刻,也不曾计较过陆齐修对他的辱骂。
可现在,想到陆道远死前对自己的痛恨以及可能对自己的算计。他的心虚和愧疚就淡了许多。
他一边朝前走,准备出庄,一边道:“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知道陆齐修了解的陆家所有的秘密。”
他的任务是将陆家剩下的财富找到并带回去,宝藏这些死物只需要在这庄子里找就行了,逃不脱这个范围。可一些隐藏在暗中的商号铺面,仅仅只靠东方承朔了解的那个陆氏商号专用图纹,要找出来并收为己用,就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些就只能从陆齐修口中撬出来了。
陆齐修当年再年幼,也不可能真的对陆家之事一无所知。再说陆家根深叶茂,就算嫡支近亲都折损了,肯定有一些知情的忠仆、老仆流落在外,暗中帮扶着他,他总会知道些什么。
那章德宽不就是其中一个么,还是堂堂知府啊。去年东方承朔从屋顶上看见章德宽烧毁的那封信里,那个陆氏商号专用的图纹,肯定是出自陆齐修的手。
东方承朔不信陆齐修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陆家是被灭门又不是被抄家,这些陆家留下的东西理所应当是属于陆齐修的,东方承朔也知道自己的任务很没道理,可他只是身份尴尬的臣子,没有拒绝任务的资格。
眼下,除非陆齐修公然承认自己陆氏嫡子的身份,那陆氏暗中留下的财富才名正言顺的属于他,就算是朝廷也没有理由去强占。
然而,一旦陆齐修真正的身份曝光,就算他乖乖的不争不闹,为了隐瞒康庄事件的真相,上面也是容不下他的。
摆在陆齐修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舍财,要么舍命之后再舍财。
东方承朔之前就帮他选好了,他抓住陆齐修之后,是瞒着武德帝的,并未将他的身份透露出去,他并不打算要陆齐修的命,也没有打算做得太绝,他本来是要给陆齐修留一下一些的。
可惜,陆齐修并不领情。之前他还有耐心跟陆齐修耗着,现在他的耐心已经用尽了。
“是!”
东方承朔走到庄子口,就见一人一马朝着这边疾驰而来,见到他,这人下马,匆匆汇报:“侯爷,寒山寺那边有线索了!”
第194无赖,全城通缉他
“肯定是侯宗宝,不就是打赌输了嘛,这个输不起的混账,没种去鬼庄可以不去啊,愿赌服输这点都做不到,居然还敢来找我的麻烦,等小爷病好了回去,一定给他好看!让他没脸出门!
侯爷,你派人去拷问过他没有?昨晚上是不是他让人来杀我的?这厮仗着学了点功夫,他家里又都是武将出身,就会来阴的、狠的……”
东方承朔面无表情的看着白着脸、气息不稳,却还不老实的荣绩,一双鹰鸷眼眸越来越寒,利箭一般不止是将人看穿,荣绩觉得几乎都能将他给射出两个窟窿了。
昨晚刚有人来救他走,就碰上了康庄大火,这声东击西的架势,东方承朔不怀疑才怪!
荣绩又何尝不知道这次想要将东方承朔给糊弄过去不容易呢。
此时他猜度着东方承朔的脸色,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郁闷,昨日黎叔虽然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过来营救他,可设置这圈套好像并不是东方承朔。
要东方承朔都针对他的老底设置引蛇出洞之计了,那现在他应该已经刻意确定了,就不该是这模样,得直接冲他喊打喊杀了吧?
他面不改色的继续说下去,愤愤的将侯宗宝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一遍,末了,挤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来,“多亏了侯爷保护我啊,不然我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寺庙里了。”
东方承朔冷笑了一声,昨晚上童观止是拿侯宗宝当幌子,今天荣绩又是如此,他对根本没有得罪自己,却反复被人拿来利用的侯宗宝都厌恶至极。更遑论是眼前装模作样的荣绩了。
原本东方承朔只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自己被追杀、康庄起火都记在童观止头上,想不到又冒出来一个荣绩,居然趁着昨晚的混乱有人来救他。
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些人,这一个个的,都不安分,这一个个的都当他东方承朔是傻子!
他现在不能拿童观止怎么样,也不能马上完成任务,但是荣绩却被他捏在手里。
“让江明去带侯宗宝过来跟荣二爷对峙。”
荣绩讪讪:“荣二哪敢当得起侯爷如此称呼,难道不是侯宗宝?不用叫江大人了,不是那个猴子。那就是尚书里刘家的那个娘娘腔,还有李家那个……
得罪的人太多,侯爷别笑话我,荣二还真的没有想到,侯爷会这么重视我,派这么多的人保护我。”
东方承朔看够了荣绩的表演,根本不接他的话,只冲身后的护卫扬了扬下巴,那护卫上前,将一条黑色的布巾摔在荣绩面前。
“先看看认不认识。”
荣绩瞥了一眼,这是一条夜行遮面用的面巾。颜色质地都很普通。
他正想摇头,东方承朔讥讽的道:“不看仔细了,你会后悔的,荣绩,这是本侯给你的最后坦白的机会。本侯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此时坦白,不管多大的事,本侯都能饶你一命。”
荣绩伸手拿了起来,刚要开口,东方承朔又道:“插科打诨的话就别说了,本侯听了心烦。”
荣绩悻悻的摸了摸?子。闭嘴,凑近了认真的看这蒙面巾,他翻来覆去的,边边角角都抠开看了,似要将这块普通的面巾给看出花来,一点记号都没有,也没有沾上污渍,他正准备回话的时候,突然?尖一动。
除了汗臭味,他闻到了一股特殊的苦涩味,荣绩常年跟盐打交道,自然闻得出来,这是晒盐场里盐卤的味儿。
常年在晒盐场待着的人,那盐场上又是蒸又是煮,风吹日晒,身上都被熏了点这苦涩味道,短时间无法消除,衣服上、面巾上沾上了点也不奇怪。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一突,有个不好的猜测,不会是有自己人被抓住了吧,还是只落下了这把柄?
黎叔的确谨慎小心,可昨日他们匆匆过来营救自己,疏忽了这细节也不是不可能。
他抬头看看东方承朔,“有些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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