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搜不到。”柏辰凑到萧凛耳边,“也许事后已经被人清理过。而且很奇怪,就连五皇子也都梳洗过换了干净衣袍。”
“这便更没证据了。”萧凛道,“无论是谁让五皇子着了道,都不是普通人。”
柏辰还想说什么,萧凛用手指挡住了他的嘴,示意他现在别说话,等回家了再详谈。
马车跑得飞快,却走的不是回小院的那条线路,绕来绕去之后,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
“这是哪儿?”柏辰下车之后见眼前是个与他家差不多大小的宅院。
“这是姜灏然以往买下的宅子,一直闲着。”萧凛道,“我们商议的事情太重要了,小院已经不安全。”
柏辰心道还是萧凛考虑得周到,他们现在查案想必已经触及了某些人的神经,小心使得万年船。
萧凛让马夫去溜达一圈,半个时辰之后来接他们。
马夫驾着车离开之后,萧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姜灏然,他看见萧凛牵着柏辰的手进了门,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你们能不能别这样……”姜灏然将他俩引进厅里之后不满道,“能否考虑一下还未成亲人士的感受?嗯?”
萧凛:“不能。”
姜灏然:“……现在就想把你赶出去!”
柏辰失笑:“好了,你俩别斗嘴了,说正事吧。”
☆、一百二十三章
姜灏然的这个宅子除了有下人定时过来打扫,平时是没人住的,虽说装修得也别致雅观,却几乎没有任何烟火气,略显得冷清。
萧凛与姜灏然是临时将碰面的地点换成这里的,因此连口热茶都没得喝,还好三个男人也是来谈正事的,没那么多讲究。
三人一合计,还是决定先把各自手头的情况讲一讲再集思广益,看以后往什么方向调查。
将门窗关好之后,姜灏然道:“我这边刚查出点消息,没想到五皇子就出事了。”
“五皇子这几日都没有出宫,我派出的人没有线索。”萧凛道,“你先说说你那边的发现,是药方的事情有着落了么?”
姜灏然点头,“我一个江湖上的朋友昨夜给我传来密信,说江湖上暂时没有看见逍遥散的药方,至少市面上没有。”
见萧凛瞪他,姜灏然又道:“勿要急躁,还有后话。逍遥散的方子没有寻着,可这市面上却有人在卖这玩意,当然,是以极其隐秘的法子在做买卖。”
“是谁在卖药?”柏辰问,“见姜公子如此神情,想必是已经有了线索了罢?”
“正是。”姜灏然笑道,“你们猜是谁在卖这东西?”
萧凛皱眉:“少说废话,快点。”
“你对我跟对柏公子简直两幅面孔。”姜灏然不满地哼了一声,转而正经道:“是阿扎图,那个被废的突竭三王子。”
柏辰真可谓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又是他?!阿扎图怎会有逍遥散的方子?他之前是在哪里卖药的?这种药卖了多久了?”
“他卖的药不叫逍遥散,据说叫什么元阳散。”姜灏然道,“卖药的地方么,自然是麒麟坊的青楼里,好像约莫在黑市上已经卖了三四个月了。”
麒麟坊,元阳散,五皇子。
谁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的?
柏辰与萧凛对视一瞬,答案呼之欲出。
“五皇子是被人诱惑之后服用的药物。”柏辰将今天见五皇子的时候他的表现一一道出,“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点,至于是谁让他服药成瘾的,也不难判明。”
萧凛:“只有枕边人才最亲密,也最能令人放下防备。”
姜灏然恍然大悟,放低声音道:“是皇子妃。如此说来,柳相也必定参与了此事。想来她把女儿嫁给五皇子的目的并不是两头下注,根本就是想用美人计搞垮五皇子然后让太子顺利上位。”
“他本来就是太子的支持者。”萧凛道,“当初他将柳如水嫁给五皇子,我便觉得奇怪,最奇的是五皇子竟然还答应了这门亲事。”
“五皇子一贯见了美人便失了智,色字头上一把刀,他现在也算自个儿有了体会。”姜灏然道,“最令人不解的还是柳相,他竟如此狠心将自己的女儿当棋子,现在女儿横死,也不知他心中作何感想。”
“在他把柳如水送入宫的时候便料到会有这一日了吧。”萧凛道,“就算柳如水今日不死,他朝太子上位,她也要随五皇子一并被收拾。柳如水,注定是个牺牲品。”
“我觉得十分不解。”姜灏然摸了摸下巴,“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五皇子自废武功,太子上位是迟早的事情,以免暴露,柳相应当让柳如水停手才对,如今五皇子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岂不是反倒令人生疑?”
柏辰点头道:“姜公子说得很有道理,这也是我今日疑惑之事。我的猜测是柳如水平日掌管着元阳散,定时定量将药丸让五皇子服下,所以五皇子之前虽也有疯癫发狂之状,却还能勉强保持神志。昨日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五皇子服用的药丸过了量,局面失控,柳如水被反噬杀死。”
“这也算冥冥之中的自作自受罢。”姜灏然叹气,“可死的终究只是棋子,始作俑者依然稳如泰山。”
“这可未必,今日柳相匆匆忙忙要回柳如水的尸首,摆明是害怕我们验尸的时候验出什么来。”柏辰道,“他已经慌张了。”
“那就证明五皇子发狂的事情也并不在柳相的预料之中,事发突然,他不采取措施便有暴露的危险。尸体是被他拿回去了,但他却不知道我们有如此强大的消息网。”萧凛冷笑一声,“这件事情看起来像是皇子夺嫡的手足残杀,但恐怕远不止如此简单。如若姜副手的消息无误,那么麒麟坊青楼敛财的方式不止是让官员残害那些女子为乐,更大几率,那些官员也碰了这种东西。”
“甚至位高权重如柳相,甚至太子也有可能沾染了这种药物,与麒麟坊有了勾连。”姜灏然用手指敲着桌面,“如果是这样,那便是真要出大事。”
皇子夺位的厮杀可以说是内部矛盾,但一个异族人为大新朝的官员提供类似毒品的东西供他们吸食,那便是祸乱朝纲,会导致国将不国的重大后果。
想到此,三人均是面色凝重。
特别是柏辰,他上辈子时常与那些吸du贩du的人玩命,知道毒品对社会,对国家将有多大的危险,一旦这个所谓的元阳散在新朝流行开来,上到皇室权臣下到平民百姓全部吸食的话,别说突竭的外部进攻,首先内部便会崩溃。
更别说如果利用毒品收买威胁高官,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简直可以预见。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至理名言。”姜灏然现在也无心开玩笑了,脸色很难看,“我们现在来捋一捋手头的线索,看看该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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