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好似有一个磁性的男声不厌其烦低喃着——
“睡吧,有我。”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一道刺眼的白光,楚淮青自然不会认为自己只是睡了一会,还未度过当日的清晨,想到自己为了熬一夜而浪费了整整一天,心里便是一阵无奈,撑起身,准备洗漱。
但他终究还是没能成功起身,因为紧锢在身上的双臂让他根本动弹不得,楚淮青垂头看着身上的手臂愣了一小会,又慢腾腾地侧过头,直面上秦策近在咫尺的眉眼。
一瞬,或许比那更长一点的时间过后。
‘嘭’的一声轻响,头上似有一小朵蘑菇云蓦然炸开。
动也不敢动,生怕将身边的人吵醒,楚淮青努力将自己跳动得异常快速的小心脏给平复下去,镇定地观察着面前的男人。
他与主公很少睡在一张床上,未确认关系之前虽然睡过几次,但两人都相隔甚远,而且每次当他醒的时候,身边早已没有了熟悉的身影,在他的印象中,自从两年前与主公相见之后,主公便很少会有在他面前露出倦色的时候。
衡武帝年轻时便是一名远近闻名的俊俏男子,据说皇后也是曾经名动一方的美佳人,承继了这两人的血脉,秦策再怎么也不会长得太差,更何况他不愧上天眷顾之名,将父母最好的一面给遗传了过去,若不是常年板着一张气势夺人的冷脸,怕是有不少姑娘会心悦痴恋,暗许芳心。
就楚淮青这么近距离地看,已是差点沉迷其中。
想要吻他,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比起秦策见到楚淮青睡颜时所产生的旖念,楚淮青的念头不知清纯了多少,但双方的抵抗力却是出其一致的弱,当楚淮青恢复神智的时候,他已经慢慢倾身,吻上了秦策的唇。
偷袭者微睁着眼,满满笑意地看着他。
楚淮青:“……!!”
头顶的蘑菇云愈炸愈大,还起了一股小小的连环,楚淮青慌忙地想要退后,被秦策掌着头颅,逃离不及,反倒加深了这个吻。
“我很高兴。”
秦策的嘴中溢出细碎的话语,因唇齿的交融而模糊不清,但奇怪的是,楚淮青好像轻易听出了对方想说的是什么。
吻毕,秦策搂着气喘吁吁的楚淮青,不无遗憾地道:“若这里不是楚府,真想和先生——”
终于能够腾出手的楚淮青堵住了他的嘴,瞄了一眼紧关着的大门,松了一口气。
秦策眼睛微眯,突然撑起了身,让楚淮青俯趴在了自己的怀里。
“王爷?”因秦策改变了姿势,搭在他身上的楚淮青也顺势上扬了身子,视线霎时间抬高了不少,能看见窗外的石砖青瓦,阳光明媚,一片白云悠悠飘过,好不闲散的景象。
楚淮青转回头,不明所以地看着秦策。
秦策不紧不慢地抚摸着楚淮青的脊背:“先生还未与我解释,为何要一夜未睡,查看关于冰草毒的记载?”
“我……”楚淮青立时哑然,看着秦策略带危险的眸眼,轻咳道,“只是不想看见谢穷酒如此痛苦,所以查一些能否拖延的法子。”
“是吗?”乍似相信了的模样。
“嗯……”不知为何,手指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秦策话音突兀一转:“可是那些书,先生不是不日前就将它们翻了个遍吗?”
楚淮青:“……属下在想也许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不是打算自己研磨出冰草毒的解法?”
“不……是。”两个字之间拖得略长。
秦策不说话了,却突然将双腿并拢,向上支起,楚淮青始料未及地‘啊’了,在秦策腿前的腰腹处顺势下压,靠着秦策腿部的胯骨则跟着上抬了几分。
这个姿势?
楚淮青慌乱地想要挣开,生怕外面的下人看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画面,秦策却先他一步禁锢住了他的腰间,于是臀部依旧高撅,腰部更加压下,只是因为有着被子的掩护,不是特别明显。
“什么时候,先生竟也成为了爱说谎话的小孩子了?”秦策的手搭在楚淮青的臀上,声音低沉。
“王爷,王爷!”
如果是州牧府或是贤王府,楚淮青不会有这么大反应,可这里是楚府,下人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羞赧的同时恐慌感更甚,只想着逃离秦策的身边,但秦策完全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比刚才更势不可挡的吻直叫楚淮青几乎迷失了所有的神智。
之所以用几乎这个词,是因为楚淮青同时感觉到搭在他身后的那只手突然离开,随后,在自己的臀上拍了一掌。
刹那间,脸红到滴血。
为了让楚淮青感到极大的快。感,秦策专门去搜寻来了有关这一方面的知识,还厚着脸皮请人指导,身为王爷的里子面子算是丢了个尽,平时只是浅吻,最激烈的时候也不过达到深处,更多的花样却是不忍让纯情的先生体验,只能暗自忍耐。
可以说,如果秦策想让楚淮青在吻中无力反抗,其实是一件十分轻易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的楚淮青,明明能清晰感受到身边的一切,连同秦策那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打……也能细致到数清楚之间到底相隔了多久,但他就是动弹不了,好像除了自己与秦策交接的地方,再没有任何事可以将他从无限的禁锢中解放出来。
拍打仍在继续,有被子的阻隔,动作根本无法施展,秦策似乎也没打算让楚淮青疼,只是声音一顿一闷响,没有任何情。趣的意味,偏偏秦策的吻却有带着无比深切的眷恋,让他如同置身深不见底的漩涡,双脚落不回地面。
楚淮青感觉自己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大火炉,那灼热的温度似乎可以加热整个房间,这是迷恋,但同时,双眼也愈发通红,隐约有雾水弥漫其中,这是委屈。
能够喘息,不存在可以昏迷过去的逃离,意识到霸道的男人可能永远也不会停止,楚淮青乘着秦策又一次留给他换气的间隙,几不可闻地挤出一句话来,尾部绕着泣音:“我错了……”
我错了……
一息不到的时间,吻停了下来,拍打也是。
楚淮青偏过头,不去看秦策的双眼,沉默无言地大喘着气,秦策将双腿放了下来,又直起身,将自家变成鸵鸟的先生紧紧抱在怀里。
“这是楚府。”
“是。”
“会被人看到。”
“不会。”
“会。”
“不会,我事先吩咐过他人,不得进入,院子门口还有我带来的的两名侍卫把守。”
楚淮青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靠在秦策的身上不动:“王爷难道早有预谋?”
“方才发生的事在我原本的意料之外。”秦策问,“讨厌这样吗?”
“……我是你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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