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当心!”
正想着,身后冷不丁传来周令祎的声音,她一惊,没来得及动作,下一刻,就被一双手毫不客气地推入禅房。
她踉跄着,险些跌倒在地,好容易扶住墙壁,回头,却看到陆璇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外。
“陆姑娘。”她心里一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对不起了,夏妹子。”陆璇的称谓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我们准备在这里等候你的相公。为确保万无一失,不得已,只好先把你关进去了。”
“你们等就等,关我做什么?”
“做什么。”陆璇摸了摸鬓角,觑着她,眼中渐渐没了风情,“这话就有点把人当傻瓜了——你不是早就猜到周令祎背叛你了么?呵,既然都猜到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会乖乖任我们摆布。”
浅也不说话了。
陆璇嗤笑,见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再废话,后退两步,“关门!”
只听“砰咚”一声,禅房大门被重重锁上,一阵风刮过,连带着也扫起了一地的烟尘。
竟然这么快就撕破了脸?
不是还没找到穆夜他们么?这陆璇,到底想干嘛?
浅也走到门前,试着推了推,可惜,门关得死死,没有一点反应。她转身,沿着墙壁走了两圈,还是没有发现任何逃生法门。
正当她兀自焦虑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周令祎与陆璇的对话。他们好像在说着什么,但因为隔着门,声音若隐若现,她听不太分清。
而禅房外。
陆璇微笑:“……你刚刚什么意思?提醒她‘当心’?”
“这话应该我来问吧。”周令祎反问,“不是说好找到骆夜再处理她的么。这还没找到,璇儿怎么就动手了?”
“哦!”陆璇不以为意,“我只是忽然觉得,既然都有了人质,我何必主动去找骆夜?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做个陷阱,等对方来上钩。”
“会么?你连人都没找到,怎么告诉骆夜你手上有人质?”
“所以,这就要辛苦周郎了。”说罢,陆璇贴向他,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找骆夜的事就交给你了。把他单独骗过来,也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璇儿这是不信我了?”周令祎抬眼,望着陆璇,“牡丹坠的事,我解释过了,只有两个,断断没有第三个。你如此轻而易举就被她离间,可对得起我俩的情谊?索性一拍两散,把我也关起来吧!”
“哎呀。”陆璇晃晃他的手,把小女儿的娇嗔耍了个十足,“我怎么可能不信你。她都猜到你背叛她了,说出来的话,又岂会是真的?我是有多蠢才会相信她?只是,她那番话,却提醒了我,不能直接去找骆夜。”
见周令祎脸色稍霁,陆璇继续,“你也知道,我爹因为先去找宝藏了,带走了大部分的人,我这里如今只剩下四个手下。倘若、倘若那骆夜提前得到了消息,做好准备,倒霉的不就是我们?”
周令祎沉吟,“璇儿考虑的也对。”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我守着她,你去骗骆夜来。你我鸳鸯同心,相信那骆夜,绝对逃不出我们的手掌。”
“可我腿受了伤,怎么找?”
“让黑子拉着你就是。”陆璇扬眉,阻止他接下来的话,“周令祎,你不是说爱我爱到死么,怎么,现在让你真刀真枪了,你倒推三阻四了?难道你们男人的话只有在床上才算数?”
“激我。”周令祎一语道出陆璇的小心思,想了想,叹道,“好罢,璇儿都这么说了,我若再不肝脑涂地,还不知道要被你怀疑成什么样。行,不就是骗骆夜独自来么,我去就是。璇儿就在这里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给你两天时间。”陆璇追加条件。
“两天?”周令祎摇头,“时间太紧了。”
“那就三天。”
“四天。四天后我保证把骆夜带来。”
“如果你带不来呢?”陆璇问。
“带不来……”
“我就直接杀了这个姓夏的女人。”陆璇边说边观察他的神情,“你带不来,这女人对我们而言也就没什么用了。你说对么,周郎?”
“对。”周令祎顺着她的话看向关着浅也的屋子,漆黑的眼中不见情绪,“我若没带回来,你就动手吧。”
……
……
天色渐晚,夜虫低鸣。
浅也正坐在角落,突然,禅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她抬头,看到陆璇指着自己对三个手下道:“把她绑起来。”
她站了起来,还没挣扎几下,就被大汉们用绳子捆了个严严实实。
“走!”
陆璇看也没看她,转身,带头走出道观。
“喂,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喂!轻点儿——”周令祎呢?怎么少了一个大汉和周令祎?
她被两名大汉架着,走下阶梯,走离道观。
很快,几人就停在了距道观不远处的一个草丛里。大汉们不客气地将浅也丢到地上,浅也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陆璇一块汗巾塞到了嘴里。
“看牢她。”陆璇吩咐完一个大汉,又对另外两个大汉道,“这四天我们就待在这里,监视那儿。”话中所指,赫然就是一伙人刚刚离开的道观。
怎么回事?
虽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但浅也的脑子飞速地转了起来。
少了一名大汉,周令祎也不在,陆璇却带着她躲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难道,是陆璇受了她的挑拨,不相信周令祎了,趁机甩了他?
可是也不像啊。既然想甩,那她们躲在这里算什么?还说要监视?
浅也想不通。
不过,虽然想不通……
她抬头,看向此刻跟手下专心说话的陆璇。这女人刚才提到要在这里待四天——也就是说,四天以后就能见分晓?四天以后就能知道他们想干嘛了?
四天啊……
她使劲挣了挣身上的绳子,心里叹息,这该怎么熬?
四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等浅也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早晨。
这四天,因为一直保持着被捆缚的姿势,她全身酸痛,稍微动一下都感觉骨头在打架。嘴里的汗巾早在第二天就因为种种不便被取出来了,陆璇见她还算配合,知道分寸,便也没有太为难她。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一个大汉看了看天色,问陆璇,“他会带人来么?”
“那就不知道了。”陆璇淡淡扫一眼浅也,“总归,该担心的不是我。”
很快,时间就到了晚上。
可是对面的道观里,依旧一个人影也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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