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从头前时侯,君梓琳与他一同用饭。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因由,周烬对她并没有嫌弃,她用过的筷子,他会继续用。她吃过的菜,剩下一半,他会继续吃。
若说这男人节省吧,其实也不然。
宴会用的餐饭,剩下一大堆,结果被他统统撤下去,这男人连看一眼都不曾。
如今君梓琳略感囧的时,周烬竟是将她吃了一半的香菇鸡腿给拾起来吃了。
君梓琳:“……”盘里还有好几只鸡腿没必要非吃剩下的啊。
周烬像没看着一般,直到吃剩下一块骨头,丢掉。之后又亲自剥了果肉,品尝了一半,发现甜美非常,遂将另一半送到君梓琳唇边,“你喜爱甜食,吃吧!”
君梓琳:“囧”
她不太喜欢别人用过、吃过、使用过的东西。鉴于职业所带来的习性,哪怕仅仅是间接的口鼻相接触,都有可能带来细菌感染。之前周烬愿意吃她吃过的东西,君梓琳不太习惯。
可是现在让她吃周烬吃过的,莫说这男人长得好看,就算天神下凡,她也不太能接受。
“今日,似乎又死了一名女子……”周烬手中举着果肉,一边略显深沉地述道。
“啊,可是真的……唔!”
君梓琳话还没说完,结果便被塞了晋王刚吃了一半的果内,结实地进了嘴里。
触口一片清新的甜蜜味道,令她几乎忘记了间接接触的事情,更把那增加女尸的事情抛到一边。
之后第二块第三块,尽是周烬咬了一半,另一半给她吃。
有了第一次,君梓琳也计较不起第二次。
何况还是如此好吃。
一顿粘粘腻腻的早饭,便在拖拖拉拉中结束。
君梓琳倒是吃得极饱,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正想问过会去哪里。雪卫走进来,先行了一礼,怀中捧着的是一袭素裙。另外还有一套素色的男袍。
两人俱换了衣裙,这才出门。
上了晋王爷的马车,也没听着他说去哪里。
地上泥泞,昨夜才下过雨,路并不好走。马车在吱悠吱悠的慢速中前进。
君梓琳几乎一晚上没睡,听着这马车声,头歪在马车壁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半睡半醒。神思在梦境与现实之间环绕。一会以为自己坐的是车,一会以为坐的是马车。
刚闭了眼睛,便感到冷硬的马车壁变成了热乎乎的‘墙’。当下便心安理得地靠着这墙睡了过去。
虽有点硬,但却热度正好,正是睡觉的绝佳之地。
这一睡不知多久,君梓琳有个习惯,保持着睡眠前的环境,她便能一直睡下去。
而当马车停下不久,她便清醒过来。
那吱悠吱悠的声音在耳边消失,世界安静下来后,她反而本能地醒来。
见自己正八爪鱼似地抱着周烬,甚至还在睡梦中流下了涎液。
擦擦嘴角的口水,君梓琳脸通红,垂下头去,默默地把自己手收回来,规矩地坐后。
“下去吧,本王在这里等着你。”周烬神色很冷,俊美的脸像是沉淀下了阴云密布的天空。君梓琳不知怎么回事,便下意识地撩开帘子朝外看去,但见坟茔处处,而雪卫正在马车外侯着。
☆、第70章 不愧是本王看中的人
天空下着绵绵细雨,如墨画般的光线,头顶上阴云压得极低。四下守着的侍卫,却无一人撑伞。他们神色都很严肃,君梓琳一看,心下咯噔,再看那一路带来的拜祭用的食物。明白了,必定是晋王要来祭拜亡灵。他腿脚不便,便让自己代劳吧?
君梓琳懂事地乖乖跑到那食盒前,一把拎起来朝雪卫看去,等候着他的指示。
谁知雪卫却满脸古怪地瞪着她。
“怎么?”君梓琳不解地摸摸脸,他这样看着自己作甚,莫非自己做错了。
谁知雪卫脸上的古怪更甚,并渐渐演化成一股愤怒之色,“君梓琳!莫非你将自己父母的祭日忘记,如今连他们埋骨之地也不记得了?!”
啊?
君梓琳这一惊非同小可。
看看雪卫,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食盒,再看看那不远处的坟茔。娘的,原来今天是君大将军的祭日啊!
真是失策,她完全不知道啊。还有,连周烬都穿得这么素,她还以为是周烬他娘死了呢!
不过话说回来,周烬的娘亲还活著吗?
“哦哦。”
君梓琳虚声应着,伸手摸着脑袋,做出一副小女孩儿在苦思事情的模样。不过纵然如此,还是掩饰不住她并不记得的事实。
“往前走第十座便是君大将军与其妻子之墓,去吧!”
周烬低沉的声音自低调奢华的马车内传来,君梓琳架起食盒,便率先按着他的话而去。
因为道路泥泞,若非如此,君梓琳觉得周烬极有可能会推着轮椅亲自前来。
一路上鞋子上沾了厚厚的湿泥,沉沉重重的。
君梓琳却想到很多,晋王对君大将军的祭日这样清楚,是不是父亲生前,周烬与他很相熟呢?
可转念君梓琳又觉得不对,因为那个时候周烬也不过是十岁左右,还没有现如今的成就,怎么会与堂堂的君大将军相熟悉?最多也不过是有个君臣之谊吧。
可他却对父亲的祭日如此在意。如果说没交情,还真说不过去。现在对自己又这般照顾,肯定是有前头的交情在支撑着吧。
到了墓前,便看到君夫人与其夫埋骨一同。
雪卫哼了声,语气鄙薄道,“君夫人是死在君大将军的祭日,所以两人在同一日。身为他们的女儿,君梓琳你真是好样的啊,连自己父母亲的墓地都不识,更不记得祭日,真是了不起!”
如果是真的君梓琳,那理应为雪卫这番话而惭愧的。
不过现在的君梓琳也有点鼻头酸酸的,仿佛面前这埋骨地下的一对夫妇真的是自己的父母亲。
泪水一点点流下,不一会便呜呜哭了起来。
“喂你别哭啊,让你来拜祭的,又不是来哭的。你哭坏了,他们也活不过来,别哭啊!”雪卫有些慌手慌脚地劝说,头顶上的雨丝粗壮了些,滴入衣裙上,晕染了湿意。他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话弄哭了君梓琳,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君梓琳却是真的在为父母而哭。
等哭得气透儿了,这才停下来。抹抹红红的眼睛,朝雪卫觑了眼,“有手帕么,都湿了。”
雪卫瞧面前这少女稚嫩的小脸有着无法言说的娇美,哭泣时的小模样格外甚人怜爱。一时垂下眸去,竟不敢再看第二眼。
“算了,我用袖子擦吧。”
君梓琳抹抹泪儿,拜祭父母后,往回走。
雪卫轻咳一声,欲言还休。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听着呢。”君梓琳明白他的意思,这话定然是不想让晋王听着。
“是关于章世子的。”雪卫轻捂着口,声音压得极低,“现如今帝都都传遍了……呃这个,其实今日主人不让你回帝都,也是担心你会知道。不过总捂着并非办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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