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都长得这么大了吗?”刘歆晔呆愣愣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荞儿吓了一跳:“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刘歆晔摇着头,踱着步,嘟嘟囔囔地说着:“我妹妹呢?我父王呢?人呢?”
“哥,哥,”荞儿拉住他,“我就在这儿啊!”
“不不不,我妹妹还小,她还小。”刘歆晔觉得头快炸了,却仍然固执地挣开,原地不停地转圈,“我要去哪儿?我妹妹呢?”
“哥哥,哥哥,我在这儿啊!我在这儿!”荞儿抱住他的腰,感到怀里的人在剧烈地颤抖,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她会立刻快失去这位至亲。
“痛——”刘歆晔忽然低低地喘息,荞儿转到他面前,急切地问道:“痛?哪里痛?”
“这儿。”刘歆晔指了指胸口,感到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哥!哥!”荞儿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刘歆晔牙关紧闭,浑身震颤,胸膛急促地起伏着。
“御医!快传御医!”
很快,那些个瘦瘦巴巴的老头子便哼哧哼哧赶了过来,与此同时,王上病倒的事情也迅速传遍宫闱,李后与殷夫人立马赶了过来,连平常见不到几次的那对龙凤胎也来了。殷月尧看了眼那两个孩子,告诉自己,他们长得像母亲。
“姐姐,安王殿下,云公主。”殷月尧行礼,李笑荷点点头,“妹妹多礼了。”
那两个孩子似乎不喜殷月尧,只是潦草地打了个照顾,李笑荷蹙眉,解释道:“是我疏忽管教了,还请妹妹莫要责怪。”
“无妨,王上就这一儿一女,再怎么着也要宠着,妹妹哪会责怪呢?”殷月尧心里也不满意,她本不愿多嘴,但想到父亲今天受了气,火气便有点压不住,“不过啊,我弟弟像安王殿下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有世家公子的模样了,殿下是储君,将来是要继承大统之人,这规矩一日不可废,姐姐还要多上心些。”
“妹妹说的是,下次不会这样了。”李笑荷生性温和软弱,这次确实是自己不对,便应了下来。
“殷夫人也说了,我哥哥是储君,自出生起,父王就赐了他亲王之衔,殷叔叔再有模样,那也只是臣子,见了我哥哥不一样要行礼?”十岁的刘忆云却没有那么多顾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言语间满是幼稚的讽刺。
“忆云——”李笑荷嗔怪道,殷月尧却是淡淡地笑了笑,“小孩子,不碍事儿的。”
正说话间,荞儿出来了,李笑荷赶紧迎上去:“王上怎么样了?”
荞儿扫了一眼候在外间的几个人,目光落到了念光身上,“光儿,跟小姑姑过来。”
“荞儿——”李笑荷下意识地护住儿子,她有点怕,小公主的眼神很吓人,仿佛会活吃了她们母子三人。
“嫂嫂怕什么,我会对你们不利么?”荞儿本就心情不好,见到李笑荷这种懦弱的举动更是莫名地来气,若是她有殷月尧一半的思考和行动能力,自己也不至于这么累,现在呢,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丢人的举动!
“不不不,荞儿误会了。”李笑荷连忙解释,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说,殷月尧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不过见荞儿这般着急,心里便有了计较,开口打圆场:“小公主尽管去,这边月尧会照顾好的。”
荞儿看了眼殷月尧,对方不卑不亢的模样倒显得十分端庄,心里的烦躁稍许平复,说道:“我带光儿去个地方,很快回来,嫂嫂放心,不会让他少一根头发的。”
“嗯嗯!”一直保持沉默的念光说道,“小姑姑我随你去!”
这下,李笑荷便不能再说什么,荞儿嘱咐了几句就带着孩子走了。
“小姑姑吓到你了?”荞儿牵着人一路赶到宫门口,静无去探望休假的盈江了,还没回来,瞿耀这会儿估计在司天监,毕竟就他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多,她准备骑马带着人过去。暗道这个时候不方便让孩子知道,搞不好哪天就说漏了嘴。
“是母后太懦弱了,不怪小姑姑。”念光摇摇头,说道,“但那也是我的母亲,小姑姑别生气。”
“哈哈,小姑姑不气。”荞儿将人抱上马,自己脚一蹬便跨了上去,“怕吗?”
“不怕!”
“乖孩子!我们走!”荞儿一挥马鞭,便扬起一阵尘埃。
“觉得殷夫人怎么样?”
“识大体,有主见,很机敏。”
“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母亲和妹妹不喜欢,所以我也不喜欢。”
“哈哈哈哈哈!”荞儿大笑,果然还是个孩子,不过这个回答已经超出她的预期,她很满意,“乖孩子,像你父亲!”
马蹄飞奔,很快,二人就到了司天监门口,荞儿抱着人就闯了进去:“小花!”
“哎呀,你咋来了?”瞿耀疑惑地看着荞儿怀里的孩子,一下就认出来这是谁,“安王殿下?”
刘念光点点头:“瞿天师。”
荞儿将人放下来,简要地说明了下情况,真应了那句古语,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你别急,我想想。”瞿耀这会儿却格外冷静,“安王殿下,先去和明明玩吧,我和小公主说几句话。”
“明明?”
“是臣养的猫儿,您从这扇门进去,它正自己玩呢!”
“嗯,好。”
刘念光乖顺地走了。瞿耀拉荞儿问道:
“王上昏迷的时候叫了李笑荷?”
“嗯。”
瞿耀联系了下昨晚的鬼神,心里有了个猜测:“我大概知道了,但我要去写个信,请我师父回来。”
“那我王兄——”
“放心,只是刘照云的戏弄而已,你现在回去,说不定人就醒了。”
“哦哦,这样啊。”荞儿这才松了口气,“你都不知道,刚刚吓死我了。”
“没事的,”瞿耀难得正经,“不过你把念光带来做什么?”
“我想带他去渝州。”荞儿说道。
“想告诉他真相?”
“本来不打算的,但今天王兄的样子,我很怕。”荞儿垂下眼眸,“我不知道我这么想对不对,我觉得若是现在不说,那么以后对这个孩子不好。”
瞿耀懂了荞儿意思,但他也说不明白,有些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他默默地回了屋,写了封信,绑在信鸽腿上,又进屋看了眼念光,孩子正安静地坐着看猫,一脸严肃。
“殿下,随臣过来吧。”
“嗯,好。”
瞿耀在他额上画了道符,符咒幽幽地发了圈淡色的光,便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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