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鬼臼看着张京墨的模样,那神色却好似入了迷。
宫城显然对这事qíng十分的上心,第二天便将张京墨所要的万里山水图送来了。张京墨接过图查看了片刻,便将这物放进了自己的戒指中。
宫城眼露疑惑:“张长老,难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张京墨笑道:“我只是喜欢游山玩水,见猎心喜罢了。”
这话……就算是傻子也不会信,但宫城见张京墨不愿多说,也知道自己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他便暂时放下了这事,直奔主题:“张长老,我已经将这事告诉了我弟弟了,他一会儿过来,你可要同他说清楚。”
张京墨道:“这是自然。”
宫城显然是对宫吉光有些不满,口中道:“我那个弟弟,简直就是死脑筋,我同他说了你同意了,他竟然不信,哼。”
张京墨似笑非笑:“宫吉光长老是赤子之心,你我俗人,自是无法理解。”
宫城又哼了声,看样子并不想应和张京墨这句话。
没过多久,张京墨便感应到府上来了人,他将人放了进来,片刻之后,便看到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气势汹汹的到了门前。
张京墨唤道:“光长老,好久不见,可过的还好?”
却不想宫吉光理也不理张京墨的问好,张口便骂道:“张京墨,你这个蠢货,我还当你是个聪明人,竟是被那点蝇头小利蛊惑,要卖了你徒弟的前途!”
张京墨也不恼,反而做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
宫吉光见状更为恼怒,继续道:“那头筹所制之剑,连什么模样你都没见过,居然就要换给别人?还换了个什么烂图,你是疯了么?”
要是别人和张京墨这么说话,早就被轰出去了,但换了宫吉光,张京墨却是只能无奈的笑了,他道:“吉光,我也是没办法啊。”
宫吉光怒道:“什么没办法!”
张京墨故作无辜:“我现在身受重伤,就算得了这剑,我也护不住啊……倒不如换些实在的东西……”
宫城见状,急忙唤道:“宫吉光,你说话可要算话,我没有qiáng迫张京墨,这是他自己同意的!”
宫吉光喘着粗气,吼道:“张京墨说了也不算,我要他徒弟亲口说不要了!”
宫城正yù反驳,却听见张京墨道了声好。
结果宫氏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陆鬼臼一脸恭敬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宫吉光和宫城道:“两位长老,小徒鬼臼自愿放弃头筹,请两位不必再争了。”
宫吉光闻言瞬间哈哈大笑起来,他道:“你听听,你听听!宫吉光,你这个xing子可真是——我没有qiáng迫他们,他们都是自愿的!”
宫吉光的眼睛却是瞪的如铜铃一般,张口骂道:“你师父脑子不好用了,你也跟着脑子不好用?罢了罢了,你们两个怎么想的我懒得管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完,他愤怒的甩袖而去,还重重的将门摔上了。
只见扇门砰的一声,竟是直接被摔的掉落在了地上……
宫城好不容易在他弟弟这里占了上风,自然是高兴的不行,他笑了许久,才冲着张京墨拱了拱手,道:“张长老,待来日事成,我必再次上门谢你。”
张京墨此时的目光凝聚在他那扇被摔坏的门上,压根没听宫城说了些什么。
宫城心qíng好,也不去管张京墨,便哼着小曲儿,一摇一摆的走了。
陆鬼臼见张京墨神色愣愣,小声的唤了声师父。
张京墨这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这门是我最喜欢的黑风木做的。”
陆鬼臼:“……”
张京墨又道:“这黑风木就两根,还是我师徒送我的。”
陆鬼臼听到这话,很想说一句,既然这么喜欢,那为什么做成了门……
张京墨接下来的话,算是回答了陆鬼臼的问题:“我还做了这屋子里的一整套家具。”
陆鬼臼似乎想起了什么。
张京墨语气沮丧极了,他道:“上次那个混账王道人毁了我这一屋子的家具,现在就剩这两扇门了。”
陆鬼臼只好安慰道:“师父,这不还剩了一扇么?”
张京墨没好气的瞪了陆鬼臼一眼:“你家府上的门难道两扇颜色不一样?”
陆鬼臼:“……”这倒也是。
张京墨一口气闷在了胸口,刚才得到万里江山图的喜悦这会儿算是彻底的没了,他一拍桌子,将桌子直接拍成了米分末,口中怒道:“宫吉光,你把门赔给我!”
