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鬼臼从来不信世间有着能和阎王抢命的东西,他反而更信人死如灯灭。可现在……张京墨的死亡却将他bī的不得不信了。
鹿书道:“世间宽广,你又如何知道没有?”
陆鬼臼闻言却是点了点头,他知道,就算是这东西没有,他也会将这东西找出来。
有了这个信念,陆鬼臼总算不再像之前那般颓废了,他开始将身体浸泡在灵液之中,不断的修炼,脑海里刨除了一切杂念。
鹿书见状暗喜,对陆鬼臼的修炼之事更加倾尽全力的指点,陆鬼臼的xing子却是冷淡许多,若说平日里对鹿书的话还要回上一两句,现在便是说一个字都显得多了。
他修炼之余,便会对着手上的那颗心脏满面柔qíng的诉说衷肠,他说他小时对张京墨的记忆,说他到底有多爱张京墨,说他定会找到法子救活张京墨,让他莫急……
鹿书看到这场景只觉的无比的诡异,甚至开始怀疑陆鬼臼这小子是不是入魔了,但除了这些qíng况之外,陆鬼臼身上却没有其他的异常。
陆鬼臼修行速度加快,身上的伤口便更加的明显,之前还只是出现在身体的内部,现在却是已经贯丨穿了整具身体,直接□□出来了。
好在有灵液和水灵气不断的修复陆鬼臼的身体,让他不至于因为修炼《血狱天书》而重伤。
那金色的灵液,在陆鬼臼初入之时,便bī出了陆鬼臼体内的杂质,这将陆鬼臼的身体淬炼了一遍。
而之后陆鬼臼日日待在其中,跟不要钱似得不断吸取,身体素质也是不断的qiáng化,不过区区几年时间,便已经可以随手捏断以前用来当做武器的剑刃了。
这也是为什么每个门派为什么如此重视灵脉的原因,灵脉中的灵液是有限的,少了一滴便是一滴,而门派之中若是想要出现改变局势的元婴大能,便急需这灵液相助。
有的门派财大气粗,顶级弟子泡上一年的灵液已经是极好的待遇了,而像陆鬼臼这样天天泡在里面修炼的,简直就是梦中的场景。
当年张京墨也泡在了这灵脉之中数百年,他一离开灵脉,便直接突破到了金丹后期。像张京墨这种在修炼之事上如此平庸的人都能突破,陆鬼臼这样的天才肯定更不在话下。
陆鬼臼这边因为受了刺激日日苦修,张京墨那边却是也经历了一次重生。
吃了罗厄丹如何?进了寒镜之壁又如何?张京墨早就准备了底牌,根本丝毫不惧。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陆鬼臼,若是看见他这么做了,会不会失去斗志。
但当时的张京墨又转念一想,倒不如好好的刺激陆鬼臼一番,与其让陆鬼臼对他日日担忧说不定会有另一番的奇遇。
张京墨是对的,陆鬼臼的确有了奇遇——他在看到张京墨自残之后,便像是舍掉了灵魂的一部分,只知道日日修炼,脸上再无笑容。
唯有在面对那颗心脏时,陆鬼臼才会流出出一丝丝的柔qíng。
张京墨并不知道他这一番所作所为,到底造成了什么后果,此刻的他只知道,他用从顾氏兄妹手中取来的那颗心脏恢复自己的身体是此时重中之重。
待恢复了身体之后,罗厄丹便没了效果,那寒镜之壁对张京墨丹田的损伤也会消失不见,而张京墨则会因祸得福,丹田变得更加宽广还能在这灵液之中,浸泡个数百年时光……
待数百年后,他和陆鬼臼从这灵脉中离开回到凌虚派,又该是怎样一副盛景。
第54章 复活
张京墨离开凌虚派没多久,枯禅谷便发生了件大事。
这枯禅谷少谷主的弟弟天奉,在复活了一年之后,突然bào毙。
天奉死的突然——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而因为这件事,枯禅谷少谷主天麓直接扬言说要抓到凌虚派的张京墨,将他活生生的剥皮抽筋。
在外人看来,枯禅谷在发生这事后理应一致对外,然而天菀心中却清楚,这事qíng,并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
在接近一年之期的时候,天奉也生出了一种自己大限将至的感觉,然而他的身体上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只是心有所感,整日惶惶不安。
天菀当时也并未在意,只是将天奉这种感觉当做了多愁善感,她安抚道:“天奉,你既然已经吃下那天枢huáng泉丹,自然是不会再出什么差错。”
天奉却压抑不住内心的焦躁,他道:“阿姐,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那天枢huáng泉丹有问题?”
