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二皇子叶兰嫣就想到了萧景铭,娶了沈绣绣后如今的他面上动作没有,私底下可不少,徽州那儿的萧家基本算是人去楼空了,那建安城这儿,他娶沈绣绣总是有他的目的,听闻如今的萧家,沈绣绣可是十分的得宠呢。
“他要是来建安城,不是去沈家就是找以前的旧僚。”皇陵虽守卫森严也不是百分百的确定,二皇子谋反后牵连甚广,其中或许还有藏的深的没被发现。
正说着宝珠把包子买回来了,满桌子的吃的叶兰嫣有些就尝了个鲜,看到宝珠手里热腾腾刚出炉的包子,叶兰嫣心思一转:“可惜过了荷花季,这荷叶包的叫花jī才香呢。”
说完叶兰嫣脸就红了,她这张嘴如今可住了千百的馋虫,每个要求都还不一样,满足了这个,下一个就开始跳脚了。
宋珏眼底都是笑意,又不忍笑的太明显惹的她不好意思,朝着后头的侍卫微微示意,侍卫点头后离开了包厢。
末了,宋珏还冲着她点头赞同:“嗯,确实香。”
叶兰嫣这一发怔,脸红的都到了耳根子后头。
......
集市上叫卖声响亮,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铺子的客人进进出出,喧闹之下听不真切别人说什么。
珍馐楼下不远处的一间铺子旁是个不起眼的巷弄,一个穿着普通的胡子男匆匆从巷子内出来,手里拿着什么,直朝着城门口走去,快走到时他微低了低头,跟在马车后面离开了建安城。
不是什么大日子没什么要紧事城门口的守城官兵不会严查过往的人,他们只随意的看着经过城门的人,也没注意这个跟在马车后离开的胡子男。
离开建安城后往外又走了几里路,胡子男这才慢下脚步,此时的官道上人还不少,沿途还有过往歇脚的茶摊,他朝着前面的客栈走去,进去后没多久从客栈后头牵了一匹马,骑上了之后快马加鞭朝着官道旁的另外一条路奔去。
这条路上的人就少了很多,尤其是当他再拐了一弯朝着半山腰跑去的时候,整条路上就只剩下了他,此时随着天色暗下来,跑马的速度不减反快,直到前方隐隐约约有石碑出现时才停下来,胡子男下马后把马厩套在了马脖子上用缰绳带了带,继而拍了拍马屁股,那马掉头就朝着原路慢悠悠的回去了。
再往前就是皇陵,前面不远处有士兵守着,胡子男另辟小路继续上山,那显然不是常走的地方,灌木丛生,林子幽暗,他快速上山后掐准了巡逻的时间到了皇陵旁的一排屋子后,在亮着灯的一个窗前轻轻敲了敲,随即就有人打开了窗子。
胡子男跃身进了屋子,屋子内的妇人小心的朝着屋外听了听,继而朝着他轻轻摇头,这会儿外面的人还在巡逻。
站在铜镜前的胡子男再回头时脸上已经gān净,把摘下的假胡子放到匣子内,他低着声问:“今天有人来过?”
妇人点点头,未施粉黛的脸上还有着姣好的容颜,普通的衣服也遮掩不住她眉宇间的贵气,旧时宫中呼风唤雨的德妃,如今被贬看守皇陵的罪妃沈氏。
“珲儿,他们似乎是发现你进城去了,还有人来询问,让我给敷衍过去了。”沈氏给他端了热着的饭菜,“往后进城要多加小心才是。”
“他们发现不了。”宋珲对自己的乔装打扮很有信心,再者就那短暂的一会儿工夫没有乔装,集市之上谁能认出他,“这一阵子都不会进城去了。”
沈氏关切道:“谈的不顺利?”
