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完成了那些事之后，还是回来继续上课吧。”陈清禾在白芷的字迹下面接下去。
“一定。”
白芷写下这两个字的时候心情有些沉重。
她其实蛮喜欢这种学校生活的，但她也说过“不破楼兰终不还”。这场仗打赢之前她很可能再也不会去学校里上课了。
她不知道自己南下的这一趟会用掉多长时间。
并且，敌人被彻底除掉又会有多长时间？
一年？
两年？
白芷再往下想下去的时候心就渐渐地凉了，她怕陈清禾看出她心绪跑偏，立刻调整了一番，重新换上笑脸，在笔记本上给陈清禾写下自己在长沙的趣闻乐事。
她在学校里和陈清禾呆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陪她一起上课，一起去食堂里吃午饭。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两人一同出了校门，白芷立刻便看到贺臻的保时捷就停在校门口，招摇极了。
她冲着保时捷招了招手，贺臻立刻从车上走了下来。
陈清禾看着她和贺臻的互动，捂着嘴偷偷地笑。
白芷之前还会窘迫，但在长沙的时候夏妍和刘小元没少这么笑过她，时间一长，她就习以为常了。
笑什么笑，没见过别人秀恩爱啊！
“他今晚要和我爸喝酒，今天晚上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明天你来我家，或者我去找你。”
“你们的进展好快啊，这是双方家长都见过面了吗？”陈清禾吃了一惊。
“你想多了！”白芷连忙阻止她胡思乱想，“那我就跟着阿臻走了，上车吧，载你一程把你送回家。”
“不用了，我搭车回去，喏你看，801已经来了！”陈清禾指了指一辆快要停靠在路边的公交车，“明天我去找你玩儿，记得在家里等我！”
“好的，再见！”
白芷看着陈清禾上了回家的公交，这才随着贺臻坐上了车。
“玩儿的很好吗？”贺臻伸出手，指腹磨砂着白芷花瓣一样的唇，“看你很开心的样子。”
“你走了的话只有清禾陪我了。”
“分别只是短暂的，我很快会回来找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我等你。”
贺臻点了点头，发动了车子，一路回了白家大宅。
他今天晚上特意备了好酒，还把白芷屋子前方小花园里的亭子清理了出来，今天晚上和就和白瑞光在亭子里拼酒。
白芷以为大冷天的亭子里一定很冷，没想到贺臻把炉子也准备好了，围绕在周围，暖烘烘的，丝毫不比屋子里差。
白瑞光见贺臻又要拼酒，毫不客气的端着“老丈人”的架势来了，可就是酒量差了些，酒过三巡，已经微醺。
贺臻见状，又替他满上了一杯，询问今天早上提起的那件事道，“伯父，现在可以告诉我关于伯母的事情了吧。”
白瑞光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没回话。
贺臻也不急也不恼，自己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樽，一仰而尽。
白瑞光见他先干为敬，这才哼哼唧唧的开口道，“她都已经没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来问也没什么意思了。”
“无论如何，请伯父把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贺臻很诚恳的说道。
这是一个切入点，他需要了解闻湘宁的信息。
白芷听了也屏息等待着。
白瑞光吐露心迹的时候不多，他这次真的是要把母亲的事情告诉她了吗！
“我忘了是怎么遇上湘宁的了，不过，是在菱川遇到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白瑞光借着酒意，缓缓地讲述了起来。
“她那个时候也还是个小姑娘，大概……就比小芷这个年龄再大上一些，小芷今年十五岁了，湘宁那个时候也就十七八吧。”
第三百四十七章 孩子是谁的！
十七八岁？
她老爹原来也是个少女控……
果然是老婆要挑好，养成要从小。
“严肃点。”贺臻伸出手捏住白芷的脸，但目光还依旧放在白瑞光身上，“你一脸想歪了的模样，这么严肃的事情也能延伸思考。”
“你根本没看，怎么知道我想歪。”白芷立刻狡辩，“我什么都没有想，我想我妈妈了！”
“你就瞎扯吧。”
两人的小声谈话没有传到白瑞光耳朵里，因为他正沉浸在回忆之中，看上去像是想到了什么刻骨铭心的东西，所以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在菱川的一家孤儿院里当老师的。”
“白家为了维持对外的形象一直会做一些慈善，我从那之后就很经常的去捐助那家孤儿院，一来二去就和她很熟悉了。”
“伯母的家人呢？”贺臻连忙追问。
“她没有家人啊。”白瑞光又闷了一口酒，“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幼儿教师而已，其余的……”
白瑞光不说话了，头垂的很低，过了很久之后接着摇了摇。
气氛一时间里变得很僵硬，白瑞光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还是因为痛苦，一直低着头没有再抬起来。
贺臻天生是个不会安慰人的，白瑞光不说话，他也跟着不说。
“爸……”
白芷走上前去在白瑞光身边坐下，趴在他的背上，抱住他的脖子。
她有些想妈妈了，虽然她们已经分别了将近二十年，前生今世加起来有二十年没有再见过。
但这不妨碍她想念妈妈给她的爱和庇护。
“你和你妈妈一样受了很多苦，都是我混蛋。”白瑞光终于抬起了头，他的脸上有些湿润，竟然是流起了热泪。
“有时候我不敢看到你，看到就会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混账的事情，如果你妈妈不遇上我，也不会被拖进白家的破事里面，也不会被逼到无路可走，穷途末路的时候选了那么一条绝决的路。”
“可是那样也没有我了啊。”白芷取出纸巾替白瑞光擦了擦脸上的泪，“爸爸，你忍心看着我不来到这个世界上吗！”
白瑞光听完之后摇了摇头，借着酒劲泪流的更凶。
“妈妈告诉过你的她没有家人了吗？”白芷挑开话题，让白瑞光情绪缓和一下。
“没有。”白瑞光十分肯定的回答，“我们在一起很长时间她都没有提起过家人的事，后来怀上你的时候，我曾经说过要和她一起去见她的家人，她说她没有家人。”
“原来是这样……”白芷点了点头，“那，爸……你和我妈，后来有没有又生过弟弟妹妹啊？”
她其实是想问白瑞光有没有捐精的，但实在是难以启齿。
这是她亲爸，所以根本问不出来。
“没有。”白瑞光还是摇头，“就你一个，生出来还遭尽了白家的排挤，再生只会带来更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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