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重生]_皮卡茂【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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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青桐薄唇微启,逸出一丝极淡的笑意,转眸间,敛去,不语。

  慕千尘兀自想起方才他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并没有推开他,这么说来……?如是想着,试探性的问:“师傅,你还生不生我的气啊?”

  风青桐微怔,不答,只道:“为师罚你将《卫风。硕人》篇抄写一百遍,你可服气?”

  慕千尘连连点头,“千尘以后,都听师傅的。”微顿,急急道:“除了床帏之事。”言语间,便是那份倨傲的犟,痴痴的傻,宛如弱水三千潺潺流过那张犹带稚气的脸,留下一心一意一瓢认真。

  风青桐有那么一刻地失神,旋即敛住,陡转话锋:“今日前来,可是又有刁钻古怪的问题?”

  慕千尘浅笑,早有一丝难掩的欣喜跃上眉梢,仔细摸出琴谱,温言道:“千尘今日,想跟师傅学曲,不想习文。”

  “学曲?”

  风青桐接过琴谱,慢慢展开,淡扫,惊讶而喜:“这《绿绮霓裳曲》为师甚是喜欢,但翻遍古籍也没寻着个出处,你竟是从哪里弄来的?”

  慕千尘怔住了,喜极忘言,嘴唇翕动着,半晌吱不出个声儿。

  师傅说那《绿绮霓裳曲》他甚是喜欢,他就只是那么淡淡地一扫,那曲、那调皆已了然于心了么?可师傅怎会去寻这曲子的出处?糟了!难不成自己在谱曲的时候,自然无隙的借鉴了哪位前辈的曲调却浑然不知?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剽窃;不行不行,还是不要告诉师傅这《绿绮霓裳曲》是自己写给他的好了。

  “千尘!”

  风青桐轻声叫他,“为师问你话呢,这《绿绮霓裳曲》你是哪里弄来的?”

  “这个。”

  慕千尘哑然,结结巴巴道:“是,是,是从一本破旧的古籍里看、看到的。”

  “那古籍叫甚么,谱曲之人可有留下名号?”风青桐急问。

  慕千尘心虚地摇头,“不记得了。”

  风青桐狐疑地看着他,“改日,你将古籍拿给为师瞧瞧。”

  “啊?”慕千尘为难地瞪大双眼,半晌,嘀咕道:“那本古籍又破又旧,我将曲子抄录下来后,就、就扔掉了。”

  风青桐轻瞪他一眼,蹙眉惋叹,无话。

  慕千尘松了口气,微顿,一本正经地道:“师傅,那古籍上说,这《绿绮霓裳曲》得用冰弦琴来弹,才能奏出此曲独到的意境。”窃喜着,起身抱琴,小心翼翼地搁在琴案上,揭去绸布,道:“所以,千尘把冰弦琴一并带来了。”

  但凡爱琴之人,无不想得之冰弦;便是那淡然若水的风青桐,在听到“冰弦琴”三字时,也难掩心中之喜,急趋近前,细细瞧着,只见那琴身暗红沉香,断纹若裂冰,光润细腻,弦细如丝,丝丝若雪,冰莹剔透,弹指一拨,清音荡漾,若非天籁,便是尘绝。

  风青桐抬眸,激动地看着慕千尘:“这便是冰弦琴么,竟与为师梦里常抚那张一般无二,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慕千尘不以为然,犹自笑道:“这冰弦琴本就是要送给师傅的,师傅常在梦里抚弹,实属自然,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风青桐嘴角轻颤,半晌,无话,或许,是他弄错了;回过神来,讶色道:“你方才说什么,你说这琴是要送给为师的?”

  “嗯。”慕千尘点头。

  风青桐讶异:“这琴不是贡品么,怎会在你手里?”

  慕千尘面不红,气不喘:“父皇赏赐给我的。”

  风青桐恍然,琰帝对他那般宠爱,区区一张冰弦琴算什么,这整个江山都是要给他的。眼前这个人,可是未来的帝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师傅!”慕千尘兀然一喊,打散了风青桐无端紧锁的眉头,很小心地问他:“你不喜欢啊?”

  “不!”风青桐眼波黯然,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情愫,淡淡道:“为师很喜欢,很喜欢。”

  慕千尘很开心地笑了,迫不及待地递上琴谱,道:“师傅快弹,然后教我,我要一句一句地学。”

  风青桐轻睨他一眼,“为师弹这曲子,哪用得着看谱,你且自个儿留着看罢。”

  殊不知。

  那《绿绮霓裳曲》早已烂熟于心,那一弦一柱,一音一阙皆已刻入骨髓,永生不忘,只是眼前那人,仍惘然。

  作者有话要说:

  千尘怕蛇???

  绝逼是装的。

  反正我是不信的。

  第17章 师傅呼呼

  青竹蔽日,微凉;花影摇晃,凝香。

  冰莹如玉的手指缓缓覆上琴弦,轻挑连拨细抹间荡开清音点点,如东风,吹落梨花片片,飞旋;陡然音重弦紧风疾,扬起碧雪漫天,是梨花纷如雨下,簌簌,无暇;那人一袭白衣,踏雪而来,刹那间,繁花失色,红尘俱寂,浮生惊艳;乱了,乱了!弦弦无措,声声错乱,阙阙恍然,偏是那云淡风轻,搅了春水涟漪,惹了一往情深。

  风青桐悠然恬淡地抚琴,清冷的眸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染上一层浅浅地笑意,而后惘然,淡去。慕千尘呆立不动,双眸浸染春意,也不知是为那优雅独绝的琴音沉迷,还是被那俊美无俦的容颜醉心,整个神魂颠倒,痴了。

  曲罢。

  风青桐轻声唤他:“千尘……”

  那人动也不动,呆若木鸡。

  风青桐微微侧过头,轻言:“可都听仔细了?”半晌,仍不见有动静,起身,轻叹,淡扫他一眼,悄然离去。

  良久。

  慕千尘朱唇微启,宛如梦呓:“师傅,那曲中之意,你可明白。”

  绿荫里。

  寄奴自顾自地捣药,任凭阮淳儿说甚,他就是不理。阮淳儿急了,气呼呼地夺过药杵,半怨半责道:“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我究竟是哪里恼了你了,好歹说出来,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寄奴见他动了气,便连药也无心捣了,扭头就要走,阮淳儿急扑上前将他拦住,语气登时软了下来:“你明知道,你一生气我就没辙的,却还这样折磨人,真是没良心。”

  “我没良心?”

  寄奴抬眸瞪着他,颤抖地语气中不无酸楚:“那日我随公子冒雨前去,却被拒之门外,究竟是谁没良心。”

  阮淳儿一头雾水:“你几时随大人去的太子府,我怎么不知道。”顿了顿,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将你和大人拒之门外,你且说出来,待我禀明殿下,定将他重责。”

  寄奴听罢,也不藏着,直言道:“我本来也不怨你,更不敢指责殿下的不是,只是……只是我一想到公子听说殿下不许下人给他开门后,那怅然失落的样子,我就来火。”

  阮淳儿听罢,恍然大悟,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消须时,就将误会解了。回府后,又将丫鬟奴才统统叫到一处,严厉训斥了。翌日,风青桐的车辇才及府门,一众奴才便蜂拥而上,争先恐后的赔不是,献殷勤,风青桐莞尔,淡视之,唯寄奴暗暗窃喜,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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