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轻笑道:“姑娘和那位妖族公主可不能比。姑娘在院长的心中,非比寻常地重要。”
花无修忍不住乐起来,喃喃:“我就知道,我一直知道……”
☆、送信
花无修很是稀奇地耐心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到了夜里,她再耐不住好动的性子,于半夜时分蹑手蹑脚爬到了华容墨的房间里,如同鬼魂般出现在了华容墨的床头。
华容墨睡得很死。
她便伸出手戳了戳他的额头,见他不醒,又戳了戳他的眉毛,还不醒,继续戳,戳他鼻子,戳他脸,戳他唇。当手指放到他唇上的时候,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吓得花无修差点魂飞魄散。
“玩够了吗?”华容墨道。
原来他早就醒了。
花无修振作了精神,咳了咳道:“我来问你个事。”
华容墨再次合上了眼睛,道:“问。”
花无修道:“容神,妖族公主和他的小将军,还有参加考试活下来的五个学生,总共八个人了对不对。你打算收多少学生?”
华容墨道:“十个。”
花无修道:“其实你也知道我是来自一百年后的人。所以,我知道你还会收一个人,也就是你会收九个学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收的第十个学生是谁啊?”
华容墨再次睁开眼睛,目光深沉,道:“我想收的第十个学生,一直是她。但我找了她这么多年也没有结果,深知缘分已尽,她大约不会来。”
花无修连忙道:“那你找的那个人,是谁?”
华容墨看了看花无修,道:“无可奉告。”
花无修:“……”
他又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睡去。
罢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找出第十个学生。自然,最好是由她来做第十个学生。无论哪种结果,那个预言,她都照破不误!
由于睡得太迟,花无修一觉睡到了近晌午。听到敲门声,她方懒洋洋地伸着懒腰去开门,看到华容墨一张冰脸时,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这么早,有事?”
华容墨将五封信递到她面前,道:“华容书院不养闲人。”
花无修接过信封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的收信人分别是:白池,楚涟心,无梦,蓝孟宇,聂风裘,正是考试中唯一幸存的五名学生。
每封信上面都有明确地址。
“你是要我送信?”
华容墨点了点头,“不仅是送信,还必须说服他们明日来书院报道,正式成为书院的学生。”
花无修汗,“我可以拒绝这份差事吗?”
华容墨道:“不可以。”
“……”
花无修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借着送信找人唠唠嗑,打好关系好日后方便打听消息。
本着就近原则,花无修先去找了聂风裘。
这片大陆虽然人人以修仙为荣,除了贵族与平民之分,基本以修为武力来定身份等级。然而,还有一样,重要程度可与修仙相提并论,几乎人人都要学,便是习字念书。习字念书虽不能决定你的命运,却决定你的生活见识,甚至影响一个人日后的修行。故有人居住的地方,必然有教人习字读书的私塾,有私塾的地方,必有教书先生。
聂风裘就是那教书先生,教的都是十岁以下的孩童,据说他的父亲也是教书先生,所谓子承父业。
花无修看了看写着教书育人四字的牌匾,确定地方没错,大步走了进去,远远便听到一群孩子的嬉闹声。
这私塾不大,只聂风裘与其父两个教书先生,收的学生也不多,一眼便可看尽。
院子里,聂风裘正带着二十来个孩子指着葡萄架,有说有笑。此时的聂风裘,只十七八岁,却已显得有几分老成的姿态。消瘦的身子骨,着了件略显陈旧的冰蓝直襟长袍,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花无修大声咳了咳,见聂风裘向自己望来,她连忙举起手里的信,学着以前见识过的教书先生那般温文一笑。
聂风裘与身边的小孩子门嘱咐了几句,小跑着来到花无袖面前,打量了下花无修,见她身着了件男儿服装,头发也如男子那般高高束在头顶,浓眉大眼,生得虽有几分英气,却更多的是身为女儿的可爱,拱手道:“我们只收十岁以下的孩子。”
花无修忍不住噗嗤了笑了下,“我不是来学字念书的,我是来送信的。”
聂风裘愣了愣,接过花无修递过来的信,打开看了看,当看到华容书院那一行字时,眼神颤了颤。
花无修乐道:“怎么了?是不是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聂风裘却把信递给了花无修,深深鞠了个躬,道:“麻烦您把这封信还给院长,请院长原谅,恕我不能去华容书院修行。”
花无修不敢相信,“为什么???这种机会可是我求都求不来的!”
聂风裘愧疚得咬牙一字一顿道:“家父不允许。当初报名考试,我是瞒着家父的。考试过后,便被家父知道了。家父以死相逼,不允许我去修行。”
花无修诧异道:“你父亲疯了?这么好的机会,竟不许你去,甘愿你做个庸庸碌碌的教书先生,然后生老病死?”
聂风裘道:“家父自有家父的安排。”
花无修道:“那你呢?你甘心做个普通人等待生老病死吗?”
聂风裘道:“我没有选择。”
花无修气道:“我来告诉你怎么才有选择!把你的父亲请出来,我要和他谈一谈人生。”
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一浑厚的声音道:“老夫就在你身后,你有什么话要和老夫说?”
花无修身子一颤,连忙转身,只见是个已过中年的男子,两鬓已斑白,眉眼间可见年青时的英气,与聂风裘一样,穿着见略显破旧的衣裳,身影却显得比聂风裘强壮不少。
聂风裘的父亲,聂阁道:“小丫头,你是华容书院的女侍?”
花无修挺了挺胸,“不才是华容书院的信使。”信使可比女侍的地位高多了。
聂阁看向儿子,道:“裘儿,你先去教书。我有话要单独与这位信使说。”
花无修便跟着聂阁一起入了里屋,坐在了桌边。没有人倒茶,花无修便自己倒。
聂阁道:“小丫头,明人不说暗话,老夫不是阻止儿子修行,而是阻止儿子去华容书院。”
花无修将茶杯放下,沉稳道:“为什么?”
聂阁道:“自二十多年前,华容一族遭灭族之灾,短短十年间,华容一族旗下的领地便几乎都被其他贵族瓜分。如今,你以为凭着华容院长一人,这座城池能坚持多久。这座城池一旦被攻破,你又以为华容一族的人还会有好下场?报名去考试的那些人,要么是走投无路,要么就是其他贵族派来的间谍,再者就是觊觎华容一族修行秘籍和宝贝的人,有几人是真正想入华容书院的?我告诉你,没有!我这个外人都能想得明白,你们却想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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