天菀道:“有问题?什么问题?那炼丹的丹师可是亲口将这丹药吃了下去……”
天奉道:“有问题的自然不是丹师。”
天菀闻言皱眉:“天奉,你在胡说什么,你哥哥为了这天枢huáng泉丹的丹方可是费尽了心思,你怎么能怀疑他。”
天奉心中惶惶,本就烦躁,听到天菀这话,便直言道:“阿姐,我且与你说一件事,你莫说出去。”
天菀点了点头。
接着,天奉便将他遇到朱焱和张京墨的事缓缓叙述了一番,只不过在他的口述中,张京墨变成了一个戴着面具的恶道。
天菀越听脸色越白,她惨然道:“那道人的口中,真的提到了你哥哥的名字?”
天奉yīn郁道:“没错。”
天菀咬了咬牙,却是有些不信,她道:“那为什么天麓要费尽心思的治愈你?”
天奉苦笑:“天麓之前并不知我也有与阿姐同样的本命灵珠,我死后阿姐肯定对他是苦苦哀求,他才想法子找到了那丹方……却只不过是换了夺我命的法子罢了。”
天菀道:“弟弟,你真的……”
天奉冷冷道:“我还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他初复活之时,的确是感到了勃勃生机,然而一年时间未到,他身体虽然并未衰败,冥冥之中,却是感到了一种大限将至的味道。他们这种修士,虽然不能准确的说出死期是哪一天,却已经能够知道大致的时间。
天菀几yù流泪,她道:“我不信你哥哥会做出这样的事。”
天奉叹道:“我也是不信……”他在复活之时,也感觉是自己误会了哥哥,但这不到一年,这种侥幸便被残酷的事实戳破了。
他的确是要死了,而且再无复活的机会。
天菀颤声道:“天奉,你不要吓姐姐,姐姐和你相依为命那么多年,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天麓从小并未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他们姐弟二人对天麓更多的是一种崇敬和畏惧,若说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让天菀拿命去换的人,那大概就只有天奉了。
天奉并不说话,他知道天菀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现实,但事实就是事实,他大限将至这件事,绝不是错觉。
天麓并不知道天奉的qíng况,若说他知道,恐怕会亲自去凌虚派将张京墨抓回枯禅谷。
不过张京墨早就躲开了,所以就算他去也只能扑个空。
但天奉和天麓已经有了间隙,这生死相关的事,自然也不会向从前那边毫无芥蒂的述说。
之后,天菀假意询问了天麓关于天枢huáng泉丹的事,天麓对着丹药十分的有信心,便直言说着自己是在秘境中所得,应该是正品。
他言语之下,一片淡然,反而让天菀的心,有些凉了起来。
一年之前转瞬即到,天菀在最后的时间里,一直守着天奉,然后看着天奉,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堆枯骨。
天菀见到这一幕直接崩溃的哭了起来,这个在枯禅谷能让小儿止啼的恶女,现如今哭的却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孩童,她捧着天奉的枯骨死死的不肯撒手,天麓见了这qíng形脸色铁青,立马反应过来他是被张京墨给yīn了。
于是他直接去了凌虚派,这次掌门倒也没再像之前一样躲避,而是面色不善的接待了天奉。
天奉开口便是要张京墨的行踪,掌门冷笑几声,道:“问他的行踪,你一个枯禅谷的外人,有什么资格问我们派弟子的行踪?”
天奉险些发作,但他最后却是忍住了,直接拂袖而去,从此之后,凌虚派和枯禅谷的关系,恶化到了极点。
天菀本来也对天奉所说的话半信半疑,但天麓一口咬定是丹师作怪,天菀在心中还带着些许的期许。
但这期许却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天菀无意中发现,张京墨体内的罗厄丹不起作用了。
每一颗罗厄丹,都会对应一朵金泽里的莲花,张京墨的这朵还是天麓亲自挑选,采集花瓣,炼成的丹药。
张京墨越qiáng,莲花则开的越茂盛,而当那朵莲花枯萎了,便说明罗厄丹已经不起作用了。这世间根本没有可解开罗厄丹药xing的丹药,既然莲花枯萎,便只说明了一件事——张京墨死了。
天麓见到莲花枯萎,也十分的震惊,他并没有搞明白,到底是张京墨炼丹之时做了手脚,还是原本他的丹方就有问题。
天麓虽然不知,可这事qíng却证实了天奉的猜想,天菀即便不愿相信,但最靠近真相的一个答案,还是摆在了她的面前。
那天枢huáng泉丹的丹方本来就有问题,也正是这丹方,彻底的毁了天奉复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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