陆鬼臼见到此景,不知为什么却是觉的有些好笑。他师父对于再怎么珍贵的东西,似乎都是一副见过千百次,无动于衷的模样,没想到,这一扇看似普通的门,却让他露出了这样的表qíng……
陆鬼臼想到这里,笑容又有些凝固了,也不知道怎么口中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张京墨嘴上虽然说着要宫吉光赔给他门,但他并不敢在这几日上门要债,毕竟宫吉光走时那怒发冲冠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到。
况且依照宫吉光这xing子,记仇记个几百上千年,也是很正常的事。
而和宫吉光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宫城了,他和张京墨做成了jiāo易,这几日自然是意气风发。
不过张京墨却是知道,这宫城也得意不了几日了。
第59章 头筹之剑名星辰
张京墨让出头筹之事,在凌虚派传开之后一片哗然。
知qíng的人均是觉的张京墨脑子糊涂,竟是做出如此亏本的买卖。
之后掌门和于焚都来找过张京墨,显然是想劝说张京墨改变主意。但张京墨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固执非常。
劝说无用之下,两人只好由着张京墨去了。
倒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陆鬼臼异常淡定,似乎笃定张京墨不会让他吃亏。
那头筹所铸成的剑,已经完成了九分,只差jīng血滴入后,便可出炉。
宫城自从同张京墨做这jiāo易自觉占了大便宜,自然很是得意,不但四处散了请帖邀人观那头筹之剑出炉的异象,还好生的研究了一番时辰风水,深怕晚了一刻便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面对dòng府外的喧嚣,张京墨表依旧表现的格外的淡定,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专注于修行之上。
宫吉光虽然不喜宫城这夺人所爱之举,但他于炼器之事,却是丝毫不肯马虎。这头筹所铸的剑,已是他这几千年来炼器的顶峰,就算有宫城横cha一脚,他也决不允许这事qíng上出现什么纰漏。
于是宫吉光算好了时辰,定下了滴血认主的时间。
那日傍晚时分,宫吉光的dòng府之外,已经聚集了一群宫城的好友。这些人无一不是受宫城邀约,要来看看着头筹所铸成的利器到底有何与众不同。
宫城的弟子也沐浴更衣,jīng神饱满,显然是做足了准备。
宫吉光的脸上倒是不大好看,但他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是yīn沉的脸色又将滴血之事所要注意的问题说了一遍。
宫城弟子一一应下,神色之间难免有些许紧张和激动。
宫城身为凌虚派弟子,自是知道那头筹所铸之剑到底有多厉害,若是没有这把剑,张京墨的师兄百凌霄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突破元婴修为。
而现在,他虽突破无望,但他的亲生儿子却是有了大好的前程,说不定千年之后,他们宫家便又会出一个元婴老祖。而到了那时,也不会有人阻止他的这个儿子认祖归宗了。
想到这里,宫城露出激动之色,他道:“徒儿,你可要替为师争气。”
那徒弟道:“师父,徒儿一定会的。”
宫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又忽的想起了什么,眼神在人群里转了一圈,故意道:“那张长老今日为什么没来,飞翰,你难道没有告之他么?”
被称为飞翰的徒弟怎么会听不懂他师父的意思,接下话茬道:“师父,我那帖子可是给张长老送到面前去了,只不过他说身体不适,今日来不了了。”
宫城道:“来不了了?唉,真是可惜,这头筹在凌虚派内只手可数,今日不看,却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一次了。”
两人一唱一和,惹的在一旁的宫吉光露出厌恶的神色,只差口中吐出小人得志这四个字。
但这修真界,无论是小人还是好人,只要达到了目的,便是胜者。
府外的热闹,张京墨却是不知道了,他也不关心,只是提了壶酒在院中小酌。
陆鬼臼也坐在张京墨的身旁,替他师父倒酒。
此时天色已暗,天空中布着一层厚厚的乌云,偶有几缕寒风chuī过,显然不是个饮酒的好日子。
但张京墨神色轻松,嘴角甚至带着一抹笑意,看起来心qíng是相当的不错。
在陆鬼臼识海里的鹿书见状,开口道:“你的师父肯定又有什么坏主意。”
陆鬼臼道:“嗯?”
鹿书道:“你师父每次整人的时候,都笑的像个温和的书生。”
陆鬼臼听到这话,又看了眼张京墨,倒也承认鹿书这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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