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周令祎也够配合,转过头望着她,一脸情深似海。
柳夫人迟疑不语。
见此,浅也索性来个更猛的:“事已至此,我也不瞒夫人了。这牡丹坠上雕刻的花瓣纹理,其实是幅藏宝图,必须将两个坠子合到一块儿,才能得到完整的寻宝路线。如今,一个在我这里,一个在夫人那里,我向夫人保证,若是你将坠子物归原主,我分你,分你……”她状似割肉道,“分你两成!”
这就叫做,七分假话三分真,便是包公也当真。
柳夫人曾为救厉知秋散尽自己所有钱财,由此可看出她是个仗义豪情的女人。既如此,她就拿“原主人”这个身份逼她,让她道德难安。
我连藏宝图这么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且也愿意分给你一些,柳夫人,这个生意,你做是不做?
她等着柳夫人回答。
时间在一点一滴过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终于,柳夫人道:“小红,去我房间里把牡丹坠拿过来吧。”
——成功了!
她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
……
……
抱着红匣子跟周令祎走在回悦来客栈的路上,浅也的心情很轻松。时值下午,正是午休时分,阳街上的汉子们也没精打采地坐着,偶尔扫一下路上的行人,哈欠连天。
也许因为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镇子了,此刻再看到这些五大三粗、肩膀上纹着纹身的汉子,浅也不再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前世看斯巴达勇士的莫名亲切感。
身边的周令祎突然道:“……怎么,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这种类型?
——这种肌肉型男?怎么可能!
她差点被他呛住。
周令祎看了一眼她,笑道:“那么,到底哪种男人能入咱们夏姑娘的眼?哦,我说错了,应该是……”他扬起扬尾音,淡淡道,“骆姑娘?”
终于要开始问了。
浅也已经跟他走了有一会儿,前不久还在纳闷怎么他对自己的身份没有一点怀疑,现在看来,不是不问,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三少爷,不论小夏是谁,来自哪里,有一件事,你可千万不能忘。”
“给你自由和地位?”
浅也点头。
周令祎沉吟了半晌,突然笑了:“这两样,我都给的起。不过小夏,这两样,我却不想一起给。”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周令祎突然凑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有自由,没地位。或者有地位,没自由。你选哪一个?”
“你过河拆桥?”
“怎么能算过河拆桥呢。”周令祎摇了摇头,不甚赞同的模样,“你别让我看到你的特别,我自然不会对你感兴趣。可你既然让我看到了你的特别,你说,我又怎么能就这么轻而易举放过你呢?”
浅也刚想问候他祖宗,突然,头顶上传来了一道熟悉的戏谑声音:“喂,你们两个,是在打情骂俏么?”
这声音!
浅也和周令祎同时抬头。却见民宅屋檐顶上,一个灰衣少年吊儿郎当地坐着,他拖着下巴,晃着鞋子,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们,可不正是之前曾打过交道的阳一!
这种时候,阳一怎么会突然出现?
浅也直觉此事不妙。
阳一从屋檐上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后,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说道:“喂,我们又见面了。”
“小老大,我们刚刚才从你母亲柳夫人那里出来。我们是她的朋友。”浅也赶紧亮出关系,希望阳一千万别大水冲了龙王庙。却听阳一嘻嘻笑道:“我知道。我之所以会在这里,也是娘让我来的。”
柳夫人让他来的?
这么说,他应该不是来对付他们了。浅也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阳一道:“娘让我过来,是希望你们能留下一个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柳夫人若有什么需要的,周令祎自当竭尽全力来满足。”周令祎接口道。
“不难,不难。”阳一指了指浅也手里的红匣子,“只要你们把那东西还给我就好。”
——牡丹坠?他要的是牡丹坠?!
浅也有些难以置信:“小老大,你开什么玩笑,这牡丹坠不久前你娘才答应送给我们!”
“是啊。”阳一撇撇嘴,笑的人畜无害,“可就在刚刚,我娘又反悔了,让我来追回。虽说言而无信确实是有些难看,但作为一个老大的娘嘛,总有些任性的资本的。”
“你胡说,我不信,我不信是柳夫人派你来要回这牡丹坠的。是你自己自作主张,对不对?”
阳一冷冷道:“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留东西,那就留下命吧!”语罢,他朝天空吹了一声口哨。
呼啦呼啦。
很快,浅也和周令祎的周围就围上了一群汉子,人手一个兵器,黑压压一片,均是满脸杀意地瞪着他们。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浅也心里不住哀嚎。这些大汉至少上百人,而自己和周令祎只有两人,就算周令祎能以一敌八十,那剩下的二十个呢,都交给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么???
危急关头,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三少爷,这里!快上马!”
浅也回头,见杨先生骑着一匹快马疾驰而来。见到救星,周令祎眼睛一亮,接过红匣子,大手一拉,拉着浅也杀出重围。而另一边,阳一一声令下,所有大汉也开始攻向他们。
杨先生的马终于骑到了面前,周令祎让浅也上马,浅也刚摸到马毛,就被杨先生推开了,反去拉周令祎。浅也一愣,下一秒,她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一匹马,两个人,她是仆,他是主。到底该救谁,还用考虑么?
周令祎坐上了马,见此,杨先生一扬鞭,就要驾马而逃。浅也急道:“三少!三少!还有我——”
周令祎这才意识到她还没上去。
“三少爷,牡丹坠已到手,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杨先生催促,半句没提要救浅也的事情。
不行,周令祎,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
是你说的,你不会轻而易举放过我!
是你说的,我既然是你的人,你就会护我!
现在牡丹坠在你手上,倘若你再丢下我,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么多天的相处,好几次的推心置腹,我不信,你会没有一点真心——
浅也的眼里闪过一丝祈求。
周令祎看到了,也读出了她的意思。他弯下腰,伸手去拉她。
浅也心里一阵狂喜,她赶紧抓住他的手,死死不松开。
杨先生一边震开周围越来越多的大汉,一边对周令祎叫道:“三少爷,别管她了!”
周令祎不为所动,依旧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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