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可以给你一次救他们的机会。趁着人还没有来,你现在就好好想想,在林氏母子和卓氏母子之中,只有一方有机会活命,决定权在你。”
童柏年冷笑道:“原本还以为你被多少能有点廉耻之心,不会冲妇孺动手,看来还是高看你了,康庄陆氏的事情天下人也没有冤枉你吧!你跟潘泊生一样的目的,又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卓氏母子跟你我之间的恩怨毫无关系,卓家更是对你有救命之恩,东方小儿,你果真是忘恩负义白眼狼。”
“你!”东方承朔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他最恨别人骂他忘恩负义,陆氏虽死却害他自此,他心中早就没有歉疚之意了。
而且他内心里是鄙夷潘泊生的,居然能够对一个稚童施暴,他直觉就想反驳,可童柏年说的不错,他的目的的确是跟潘泊生一样,他也想要童柏年手上的那个据说能治百病的东西。
有了这个,说不定就能治好他的病,到时候他想要多少孩子都可以,就不必再为雄风不振而郁郁寡欢,生恐被人得知后耻笑,也不必再为了眼前这一个死活不肯认他的孩子而束手束脚,如果他还有别的子嗣,就冲着这孩子有林二春这样的母亲,就注定不会得他喜爱!如果……
东方承朔死死的盯着童柏年半响,渐渐冷静,冷静之后又觉得童柏年的所为别有用心。
他撇清跟卓香琪母子的关系,包括昨日,明明都已经来了青州,却眼睁睁的看着卓香琪母子受苦也不肯出现,反而对林二春母子亲近有加。
可细细一琢磨,却又让人生疑,如今亲近他的才是真正倒霉被连累的。
孰亲孰疏,还不一定。
他想从童柏年神情中看出破绽来,可一无所获,再看林二春,她亦面无表情,瞧不出喜怒。
“那对母子跟我们有无恩怨,等会试一试就能知道了。天下人都说我东方承朔忘恩负义,既然如此,咱们走着瞧。童柏年,要怪就怪你自己,他们都是受你连累方有今日之祸,你若安分守己……”
童柏年嘲弄的笑出了声。
东方承朔恼怒不已,说下去也是受他耻笑,他话锋一转,道:“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别无选择!”
童柏年抱着阿旋,冲他扬了扬下巴,“你们东方家出尔反尔也不是第一次,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哄骗我?说说看,你打算如何放过他们,别来赌咒发誓的那一套,东方氏卑鄙无耻,恩将仇报也不是第一次,想必也不会在意什么誓言不誓言。”
童柏年只是拿东方承朔刚才骂林二春的话,来反讽他而已,东方承朔闻言,却想得更多,昔年他还给林二春写下一纸保证书,也算是赌咒发誓不会伤害她,可如今她跟他的死敌在一起,还欺骗他的感情,他恨不得……
他看向林二春,林二春却望着别处。
东方承朔语气沉沉的道:“你只能相信我,或许还能赌上一把,否则,他们就只能都跟你一起死!”
童柏年说了句:“也是,那我就慢慢想想吧。”之后就不再吭声了,竟然一心一意跟阿旋耍起来了。
东方承朔一拳砸在棉花上。
林二春时不时看看童柏年,别说东方承朔对他的态度真真假假弄不清楚,就连她。明明很清楚童柏年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可也有点儿迷糊,不知道公爹究竟有没有故意的成分在其中。
以童柏年的睿智,不可能想不到他这么说,东方承朔如今怕是会更加误会吧?
不知道公爹打的什么主意,可童柏年却懒得给她哪怕一点点的暗示。
卓香琪母子来得很快,她一进门就跟童柏年哭诉了起了这几年的心酸和苦楚来。
“……童伯伯你不知道,这几年除了六哥还真心照顾我们母子,能有个好脸色,就连大伯……每次见到我们母子都是叫我写信给你,可这几年信也写了,却始终毫无音讯,
当初明明是他做主让我生下童童,到后来一点儿好处也没有,便也冷淡下来了,童伯伯,这几年你去哪里了,就没有收到我的信吗?还是你不想管我们母子?”
童柏年被问得无言以对,看卓香琪的样子,要是他实话实说,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
他又瞪了眼林二春。
林二春摸了摸?子,卓香琪母子俩落得如今下场是可怜,的确也有她推波助澜的因素,可如果不是卓香琪先动了害人的心思,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去算计她。
如果当初卓香琪得逞了呢?如果卓香琪的孩子真的是童观止的呢?
那眼前的局面不正是她自己处心积虑求来的吗?现在又能够怪的了谁?
都是卓香琪咎由自取,她一点也不觉得卓香琪值得同情,只是可怜那个她怀中的孩子。
跟阿旋一般大的男娃,面色苍白,睡得极不安稳,身上的衣衫微敞开着,能看见皮肉上的伤,真是作孽。
卓香琪没等到童柏年的话,目光暗了暗,抱着孩子跌坐在地,继续哭道:“我名声扫地已经这样了,路都是我自己选的,我认了,可童童是无辜的,他又犯了什么错从小就要受到这样的冷眼对待?
而且潘泊生那土匪,得不到要的东西,直接给童童下了药,六哥和大伯都解不了这毒……”
童柏年神色微动,林二春也目光凝重,没想到这个潘泊生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就为了聚灵石。
可聚灵石,童柏年也不知道如何使用,能不能解毒也尚未可知。
都是当人母亲的,也都受过孩子生父不详,被名义上的父亲冷落的苦,同样的自己名誉扫地还被逼得走投无路……
她看着卓香琪,心情渐渐复杂。
卓香琪还有更多的委屈,可东方承朔却不耐烦听这些了,他寒着脸一哼,卓香琪也不哭了,就要让刚迷迷糊糊醒来,又被眼前的阵仗吓得瑟缩不已的童童认爷爷的时候,被阿旋打断了。
小家伙虽然不懂大人们复杂的世界,但是却也知道昨天那个被人欺负的孩子要跟他抢爷爷,他爹爹跟他说过,爷爷只有他一个孙子。
他搂着童柏年的脖子,道:“我爹才不会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他不是我爷爷的孙子。”
卓香琪在被带来的路上就听侍卫说了情况,知道他们母子俩的性命都在童柏年手中握着。
她早就注意到童柏年一直抱在怀中的孩子了,长得结结实实,看着胆子也大,这样的处境里一点儿也不怕,而她可怜的童童,昨日被折磨得那样惨,还在忍受病痛,现在又被吓得脸色发白,哭都不敢出声了,只有小身板一抽一抽的抖动着。
她也看到了林二春。
几年不见,她自己从娇娇小姐变成了一朵枯萎的花,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鲜活,而林二春却似花开正好。
都是生下童观止的儿子,可童观止待她跟童童娘俩却如此决绝无情,她以为他死了,他们都以为他死了。她还傻兮兮的替他守着寡,忍受着白眼帮他留下血脉,让童童为他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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