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许多的话想对她说,可是这一刻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甚至觉得说再多的话都显得很无力,因为他暂时给不了她想要的。
冷战至今,今夜算是最为温馨的一天了。
……
翌日,按照习俗,沈千姿应该回门。她是从上官家出嫁的,肯定要回上官家去。但梳妆打扮之后,她让月钦城带她去了宫里。
她想好了,有些人,不是她能逃避得了的,而且她也没想过要逃避,早晚都要见面,拖拖拉拉真不是她的作风。
月钦城也没反对,仿佛她说的话就是圣旨,说让干什么就让干什么。难得昨晚某个女人主动让他尝了些甜头,好不容易缓和了最近沉默疏离的气氛,他哪敢对她面露不满。
而且,他进宫也是有目的的。
得知他们进宫,月凛以国事繁忙为由,拒绝见他们。
两人对此,一点意见都没有,甚至也不感觉意外。特别是沈千姿,还落得一身轻松。不见就不见,不就是不给面子嘛。摆高架子的人多了去了,以为她很稀罕?
到了宜寿宫,宁太后让水公公将两人带了进去。
不是第一次来这宜寿宫了,所以沈千姿一点也不陌生,坦然自若的被月钦城牵着走在他身侧。
今日的沈千姿算是穿越这么久以来穿得最正式、最隆重的一次了。
一袭绿草色的百褶裙,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婀娜妖娆,臂弯搭着飘逸的纱绫,衣诀摆动时,仿佛翩翩仙子下入凡尘,带着几分不真实的感觉。一头黑发别出心裁的斜挽在脑后,翡翠雕刻的碧簪倾斜的插在发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独特韵味。最让人移开不开眼的就是那精致的容颜了。今日的她特意给自己描了个淡妆,将那本精致的五官描得更是倾城绝色。比起其他人的妆容,她特意用炭黑给自己勾了眼线,还布上了眼影,那眼尾微微一挑,就跟妖精似的妩媚动人。
她这一出场,还真别说,真是差点晃瞎了宜寿宫各人的眼球。传言就说这位新立的淮阳王侧妃很美,可是没想到竟然美到这种如仙如妖的地步。
看着这样的她,宁太后脸色都是乌青的。
“妾身拜见太后,愿太后万寿无疆。”行到中央,沈千姿放开月钦城的手,主动上前请安行礼。
面前的女子,言行得体、端庄温婉、美貌无双,一时间让宁太后都有些摸不准这到底是不是那个嚣张狂傲的女人。
“你就是沈千姿?”眯了眯眼,宁太后沉冷的问道,一种高贵者才有的压迫感瞬间朝沈千姿袭去。
“回太后的话,妾身正是。”半蹲着膝,沈千姿低头回道。
“昨日为何没来见哀家?”宁太后问得很直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回太后,妾身和王爷不小心睡过头了。”沈千姿低头,似是很老实的回道。
“你!”宁太后那修长的柳眉突然一拧,怒气瞬间从眼底溢出。
“皇祖母。”月钦城上前,在沈千姿身侧站定,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俊脸紧绷的他沉冷的朝宁太后看了去,似是不解的问道,“不知皇祖母为何动怒?千姿说的也是实话,难道您还希望她找借口骗您不成?”
“淮阳王。”宁太后突然将目光凌厉的射向了她,“不得放肆!你执意要同她在一起,哀家无话可说,可为了她,你竟是这般对哀家说话?”
月钦城冷眼相迎:“敢问皇祖母,孙儿说了何话?”
“你……”宁太后面色难看,抬手指着沈千姿,“她身为皇家儿媳,不敬父母、不孝长辈,昨日该她进宫给长辈奉茶,可她不仅没来,连个招呼都未有,难道哀家还过问不得?”
“皇祖母,成亲之事不是只同千姿一人有关,孙儿作为新人之一,若皇祖母有何想过问的,只管问孙儿就可。她一妇人,话说做事都做不得主,过问她有何用?”月钦城一字一句端正的说道。
一旁,沈千姿低着头,肩膀忍不住的抖了抖。不枉她昨日被他折腾了一天,够义气!
宁太后眼底的怒意更深,但却被月钦城一席话堵得没法当场反斥,看着月钦城的目光逐渐的深沉起来。
这个孙儿,以往对她还算有礼,如今竟为了一个女人出言顶驳她!
“你们昨日为何不进宫?”端正身形,她微抬着精致的下颚,一派长辈的架势。
月钦城拱手做了一个揖,垂眸低沉的回道:“皇祖母,孙儿大婚,洞房之夜多有疲累,以至于昨日未能进宫。还请皇祖母多多体谅才是。”
噗!沈千姿再一次抖了抖肩膀。
斜眼睨了一下那线条冷硬的侧脸,她心里有些赞叹。真够不要脸的,这种话都敢拿到外面说来了。
宁太后脸色有些青。这贪欢无度竟然好意思开口说出来?
想到什么,她美目中闪出一丝冷意:“你也知晓洞房之事,那为何珍儿过府的时候你要将其冷落?”
月钦城抬头,幽深微寒的眸底带着一丝讽意:“皇祖母,孙儿身为男人,可也不是饥不择食。一个让孙儿提不起兴致的女人,孙儿如何同她过洞房之夜?”
“你!”宁太后突然拍桌而起,身后的宫女险些被她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将她搀扶住。可宁太后甩开她的手,直指着月钦城的鼻子,冷声斥道,“淮阳王,你此话是何意?珍儿是哀家替你选的侧室,你这番话,可是在责怪哀家多管闲事?”
“是否多管闲事,难道皇祖母自己不清楚?”月钦城同样回以她冷色。
“放肆!”宁太后大怒,脸上精致的妆容都险些脱落,“淮阳王,你今日到底是何意?可是被这狐媚的女人迷晕了神志,所以才如此顶撞哀家?”
沈千姿在一旁皱眉。这死老太婆骂她是狐狸精?
月钦城迎视着她的怒容,忽而轻扬起唇角,幽深的眼眸含着似笑非笑的光泽,只听他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的说道:“皇祖母,孙儿糊涂了这么些年,如今才算是清醒的。”
闻言,宁太后突然瞪大眼,凌厉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这是何意?
华丽的寝宫内,气氛突然安静了起来。但安静之中却带着一种压抑的气息。宁太后很明显的在压抑怒气,而月钦城紧绷的俊脸上带着那种不自然的笑意,显然也在压抑什么。
还是在一旁的吴嬷嬷打破了这份安静。只见她走上前,搀扶起宁太后的手臂,恭敬的说道:“太后,今日可是新妇第一次进宫,您应该高兴才对。王爷年轻气盛,难免贪欢,您何必跟他计较呢。更何况,他们如此恩爱,说不定您也能早日抱上曾孙。太后,您说奴婢说得可对?”
背着月钦城和沈千姿,吴嬷嬷给太后使了使眼色。
她是宁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宁太后又怎会不理解她的意思。吴嬷嬷这是在提醒她莫要操之过急。
默了默,她突然缓了缓神色,朝对面的一男一女摆手道:“罢了,看在你们新婚的份上,哀家也不多言了。免得说哀家不近人情、不为皇族考虑子嗣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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