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策扳过她的脸,双目对视,一字一句问道:“你为什么要挖掉它。”
简凝意识到二人的距离已经很近,近到前胸相贴也没有伸出手推开近在咫尺的那人,而是仔细的思考他的问题,继而诚实道:“被人操纵的感觉,很不好,就这么简单。”
赢策的掌心微微一颤,笑道:“你可真狠,蝴蝶蛊只有被人用极锋利的刀在血肉根部彻底剜出才能解蛊,挖的时候……疼不疼?”
“疼啊。”简凝回答的却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今天吃肉还是吃素一样随便,“疼的多了,自然而然就习惯了。”
她突然笑嘻嘻的凑上前去,问道:“赢策啊,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百色妖姬?”赢策挑了挑眉,“还是才女姬泠?”
“都不是,”简凝笑着摇头,颇有几分自嘲,道:“我倒希望自己是姬泠。没事儿了写本小黄|书,有事儿了约个架,不论做什么事都是正大光明,问心无愧。做个简单的小姑娘,每天看看帅哥犯犯花痴,愿意了谈个恋爱也可以开开心心。”
她突然捂住脸,听起来是在笑着,实际上肩膀微微颤抖,道:“我也不想杀人,我不想犯|罪,我就是想好好上学交朋友,为了爱好码字赚钱,能有一天和我妈妈说句话……”
“可我是个通缉犯。”
赢策静静地看着她平复了心情,昂首看着自己,仍然是那一张笑得贱兮兮的脸。虽说她说的每一句话自己都听不懂,但他不想废话,径直颔首堵住了她的嘴。
唇齿缠绵间,简凝没有抗拒,而是攀着他的肩,笨拙的回应着。
“我在。”
☆、莫名其妙恋爱波
有些事情想来真是莫名其妙。简凝躺在床上,将被子盖过头顶,一脸懵逼的考虑现状。
昨晚……他们什么也没做,倒是简凝半死不活的哭了许久,恨不得将前二十年中忍在肚子里的泪水一口气流个干净。
赢策搂着她什么也没说,他诚然没什么话可以说。简凝只顾着嚎啕大哭,分明没有告诉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赢策一个古代人完全听不懂简凝究竟在哭什么,安慰之词也不知从何开口,只得保持沉默,偶尔摸摸她的头,神色略有不解和尴尬,却担心简凝看到了会更不开心,只得维持了公式化的微笑。
随后,简凝哭声渐止,不知不觉间攥着赢策的衣襟睡着了,后者小心翼翼的去掰那纤细却有力度的五指,奈何简凝死活不撒手,赢策哭笑不得,碍于简凝的情绪,不好再吵醒她,只得抱了她同倒在榻上,合衣而卧。
翌日清晨,简凝率先醒来,睁眼便是赢策那张脸,鼻尖几乎碰在了一起,自己抓着他的衣襟不放,那块云锦的料子已然被她捏的皱皱巴巴,甚是难看。更为恐怖的是赢策环着她的腰,呼吸清浅平稳,似乎仍在熟睡。
简凝登时一个头两个大,一句“卧槽”险些脱口而出,好在她及时忍住,不然嘴唇又要碰在一起了。#手动拜拜#
克制住了爆粗口的冲动,简凝咬紧牙关,不让一丝声音从齿缝中泄露出去,唯恐惊醒了赢策,届时双目对视只会更尴尬!
简凝权当什么也不知道,像触电一般收回了那只作了大死的爪子,老老实实的保持姿势装睡,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心若擂鼓般咚咚作响,仿佛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动了什么歪脑筋一样。
赢策缓缓睁开了那双狭长的凤眸,眼含笑意的看着简凝的脸,后者的眼睫不经意的微微颤抖,这微小的动静也能映入眼底,赢策并不点明,而是无奈的笑。
简凝窝在赢策的怀里一动也不动,许久见赢策没什么动静,松了一口气,正欲动作,额头突然被一个温软的东西轻轻的贴了片刻。
待简凝回过神来时,身旁已然没了人影,赢策方才躺过的床榻还留有热量,人却已不见踪迹。简凝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发烫,不由得喃喃道:“老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纯情了?”
屋内空空荡荡,没人回答,简凝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话后更加羞愧了。想她在三次元的时候什么番没看过,不论是真人还是动漫,只要谈起来,谁不知道她简凝的网盘库存丰富,涉猎广泛,清一色“谢谢楼主”“楼主好人”的跟帖向世人昭显了简凝的水军力量之强、数量之大。
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如今竟在阴沟里翻船,被赢策撩得脸红心跳,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简凝恨恨地将被子盖过头顶,思绪却有些杂乱无章。
她活了二十三年,从没谈过恋爱。少女时期幻想过白马王子,向往那些轰轰烈烈的虐恋,只觉得人这一生总要经历些什么才算完整。可是,赢策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波澜起伏,似乎莫名其妙的便走进了对方的心里。没有非卿不可,亦没有至死不渝,有的只是一些微小细节上的感动,和水到渠成的那一个吻。
他们莫名其妙的被对方吸引,又莫名其妙的确立了关系,怎么看怎么怪异。
简凝盘腿坐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厚厚的一团,正色深思,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实则她只是在犹豫先洗漱还是先束发。
门被轻扣了两下,简凝一怔,以为是赢策,但转念一想也不对,此处是国师府,赢策自己进自己家的屋子,何必要敲门。
是以她思忖片刻,选择了稳妥些的方式。她靠着床栏,以面无表情的冰美人脸,不冷不热道:“进。”许是她昨夜哭得太狠,声色听起来有几分沙哑。
门外人闻声似乎是确定了什么事,放心大胆的推门而入,动作甚是小心翼翼。
简凝费尽心思维持的姿态在看到那人的脸的瞬间成功破裂了,她嘴角抽了抽,道:“庄明轩庄师兄?”
庄明轩双手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一个青花碗,里面装着不知是什么的淡褐色液体,让人看起来便没什么食欲。
庄明轩将托盘放在桌上,干咳了两声道:“少主。”
哦,这人是袁氏家仆之子来着,叫她一声少主无可厚非。
如今知己知彼,师兄变家仆,这种感觉真是很微妙。
简凝不知所言,便寻了个话题道:“那碗里是什么?”
一个圆滚滚的球体从门后探出了头,越子川开心的笑道:“是红豆粥!”
简凝兀的觉得很奇怪,庄越每每出现,必是二人一同现身,仿佛连体婴儿一般,即便是师兄弟情谊深厚,也不至于像小女孩儿一样走到哪黏到哪。
如今在国师府,二人正大光明地露脸想必是嬴策默许过的。
“干嘛要给我这个?”简凝端起那碗端详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纳罕道。
“对你身体有好处的,喝吧喝吧。”庄明轩坏笑着用手肘捅了捅越子川,二人巴巴的瞅着简凝,恨不得四只眼睛长在她身上,看她到底喝了没有。
简凝被他们看得心底发毛,却想着他们不会对自己下毒,红豆粥喝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便面有狐疑的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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