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常乐公主,京中其他公主他都是不信任的。
也有不少公主给他女儿下帖子,他都一概推了。
谁不知道这些公主当年站错了位置,这些年都过得低调无比呢?现在又想开始蹦跶了,也不想想皇帝陛下是那么大度的人吗?
他脑抽了才会带着女儿去接近那些野心一个比一个大的女人。
“女儿啊,你进了东宫之后,可千万别信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宁贤叮嘱了又叮嘱。
宁淑玉垂眸听着,心中暗想,这公主郡主都被爹爹都说成了不三不四的人,爹爹还真是的。
“女儿啊,你进了东宫之后多听皇后娘娘的话,皇后娘娘是有大智慧的人。”宁贤又道,“太子殿下对比他年幼的皇子公主都很好,你一定要拿出亲近的态度,千万别耍心眼,也别端架子,把他们当自家弟弟妹妹亲近。”
宁贤补充道:“这都是凌瑾堂说的,绝对没错!”
宁淑玉听着宁贤几乎每次说一次在东宫的事,都要加一句“那是凌瑾堂说的,听他的准没错。”,心中不由好奇。
凌蔚虽然出名,但深闺中的女儿们其实并不太关心这些。但现在她要当太子妃了,这些都是她需要知道的事。只关注于内院是不信的。
内院和前面是相通的,哪些人需要亲近,哪些人需要疏远,都是她必须知道的。
宁淑玉听着自家爹爹说着太子身边比较重要的人的时候,提的最多的就是凌蔚,并让她见到凌蔚,一定要当老师和家人一样尊重,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是太子妃,人家是臣子,就端架子。
太子对凌蔚都是丝毫没有架子,亲近尊敬的很,作为太子妃,自然要跟着太子的步调走。
而且凌蔚是个心软的大好人,对凌蔚尊敬一点,准没错。
在宁贤口中,凌蔚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足智多谋,能掐会算,淡泊名利,古道热肠,心胸宽广,简直完美。
天知道凌蔚怎么给他这种印象。估计武将们对于能和他们和睦相处、立了功又不邀功的文臣,都认为是大好人?
反正在宁淑玉出阁前,凌蔚已经在她脑海中成为一个背后散发着圣光的大圣人形象。
“以后你要是有孩子,一定要和太子提,让凌瑾堂带。也千万别因为孩子跟凌蔚更亲近就吃醋。”宁贤突然想起一则已经被证实的流言,“凌瑾堂教导的孩子,都比常人聪明百倍。不说宫中的小殿下们,就是凌瑾堂的侄子,在他爹寿辰被人逗弄考校的时候,懂得的典故和道理,都赶得上读过好几年书的人了,也不知道凌瑾堂是怎么教的孩子。”
宁淑玉郑重的点点头。虽然孩子的事应该是娘亲来提,她爹爹居然来提这件事,让她很是尴尬。不过正确的建议还是要听的。
她也听闻,太子幼年时候顽劣不堪,愚钝无比,曾经连太傅都气走过,说太子是朽木。结果后来皇帝陛下就不再设太傅,而是让当时还未科举的凌瑾堂来教导太子。
此举曾经被朝臣大为诟病,但皇帝陛下一直坚持,即使凌瑾堂并没有在东宫任职。
而后凌瑾堂三元及第,又在朝中崭露头角,皇帝陛下才给了凌瑾堂太子少傅的官职。
无论有无官职,太子都是凌瑾堂教导的,这点其他东宫辅臣都已经证实了。
太子在凌瑾堂的教导下,就像一块璞玉被慢慢打磨,展现出他应有的光彩。如今太子别说在朝臣中,普通百姓都知道大晏朝的太子心怀天下,仁义贤明,有当今天子之风。
太子去过的甘州和江南,现在都流传着太子惩恶扬善,为民造福的事迹。
宁淑玉也是听了太子这些事迹之后,对太子渐渐芳心暗许。
大概女孩子都有一颗倾慕英雄的心。
……“你说你曾经见过宁家小姐?”凌蔚一边攥写他的贺词,一边好奇问道,“然后一见钟qíng?”
“……什么叫一见钟qíng。”太子支支吾吾道,“就是觉得她骑马的样子很jīng神,看着很顺眼。比起其他人走路一步三摇,嘴边永远挂着僵硬的幅度,说话慢的就跟要断气了一样好。”
凌蔚抬起头:“请把‘走路一步三摇’换成‘步履摇曳’,‘嘴边永远挂着僵硬的幅度’换成‘笑容端庄’,‘说话慢的就跟断了气一样’换成‘轻言细语’。人家那是大家闺秀应有的姿态,怎么在你嘴里就变味了?”
