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门外等了一阵,那个黑袍男子走出妇人的家门,又左右看了一下,这才匆匆离去。
萧凛做了个手势,两人继续跟着黑袍男子。
他似乎对麒麟坊的地形相当熟悉,穿过几条巷子,很快便来到了青楼前。
夜晚的青楼红灯摇曳,那股淫靡之气越发浓重。
--却不见白天那几个舞姿曼妙的青年男女,想必他们只是在外等待贵客,并不是站街的。
黑袍男子走到门口被几个络腮大汉拦住,黑衣男子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大汉见状,立即放行。
……
跟到这里就只能打住了,再跟下去会相当危险。
萧凛与柏辰离开了麒麟坊的神秘区域,回到墙根下与林飞云汇合。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还未到城门开启的时辰,城墙内外已经有许多老百姓排队等候着进城出城。
卯时一到,士兵们将晨钟撞响,执勤的卫兵来到城门前,将两侧的小门打开供人出入。
“一个个来,不要慌张。”士兵声音洪亮,“入城的出示路引,出城的切勿拥挤!”
老百姓们早已经习惯每日的繁忙,不管是进城的还是出城的,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除了一对赶着马车的夫妻。
中年妇人频频向前张望,希望出城的队伍能够动得更快些,老年男子捏着袖子,大冬天却一直在擦汗。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守在出城口的士兵先是将马车检查了一番,里头都是行李。又上下打量了男人一阵,警惕道:“异族人?”
“我夫君是鄯善人,我陪他回家探亲。”中年妇人笑道,“还请军爷通融。”
说罢,趁着门对面那个守卫不注意,悄悄往他手里塞了一些碎银子。
士兵不动声色收下银子,“走吧。”
中年妇人松了一口气,与老年男子赶着马车出了城。
出城之后,妇人自己上了车,让她夫君坐在外面赶车。
她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放松了警惕,清脆的马蹄声与车轮轧在黄土路上特有的颠簸频率,居然让她睡着了。
待到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冰冷的地方,双手双脚被缚,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连嘴里都塞了布条!
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笼罩了她,身心透凉,如坠冰窟。
……
夜晚的麒麟坊,万籁俱寂之下却有一处灯火永不熄灭的香艳之地。
女子的娇喘呢喃,小倌的温柔嬉笑与男子毫不掩饰的下流之语时不时传出楼外,要是路人听见,怕是会登时羞红了脸。
裹着黑色披风的男子带着一身酒气与脂粉香走出楼里,刚出门就被寒冷的天气冻了个激灵。
他抖了抖身子,裹紧披风,迅速朝外走去。
刚绕过青楼的院墙,还没走到一百步,一伙人蒙面人便将他围了起来。
为首的男人看身形动作就是个练家子,他二话不说伸出鹰爪手,朝男子的心脏探来。
“你们是谁?”男子急忙出招应对,嘴里威胁道,“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谁指使你们来的?!”萧川知道自己武功平平,现在还中了埋伏,寡不敌众,眼睛一转,便想拖延时间,以便获得逃跑机会。
蒙面男子嗤笑一声,“萧川是吧?打的就是你,兄弟们,上!”
说罢,一群人上前,不由分说对萧川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围殴。
萧川刚开始还能抵抗几下,不出十招便被吊打,被揍到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他不但受了内伤,帅气的脸也被揍得红肿变形,他“哇”地吐了一口血,热血遇见冷空气,竟冒出丝丝热气。
正在此时,他看见有人穿着白色的狐裘缓缓朝他走过来。
“萧川,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熟悉的声音里是他从未听过的冷,“算我以前瞎了眼。”
“如风,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真的……”萧川想起身,腹部却一阵疼痛,又倒了下去,“
“不用解释了,”柳如风阻止了他的话,蹲下身子,厌恶地看着萧川,“这次被我人赃并获,希望你明日就将和离文书拿到柳府,不然,你做的那些龌蹉事,天下人都会知道。”
说罢,柳如风带着那群黑衣人,快速离开。
……
当晚,康王书房中。
康王正拿着干净的布巾擦拭他的佩剑,“凛儿,天色不早,你与辰儿不回房休息,找我有何事?”
萧凛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母亲睡下了吗?”
康王道:“已经睡下了。”
“那便好。”萧凛走到书桌旁边的椅子坐下,“父亲,那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
康王皱眉,有些不满他的态度,“你究竟是怎么了?”
萧凛平静地看着康王:“父亲,大哥不是母亲亲生的,对不对?”
“哐当--”康王手上的剑掉落到了地上,他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您心里清楚。”萧凛道,“我特意等母亲睡了才来问您这个问题,就是不想伤害到她。”
萧凛起身,站到窗前,“我之前也不信,甚至在上午之前,我都不信,以为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可惜,事实就是事实。”
“你不要胡说!”康王一拍桌子,“你这样说才会伤害到你的母亲!”
“我胡说?”萧凛气急反笑,从柏辰的手中接过一个包袱,从里头拿出一个灵位,放到了桌上,“我的好哥哥可是对着这块灵位上香,还叫她娘呢。”
灵位上头的名字叫莫莲爱。
康王一时间反应有些呆滞,看着灵位,似乎没转过弯来。
萧凛又拍拍手,林飞云很快将一个中年女人押了进来。
她进屋一看见康王便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几乎将身子贴到了地上,不敢与他对视。
“灵牌可能不熟悉,那这个人,您总记得了吧?”萧凛道,“这就是您那位号称死了的小妾,莫莲愁。我的好哥哥叫她「姨妈」,母亲可没有姊妹,哪来的姨妈?就是她与我的好哥哥串通一气,害我堕马致残。现在她又与姜府投毒案有关,父亲您说,该怎么处置呢?您说她死了,可她为何还活着?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凛寸步不让,眼神中都散发着锐利的光芒。
康王愣住了,足足愣了好久。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莫莲愁,“凛儿的事情,真是你们做的?!”
莫莲愁吓得快哭了,“这一切都是萧川做的,不关我的事。”
“混账!”康王一把将剑抽出来,对准莫莲愁的颈部,“姨妈?他为什么叫你姨妈?牌位上的又是谁?!你当年不是说孩子是你生的么?你竟敢骗我?!你做了坏事,我放你一条生路,你还有脸回来害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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