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有点慌,竟生怕被这些人看到。可终还是成了他们视线的焦点。
突然而来的长刀劈了过来,将她砍伤的同时,也将怀里的围巾劈成两半。力量一瞬间暴走。载着毁灭之力的光波四处扩散,所到之处,屋倒地裂,人死畜灭。
而她的身体也在力量暴走的同时以常人数百倍的速度成长。原来力量暴走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只会教身体成长变化。
原来,华容墨骗了她!不过,她并不着急找他算账。这个害人的老巢已经被毁得差不多,该死的人也死得差不多,她该去救那些孩子了。
一瞬间力量收回,她转身去了关押药奴的密室。
终还是迟了一步。
密室里的孩子全部惨死,或被割了脖子,或被穿了胸膛,或被四分五裂。鲜血汇成河流,漫过她的脚下。
那个一身染满鲜血的凶手王袁,正踏着那些孩子的尸体踉踉跄跄地向她走来。他竟在中了无修剑致命的一刃后,苟延残喘地跑到密室,将这些无辜的孩子统统杀害。
他指着她大笑,“你不就是想救这些小孩吗?我偏让你救不成!你杀了我父亲,杀了我全家,我杀不了你,便要这些小孩为他们陪葬!”
不用她再度动手,他已然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命尽倒地。
花无修看着那些死去孩子的尸体,突然觉得心里闷闷的。她想笑,可笑不出来。她也不想哭,只是看着血流成河里的尸体,怔怔发呆。直到,一秉长剑从背后刺穿她的身体。
熟悉的气息,让她有点不敢相信。
她转身,看着持剑之人,那耀眼的白衣,那一张清冷的面容,教她瞪大了眼睛。泪水顺着眼眶打了会转,最后落下。
“华容墨……”她喊了声他的名字,倒在了他的怀里。
从来不曾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两人,如何能真的相爱?
道不同,不相为谋;命不同,不相为人;心不同,不想为生。
只不过,她依然选择了相信了他,最后被他骗得这样惨。明明,一直以来,只有她在骗人。
果然是天道好轮回么?
梦醒时分,世上已过数十载。
一望无际的冰面,倒映着永恒不变的璀璨朝霞。冰面的中央,花无修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里?
花无修猛抽了一口冷气,从冰面上爬起,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倒影,心中微喜。
此时的她,成年二十女子的模样,着了件赤红长衣,长发呈深蓝色,如瀑布垂泻而下,覆盖了半个身子。葱白若粉的肌肤,脸上一双紫眸闪烁尤为惹人。
这姿态,这模样,不正是生前的她?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么!可为何全身都提不起力气?
花无修连忙盘腿而坐,试着运功,却发现周身法力好似被什么源源不断地吸食,已经不再为自己所用。
她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地方不是正常的世界,而是某人创造的虚空。
所谓虚空,源于上古一种已经失传的禁术,名为偷天换地。该术能以一物创造出一片小世界,该世界的一切皆由幻象而生,被关在此幻象里的人若无外界的人相救,会永远被困在这里,而幻象里所产生的能量皆为创造该世界的人所用,被关在幻象里的人将作为力量的供给者,永生永世不能出去,直到死亡。
是谁创造了这个虚空,将她关在了这里?
是华容墨吗?
可恶!
花无修漫无目的地在冰面上走了会,然后躺在冰面上,看着永恒不变的朝霞,听着若有若无的风声,缓缓合上了眼睛。
仔细想想,从出生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出生,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活着,再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要当无修帝改变世界。
想来,那么顽强地希望活下去,究竟有什么意义?不如就这样,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除了有点不甘心外,也没什么不好。
突然,天地间回荡来华容墨的声音,“这样真的没什么不好吗?”
花无修瞬间睁开眼睛,抬起右手摸着额头,笑了几声,“果然是你。竟然还能听到我的心声。这么高级又神秘的禁术,不是早就失传了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天生就在法术方面天赋异常,从小到大尤对禁术感兴趣。偷天换地之术,史册上有明确记载其功效,加上其他书籍零零散散的说明,我只稍加参透,便晓得如何做得出这个禁术。”
“原来如此,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对了,我在这里睡了多久?”
“六十一年。”
“我是什么时候被你关入这里的?”
“六十一年前,你灭五里庵王家之后。”
“什么?也就是说我还在过去?那我这个身体……”
“你的肉身受你灵魂影响而变化,故而长成了你原本的模样。”
花无修忍不住大笑,笑到咳嗽还是想笑,直到笑得喘不过气,笑不出声来。
华容墨道:“你笑什么?”
花无修喘了几口气,道:“我笑我想起了五里庵王家,你刺我那一剑。我曾经一度以为这个世上只有你不会伤我,只有你会三番五次地保护我,救我,甚至疼我,爱我。可我错了,你比他们,比所有人,都伤我更狠,更痛。欺骗我,拿剑刺我,将我关在这虚无之中当做力量的供给者。然后呢?告诉我,华容墨,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你若是喜欢,可以一直呆在这里。”
“若我说我不喜欢呢?”
“你可以尝试喜欢。”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竟然还有人教别人尝试喜欢的,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告诉我,华容墨,这六十一年来,你拿着我的力量,都做了什么?”
“我去找了另一个你,默默地看着另一个你所作所为。”
“哦?你都看到我做什么了?”
“你四处流浪,结交了很多人,和他们称兄道弟,交朋友。”
“是吗?可在我的那段记忆里,并没有你的身影。”
“我没有现身去打搅你,只是偷偷跟着你,偷偷跟着你去了很多地方,踏遍千山万水,看尽世态炎凉。”
“华容墨,我真没看出来,你不仅脸皮厚得无可厚非,竟然还是个高级跟踪狂。”
“呵,我从来也没有说过自己是什么正经人家。”
沉默了一会。
“华容墨,怎么不说话了?要么放我出去,要么陪我说话,要么杀了我,可别指望我真的能够安静地待在这里。”
又寂静了一会。
“华容墨?”
“华容院长?”
“我的好院长?”
“墨墨?”
“我的好墨墨?”
终于有声音理了她,未语先微叹。
他道:“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去做那些事。你真以为你集结了各国各大贵族的人,就可以改变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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