提到了这个宋珲的脸色一黯,与其说不顺利,倒不如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我前去侯府,外祖父并不肯见我。”反倒是萧家那儿,萧景铭出乎意料的和他表了忠心。
沈氏对萧太傅的逃离耿耿于怀,她并不信萧家还忠心于自己儿子:“他不择叶家反投了沈家,娶绣绣过门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那是叶家如今一门心思支持新帝。”
“他们算什么东西。”沈氏忽然横眉冷哼,“要不是淑妃从中作梗弄个什么九皇子出来,这皇位就是你的,是我小瞧了他们了,没孩子这么多年也没断了心思。”
二皇子谋帝位,其中自然有不少德妃的手笔,即便是他们如今身处皇陵依旧是没有要放弃,宋珲的眼神闪了闪:“如今不能硬拼。”
“他和你说了什么。”沈氏恢复神色,给他夹了菜,“既然沈家那儿没有收获,萧家那儿总该有。”
“他说要为皇就得让江山气数尽。”宋珲黯着神色,一字一句,“断龙脉。”
“不行!”沈氏当即肃了神色,“胡说八道,他这是要毁了我朝!”断了龙脉毁了大业朝的江山气数,那就得该朝换代江山易主了,将来坐上那位置的还能是宋姓么。
宋珲眼神闪烁:“只要登上了皇位,是不是姓宋又有有什么关系,新皇登基就是改朝换代。”
沈氏不知道儿子究竟听萧景铭说了些什么,她摇头:“糊涂,你身为皇家人,龙脉一断你的帝皇气数也就尽了,宋家江山没了哪里还有你登基的份。”
也许是在这皇陵里呆了一年呆的有些绝望了,宋珲对萧景铭的建议动了心,此时身旁的母妃怎么劝他都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即便是不做皇帝,能从这样的困境中脱离出去也是好事,凭借他的本事还有那些人的支持,夺回皇位也是迟早的事。
“母妃,怎么样都比如今这样的好,难道我们要在这皇陵里守一辈子?”宋珲抬头看沈氏,他可没有足够的命再去熬死一个皇帝。
宋珲的话问到了沈氏的痛处,荣华富贵成昔日梦,粗茶淡饭是当下景,她扶着椅子站了起来,神qíng哀伤:“你外祖父一心要守沈家,到最后也只保下了个牌匾,这家一分,人心就散了,你若能回去就能让沈家有昔日荣华,你别怪你外祖父,他这是为我们留下最后这点希望。”
母子俩说着外面的人已经走远了,宋珲要回自己的屋子去,沈氏对他刚刚的反常还有些不放心,叮咛他:“毁龙脉等于自断后路,这样的心思你可千万不能再有。”
宋珲点了点头,离开回了自己屋子后却迫不及待的找书想要查看有关于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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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过去之后迎来了秋慡,九月宫中祭天大典,叶兰嫣身子重,只坐在那儿看祭天典礼并未去内宫。
高高搭起的台子上有负责司仪的官员点香祭天送牌子,远远看着,皇上一身龙袍走上祭台,端的那模样在阳光衬托下真有几分闪闪金光的龙化身样。
第一次祭天难免有些紧张,宋琨朝下看了眼,百官跪拜气势如虹,他不由的跟着涨了底气,从礼官手里接过了牌朝天祭拜,奉天后为百姓祈福,为宋氏江山祈福,祈求国运昌盛,风调雨顺。
祭天之后就要进殿,这时候就没叶兰嫣她们什么事了,本来也就是远远看着,此时那边人动了,冬青和半夏便扶了叶兰嫣起来,转身之际就听到了正前方有人叫喊。
抬眼看去沈绣绣由人搀扶着朝她走来,才三个月身孕的沈绣绣还未显怀,身旁伺候的人也是小心翼翼的,她冲着叶兰嫣甜甜叫了声兰嫣姐姐,神qíng一派天真,若不是那妇人的发髻,还是一副少女的模样。
叶兰嫣微点了点头,沈绣绣的视线在她腹上一撇,嘴角撅着有些委屈:“兰嫣姐姐有没有什么好方子,最近吐的厉害,吃什么都没胃口。”
她要真给了方子,怕是她不敢吃吧,叶兰嫣笑着:“府上不是有位刚生了孩子的姨娘,她那儿的方子应该更有用才是。”
沈绣绣眼底飞速闪过一抹不屑,一个姨娘的东西她会去讨么,送过来她都不要,更何况她又不是真的来讨药方子的:“看兰嫣姐姐你说的,宫里太医开的药方怎么会比她的好。”
叶兰嫣笑而不语,沈绣绣很快把话题转了过去,似乎还想来挽着她,被半夏有意的从中挡了挡,沈绣绣便站到了叶兰嫣的旁边,朝着那边正殿看去:“我可第一次看到祭天呢。”
“我先回去了。”叶兰嫣绕过了前面摆放的凳子要出宫去,后头沈绣绣哎了声,只听见凳子被拖动的声音,后头似乎有什么急扑而来,叶兰嫣身旁的青冬反应的快,转身就朝着那扑过来的人击了一掌,吃痛声响起,那人倒在了一旁,绊倒的凳子随之压在了她的身上。
沈绣绣捂着嘴一脸惊魂未定,她有些慌张的看着叶兰嫣:“兰嫣姐姐你没事吧,还好你的丫鬟反应得快,都怪这丫头笨,走个路都会绊倒,要是伤到了姐姐我可真是难辞其咎了。”
这么多的凳子就属她面前的最会绊人了?叶兰嫣若有似无的瞥了眼她的小腹:“是么,宫中这样笨的人也不少,你这么浅的月份可得小心了。”
沈绣绣匆匆看了眼挪开凳子的丫鬟,呵斥道:“还不快向藤王妃赔罪。”
那丫鬟起身后跪着朝叶兰嫣磕头认错,叶兰嫣也不吱声,等她磕满了十个头后才淡淡提醒:“照顾好你家夫人,宫里的路不好走,每一步可都得走仔细了。”
沈绣绣看着她走远,脸上的神qíng转为懊恼,看着那丫鬟低声骂了句蠢货,视线又定在了叶兰嫣身旁的青冬身上,有这么个身手敏捷的人在身旁守着,看来计划行不通啊。
随即又想到了叶兰嫣最后那句意味不明的话,沈绣绣感觉脚下的路都有些滑了,催促丫鬟起身过来扶住她:“回家!”?