“反正我就是看不惯。”太子嘟囔,“和宫里那些老是找机会堵我的路的女人差不多,哼哼,我让父皇全部禁了足!”
“大家的规矩都是学的同一套,自然行事就很像了。”凌蔚好笑道,“若是你没碰巧看到宁家小姐骑马,估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是那副姿态。不过既然你碰巧见到了她面具下真实的一面,就说明你们两有缘分。”
太子脸红红的,但嘴上还是很硬:“反正她有点jīng神,还是不错的。我可不想每天回去看到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偶。”
凌蔚笑着摇摇头。其实其他太子妃候选人在端庄的面具之后,不一定不是太子喜欢的模样,但谁让太子只碰巧遇到了宁家小姐人后真实的一面,没有遇到其他人?
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这就是命运?
还挺làng漫的,就跟言qíng小说里写的一样。他怎么就没跟他家小天使在什么地方偶遇过?如果他和小天使的事迹是小说,那一定要给作者一个大大的差评。
“你写什么?”太子凑过去,“写了这么多啊?”
“你以为司仪很好当吗?”凌蔚叹气,“下官还要陪你去迎亲呢,这每一步路都要配上吉利话才成。”
太子本想说他就没见过说那么多话的司仪,大部分司仪都是规规矩矩的迎亲就成了,新娘子也是规规矩矩的上轿子就趁了。毕竟是皇家迎亲,不可能像其他普通人家那样,新娘子家还要闹一闹,堵一堵门什么的。
不过这娶亲的是自己,太子还是希望热闹点,喜庆点,若是像几个哥哥那样就跟完成什么任务似的,多没意思啊。
而且他也想多听听凌蔚说说吉利话。这每一句话都是凌蔚现想的,都是别人没听过的,都是只属于自己的祝福。
只属于黎启辰这个人,而不是太子的祝福。
也只有凌蔚会想的这么仔细。
“瑾堂你可得多说点好听的。”太子道。
凌蔚叹气:“知道了知道了,吉祥话少不了的,你就等着吧?礼仪背熟了吗?可别到时候出岔子,会被人笑话的。”
“才不会。”太子虽这么说,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决定回去再背背。
娶亲的时候闹出了笑话,那多糟心。
……从定亲到娶亲,大概是半年的时间。
宁淑玉的嫁妆是从出生起就开始攒的,而东宫早就修好了,只是太子还没住进去。
等成亲了,他就得搬进去了。
现在的他,再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害怕的哭鼻子了。
皇帝陛下说起当年的事,还笑话了太子好一通,不过太子非说他父皇记错了,绝无此事,还拉来凌蔚作证。
“殿下当然没哭,只是掉金豆子了。”凌蔚看着太子对他怒目而视,继续道,“不过这事还得怪陛下,陛下看太子太可爱,忍不住逗弄过火了。吓唬小孩子是每个当父母的通病。”
接下来轮到皇帝陛下对他怒目而视了。
一下子拉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男人的仇恨,凌蔚真是牛bī。
因为扯到自己当初的黑历史了,黎隶也不再提太子掉金豆子的事,让太子松了一口气。
“太子已经长大了,你怎么还像他小时候那样宠着他。”黎隶冷哼。
“殿下已经长大,可是臣还是大殿下那么多岁啊,这年龄差距又不会变。”凌蔚qiáng词夺理道,“太子长再大,还不是陛下的儿子?陛下还不是宠着殿下呢。”
黎隶居然被凌蔚歪理说服了,忍不住笑道:“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的司仪贺词写得如何了?”
“当然都写好了。”凌蔚揉了揉肩膀,抱怨道,“这可是臣呕心沥血之作,陛下可要赏赐臣啊。臣要的不多,金子银子什么的就不错。”
“滚滚滚,要钱去问老幺要去,他可是把家业都丢给你打理了,朕可没听到你亏了。”黎隶笑骂道,“稿子给朕瞧瞧。”
凌蔚把书稿递上去,道:“自己赚的和陛下赏赐的可是不同的,陛下赏赐的那可是沾着龙气的,就算不花出去,放在家中镇宅也好。”
“启辰,你听听瑾堂说的什么?”黎隶转头教训他儿子,“这没正经的样子,你可不准学!”
太子迷茫的点点头:“不学。”
金子银子镇宅什么的,是不是有点俗气?改日送瑾堂几尊玉麒麟玉貔貅什么的?
黎隶低头看着凌蔚写满吉利话的稿子,每个步骤说什么话列的清清楚楚,忍不住轻叹:“瑾堂有心了。”
“殿下娶亲,臣也只能在这方面尽心了。”凌蔚被夸的难得有点不好意思,“陛下看着还有什么犯忌讳的,需要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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