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楼氏?”胡轻一愣,他没想到困扰花卿颜的问题来自于那早已经死去的人。不过这个问题,他是真的帮不了花卿颜。胡轻说,“我来靠山村二十年了,我遇到你爹的时候,他是十六岁,你奶奶那时已经死了不少年了,我虽然很多次从你爹嘴里听到她,但却从未见过。这靠山村更是没人提起楼氏,若不是你回来,楼氏怕是早已经被他们遗忘了,所以,我对楼氏的了解,也仅限于从你爹嘴里听到的那些。”
胡轻的话显然让花卿颜非常的失望,她原本以为能从胡轻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却没想到,还是一无所知。花卿颜顿时有些泄气,有些气闷的将棍子甩出去。
胡轻看着难得有了气恼情绪的花卿颜,对她心里藏的事更加好奇了:“怎么了?你是瞧出问题来了么?还是说,你打算帮楼氏翻案?毕竟当年那件事处处都透着蹊跷。”
“您也这么觉得?”花卿颜瞪着眼睛有些诧异,随后又沉下脸无比郑重的说,“我觉得花齐有问题,我无法理解一个父亲将没有做错任何事的儿子踢出宗族,就算他当年因为楼氏的事情面子上过不去,也不能牵连自己的儿子!而且……”
花卿颜抬头看着胡轻,一字一句说:“花齐说,他的孙女只有花溪一个!”
“所以……”
或许花卿颜真的不是花齐的孙女,也就是说花耀宗与花齐并非父子!
胡轻看着满脸认真的花卿颜,意识到这或许不是花卿颜一时的胡思乱想,更何况这种事,若不是经过深思熟虑,花卿颜不会轻易下结论的!想到花卿颜话里的可能性,胡轻蹙紧了眉头。
现在 回想花齐的种种,确实有很多地方都说不通。花继祖和花耀宗都不是在村里出声的,花齐带着楼氏回靠山村,两个孩子都已经能跑能跳了。也就是说这两个孩子究竟是不是花齐的根本就无从考证!而且,先不说那么恩爱的夫妻,却不相信自己的妻子,还将妻子逼死!
然后那花齐又很快将自己的表妹迎进了门,那花齐的表现可不像是失去了心爱的妻子所有的。之后呢,将花耀宗踢出宗族,又放任着老花家的人磋磨花卿颜,更是怵杵打花卿颜的主意,就算是对花耀宗的离开心存怨气,也不能对自己的亲孙女做到如此这般的绝情吧?
胡轻收了心思,面色亦是一片凝重:“卿颜,此事你先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胡叔叔要做什么?”花卿颜忍不住问。
“心中有疑惑自然要去认证。”胡轻说,“虎毒尚不食子,但这花齐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觉得心寒。我觉得这其中必定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胡轻顿了顿,看向花卿颜,严肃的问:“花卿颜你怕不怕?这事若是查出来,你……”
“我不怕,亦不会难过。”花卿颜道,“在我心里,从未把老花家的人当成亲人。如果事情真的如我想的那样,我希望,能还奶奶一个清白!”
正文 第162章 好转
云书墨并未刻意隐瞒自己的动向,他大大方方的出入皇宫,进出麒元帝的寝殿。他的举动就像是某种信号,一时间还纷乱的朝堂因为他的出现而暂时的稳定了,许多大臣明里的动作收敛起来,就算是暗地里的那些也都小心翼翼的,就怕被睿王抓到把柄。
承乾殿内,云书墨端坐在高椅之上,雕花桌几上的白玉茶杯已经空了,曹公公拎起壶又给注满,不过云书墨却没喝,目光落在明黄的床幔之上,看向那躺在宽大龙床之上不断咳嗽的麒元帝。
御榻前太医战战兢兢给麒元帝把脉,见麒元帝的脉象比之前要平稳有力许多,刚想松一口起,就听睿王问道:“陛下的身体如何?”
睿王的声音清冷,就如同那冬日里清冽的酒,本该是让人心旷神怡,可此刻太医却觉得无比的阴冷,他敢保证,若是这一下回答得不好,那么他这项上人头估计是保不住了。
太医就着跪地的姿势转向云书墨,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道:“禀王爷,陛下的身子比之前好许多,脉象也沉稳了一下,想来只需好好调养一番,陛下就能下床上朝。”
云书墨冷眼看着姿态卑微的太医,没有说话,亦是没有任何动作。太医感觉到睿王那冰冷如刃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比陛下还要强势的气势让他不由打起了哆嗦,额角的冷汗,一滴滴的滑落,止都止不住。
承乾殿里安静得可怕,太医觉得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汗低落在地上的声音,气氛压抑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直到从龙床之上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才打破这沉寂。
一听麒元帝咳嗽,曹公公立马上前将参汤喂到麒元帝嘴边,一口参汤下去,干涩的嗓子总算是滋润了起来。麒元帝又喝了好几口这才挥挥手,朝云书墨笑了笑,“我自己的身体,我明白,小墨别跟太医置气,免得你气坏了身子。”
云书墨见麒元帝终于是有了力气说话,脸色好了不少,虽说和之前并未有多大的区别,但太医却明显的觉得,那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小了不少。
麒元帝瞧着云书墨的脸色,笑了笑,随即又朝着太医挥手道:“你先下去,朕这儿不需要你伺候。”
“陛下,王爷,微臣告退!”太医如蒙大赦朝着两人又是一阵磕头后急急忙忙的出了承乾殿。
曹公公将麒元帝扶着坐起来,又在他的背后塞了靠垫,让麒元帝能坐得舒服一些。之后他又将被子给麒元帝盖好,还掖了掖被角。麒元帝一直配合着曹公公,见他动作细致,忍不住又笑了:“哎,小圆子,朕身边好在还有你,不然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曹公公听了这话退后几步,诚惶诚恐的说:“陛下可别这样说,伺候您是奴才的本分,也是奴才的心愿。小圆子此生,惟愿陛下能好好的。”
麒元帝听着曹公公的自称,眼中的笑意更浓。
曹公公自幼就跟在麒元帝身边,那时的麒元帝还只是哥不受器重的皇子,那时麒元帝的娘亲鸢妃还不是皇后,只是这后宫里的一位宠妃。皇后嫉妒鸢妃受宠,于是便去净身房挑了曹公公放在麒元帝身边,以便监视。那时候曹公公还小呢,根本就不懂后宫的那些龌蹉,麒元帝虽然是主子,可两人一般大。鸢妃也是个好的,对自己殿里的奴才丫鬟从不苛待打骂,对年纪小的曹公公更是照顾有加。曹公公感恩,心里高兴能有个玩伴,哪能去做害麒元帝母子的事。
曹公公的本名是什么,他自己都早已经忘了,小圆子这名还是当今的太后给取的,因为曹公公小时候圆乎乎还呆头呆脑格外的可爱。
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曹公公好几次为了救麒元帝和太后差点送了命,被麒元帝全力给救回来。在曹公公的心里,他早已经把麒元帝和太后当做是自己最亲,也是最敬重的人。
云书墨看着那边主仆情深,轻嗤了一声,垂下头端着杯子酌了口水。
曹公公听到声音看了过去,唇边的笑意更是浓了,“殿下可是有不适?”在曹公公的眼里这位睿王殿下,还是那个小小的,跟在陛下身后的人儿呢,哪怕他现在已经光风霁月,漠然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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