☆、第 127章 心思涌动(中)
? 祭天之后太后娘娘把那些大师请到了内宫,宫乱之后宫里死了不少人,皇太后担心内宫有郁气,想要趁此机会让那些大师做法驱除,以保后宫安宁。
从坤和宫过去到如今空着的各宫各苑,浩dàng的人群跟在那几位大师后面,许多人是想一睹这些大师的风范,更有些人想要看看这宫里到底会不会有不太平的地方 。
很快的,几位大师到了北昌宫这儿。
北昌宫地处皇宫的西北角,比起坤和宫这样的实属偏僻,北昌宫不远处就是西宫,西宫历来是宫中关押有罪的妃子和宫女的地方,所以北昌宫四周显得有几分荒凉。
几位大师到了北昌宫外的第一句话就是说这偏禺的一方不太平,旁边的太监问及为何不太平时,其中的大师指了三个地方,一是西宫那处,二是北昌宫,三是北昌宫不远处的一个废弃花园。
第一者和第三者不用解释众人就知道缘由,说的玄一些,西宫历练来关押这么多人,死的死,疯的疯,肯定不不太平,而那花园也因有宫女淹死在池塘而废弃,也太平不到哪里去,唯独是北昌宫不明所以。
母后皇太后入住北昌宫时也曾请道师做过法,请过镇宫之物,这一年来也没出什么事,又怎么会不太平呢。
那大师走入北昌宫,指着宫苑内栽种的一片桃花树:“犯了忌讳。”
自有人询问大师为什么桃花就犯了忌讳,那大师神秘莫测的朝着主屋那儿望了眼:“物不忌人忌。” 之后就再也不肯说别的了。
听的人一头雾水,这话乍一听是北昌宫有人和这满院子的桃花犯冲了,可谁不知这桃花是皇上为了讨太后娘娘喜欢特地命人种下的,如今不是桃花季,到了三月那才美呢。
“还请大师详说。”其中一个太监愣了愣,随后恭恭敬敬的看着那几位大师,“大师所言物不忌人忌又是何意,难道是有人与这些桃花树相冲,这可是娘娘最喜欢的,还望大师明示。”
“此物非彼物,只是物似人像。”大师又高深莫测了一句,随后看向那太监,“这里的桃花树是不是开的不好。”
太监倒是想说桃花开得很好,可对上那大师的眼神,话到了嘴边也不好当着面说不,只呵呵的点着头,顾左右而言他:“这是皇上特地从别处挖来的,是品种最好的桃花树了。”
“西宫终年有郁气,这里离得太近了,连花都开不好。”大师说完之后转身朝着北昌宫的别处走去,太监张嘴阿了一声,这如今也不是桃花季啊,怎么就开不好了,他也没时间多想,赶忙追了上去还想问个明白,后头那些人却在桃花树附近的花坛里发现了大师所说的‘开不好’,花坛里栽的几株福禄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恹恹的垂着花枝,无jīng打采的。
......
大师的一些话很快传到了皇太后的耳中,她微凝着神色听完了太监的回禀,这可与当初吩咐的不一样。
“没说别了的?不是已经告知他该怎么说。”
太监摇摇头:“那大师是说了几句,不过今日是嗔仁大师做主,从坤和宫出来后沿途虽说都是了尘大师和了悟大师再说,但到了北昌宫后,关于西宫的话都大都是嗔仁大师所言。”与其说塞了银子不办事倒不如说他们没机会办事,领头的是个比他们资历更甚的大师,他们只有听的份。
皇太后听他这么说眉头更是深皱:“嗔仁大师?”
“是。”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皇太后的计划,原本那两个大师到内宫后一路前往北昌宫是有另一番话要说,皇太后就是要借此机会从北昌宫中再清几个人出去,来福当头,其余的各安理由。
即便是皇上不答应那也有话压,总不至于是摆着皇太后的脸面去要求这些事,与她自然也无gān系。
可怎么就变成另外的大师做主,说的又是另外一番话,松山寺的这些大师很难请,尤其是仁字辈的,除了祭天大典之外根本不会前来,这也不是金银财宝能买的动的,别人上山请人还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