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答是应该的，可报答的方式，他怎么可能有资格去要求？
这样子一来，再无私的奉献，也就都变了味道。
贺子良好久才发现了君翊玹的存在，于是，便老泪纵横的爬到他跟前，苦苦的哀求道，“皇上，看在……”
“丞相，朕很抱歉。”
君翊玹摇了摇头，“皇后说的没错，咎由自取而已。”
“可是，皇上，婉儿她真的心中只有你啊！”
贺子良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而君翊玹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缓缓说道，“丞相，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可是，你想要的，朕给不起。”
从被救出宫的时候，君翊玹心里就暗暗的牢记着贺子良的帮助和恩情，可是，他心中的位置，身边的位置，都只能给苏若云。
而贺莹婉的事情，他也无能无力。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世上所有人，都逃不掉的。
第391章 但愿是如此
慕云的丧礼，真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由贺莹婉跪灵，然后风光大葬的。
在这个过程中，贺子良一直都在人群里看着。
而贺莹婉早就像是被扣走了电池的洋娃娃一样，满脸死气，要她如何便如何，哪里还有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
对此，贺子良毫无办法，唯有满心的绝望。
他承认苏若云说的没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可无论如何，这也是他的女儿啊。
而事实上，苏若云也都发现了，看着女儿被捆着跪在灵前，贺子良行将就木一般，也跟贺莹婉没啥大区别。
于是，苏若云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最后便直接找人给贺莹婉灌了杯毒酒，利利索索的解决了她，然后，将全尸还给贺子良。
而收到女儿的尸首之后，贺子良彻底疯了。
于是，将女儿火化了，又特地买了个精致的瓶子，将骨灰放在里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抱着，离开了洛阳城。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因此，这事儿，也就算这么结束了。
算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又堂而皇之且光明正大的，夺走了一个人的性命。
但即便如此，心中却仍旧是满怀悲哀。
终于，慕云是再也不会回来的了。
可事实上，有个小秘密却无人知晓，并且，也不会再有除了她和君翊玹之外的人知晓。
慕云的尸体，没过两天就已经高度腐败了。
这是极其不科学的。
出尽正值初秋，也算是捱过了炎夏的酷暑和闷热，气温也远远没有三伏天那么高的吓人，即便是毫无生命迹象的尸体，也能静静放个好几天的。
但慕云的不一样放到第二天的时候，就已经极其严重的腐坏，甚至是面目全非。
就好像，是深埋于地底下的千年老尸，在被挖掘出来的一瞬间，接触到新鲜的空气之后被氧化一样。
苏若云根本就分辨不清，那一具人形物体，到底还是不是慕云。
可她心里也清楚的话，不是慕云的话，还能是谁呢？
但其实，想到这些的时候，苏若云的心中，反而是没再有了之前的那么严重的悲伤，更多的，是期待和希望。
因为慕云曾经说过，她是一觉睡醒了，就发现自己到了这个时代来。
那么，这一次她意外的离世，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可以借此机会，重新回到现代，回到她父母和朋友的身边去？
因为那高度腐化的尸体，真的是不可能，是一个刚死了两天的人的尸体。
但如果换种角度想的话，一切，也就明白了。
原本，这具身体在慕云来到之前，就已经是一具尸体。
而慕云这个意外，恰好使她依附在上面，又带给了这具尸体生命，算是某种意义上，高度玄学的借尸还魂了。
就好像是寄居蟹和壳的关系。
有了寄居蟹，不仔细看的话，就会以为是壳自己在移动，但如果没有寄居蟹的话，哪怕是放在高倍显微镜下看，那壳也不会自己动作分毫。
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慕云的灵魂，与这具身体不是标准的原配，所以，在契合度方面，井盖不是非常的完美。
不然的话，也不会因为贺莹婉发疯掐住脖子，就会一命呜呼。
因为据陈月和回忆，当然，按照慕云脖颈上的掐痕来看，那股力道，顶多也就是能致使慕云昏迷而已，绝对不可能致死。
可离奇的是，慕云的的确确已经离世，并且，尸身都腐烂掉了。
所以，苏若云便想着，慕云，大概是回去了吧？
希望如此，也但愿是如此。
不论在哪里，也不论今后是否还有机会再相见，苏若云都希望，她能够继续好好生活下去。
也希望，在这个时代所经历的，给予慕云的，是无法替代的回忆。
“若云，若云？”
耳边传来君翊玹的声音，苏若云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
而君翊玹看着她，不禁微微皱起眉来。
自从慕云离世之后，苏若云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经常的自己坐在一旁发呆，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却又自顾自的笑笑，整个人都感觉神经质了一样。
“我没事。”
苏若云知道君翊玹在想什么，于是，便又勉强笑道，“以后，不会再这样子了。”
因为，贺莹婉已经死了。
不管是为了慕云，还是为了什么，贺莹婉已经永永远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那就好。”
君翊玹点点头，又将她拥进怀中，沉声说道，“谢谢你。”
他很明白苏若云为什么执意要贺莹婉的命。
不单单是因为慕云的死。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
如若是身为高位的他来处理这件事情，那么，一定会有别有用心之人，趁机散播谣言，说他狡兔死走狗烹。
但苏若云下手的话，外观上看来，也不过就是皇后处理情敌罢了。
这无可厚非。
而苏若云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并没有让君翊玹插手，反而是第一次借着皇后的身份‘作威作福’，毫不留情的终结了贺莹婉的性命。
一是断了贺莹婉这个随时都可能成为定时炸弹的祸患，二是，也让贺子良彻彻底底的死了不该有的心。
身为臣子，从来都不该妄想对皇帝作出要求。
这是贺子良最大的失误。
“谢什么？”
苏若云似乎有些疑惑，而君翊玹便摇摇头，只是微笑。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见他不说，苏若云也只是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又撇撇嘴哼了一声道，“德行。”
“你喜欢就好。”
君翊玹也不生气，反而像是个大孩子一样抱着她。
总之，可以说是非常死皮赖脸了。
但苏若云呢，偏偏就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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