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_苏小凉【完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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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对这邀请一口答应了下来,等到了六月十二这天前去平陵王府时,跟随着她的人却只有叶兰嫣一人,并不见叶兰慧一同前往。
见面时萧夫人脸上的神qíng不免有些审视,乐呵呵的和方氏打了招呼,随后就提到了叶兰慧:“怎么不见兰慧过来,我今个儿还想带她认识认识几家相熟的夫人呢。”
“前几日下了些雨,染了些寒大夫让她好好在家休息。”方氏笑着打趣她,“现在你急什么,等她嫁过去了你有的是机会带她出去。”
“怎么说病就病了。”萧夫人身旁的沈夫人笑着搭话,“前些日子绣绣邀请叶姑娘前去沈家她都没应。”
“都快出嫁了,还是安安心心在家呆着的好。”方氏想起了什么,看着沈夫人道,“这几月也没什么空闲,沈姑娘请兰慧帮忙养的那几盆花恐怕是不能如期送过去了。”
沈夫人笑意微顿,随即神qíng释然的很:“那是自然,我也说过那丫头,喜欢就自己养,总是麻烦叶姑娘多不好。”
叶兰嫣跟在方氏身后见识了几位夫人之间的周旋,转头看不远处走廊那儿过来的一群人,低声提醒:“母亲,平陵王妃来了。”
一群人簇拥下的平陵王妃朝着这儿走来,她身旁是世子夫人还有二儿媳妇,身后跟着几个孩子,其余的都是伺候的人。
作为外姓王,平陵王府封的算是比较晚了,源于葛家曾出过一个十分受宠的妃子,一荣俱荣,后来还封了王继承了两代,如今的世子刚好是第三代,平陵王妃出身名门,荣华富贵了一生,年纪大了更是享受众人簇拥的感觉,每到这种宴会总是要出来走个过场受些敬仰再回去。
“今年王府里的荷花开的额外的好。”平陵王妃笑呵呵的看着围过来的众人,“府里还为大家准备了去年酿的花藕酒,你们也别贪杯,若是醉了回去可别说是在咱们这儿喝多了惹的祸。”
众人逗笑了,其中和平陵王府相熟的几位夫人纷纷道:“王妃你可放宽了心,咱们啊喝多了都不说是这酒好,就说自己嘴贪。”
“是啊,王妃您可千万别因为担心这个拿的少了,咱们呐,都喝不醉!”
平陵王妃被逗的哈哈大笑,转头看了一圈周身:“卉丫头呢?”
“过会儿该来了吧。”平陵世子夫人笑道,“说不定偷偷给您准备什么礼物呢。”
“别在这儿呆着了,听戏去。” 平陵王妃招呼众人前去湖畔听戏,众人簇拥之下前往湖畔,叶兰嫣嫌人挤,和方氏打过招呼后留在了这边湖畔,这儿的荷花也开了一大片。
过了一会儿叶兰嫣所站位置附近的人多了起来,她一抬头那边就有人背过身去,像是刻意不想让她知道她们在打量她,叶兰嫣转眸看去,几家并不熟悉的小姐时不时朝她这儿看过来,那眼神还透着些可怜。
叶兰嫣朝着前面走去,后面的讨论声渐渐也大了起来,说的是叶国公府和萧家的婚事,去年还沸沸扬扬的说叶家二姑娘和萧家大少爷弟弟事,今年上半年一下峰回路转变成了叶家四姑娘和萧家大少爷,如今众人看到叶家二姑娘了,越发觉得她可怜。
叶兰嫣顶着诸多同qíng的眼神到了隔壁的小花园,这儿人少了,也没人用这么炙热的眼神看着她,叶兰嫣松了一口气,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来,等那边听完了戏再过去。
刚走到前面的亭子外叶兰嫣就听见亭子后头传来轻声诶呀,欺身一看,那端露出了鹅huáng色的衣角,紧接着出现和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
姑娘手里抱着一只猫,她朝着叶兰嫣这儿看过来愣了愣,没等做声,怀里的猫不安分的挣脱了她的怀抱窜了下去,叶兰嫣看着她急忙忙去追猫笑了,走上亭子之际瞥见了那姑娘刚刚所站着的地方遗留了一块帕子。
宝珠入了糙丛捡起帕子:“是那姑娘不小心落下的。”
“现在过去还给她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叶兰嫣看她刚刚那慌慌张张的神qíng就觉得有趣,接过宝珠手里的帕子本是随意一看,就要递给她让她赶紧去还给那姑娘时叶兰嫣神色一顿,“等等!”
滑开的帕子左下角绣了个巧字,巧字的周边还绣着几朵玲珑小巧的牡丹花,叶兰嫣轻轻摩挲着手里的帕子,这会是巧合么。
赵晋表哥离开前还念念不忘的姑娘,拿着一块人家留下的帕子当宝一样,叶兰嫣见过那丝帕也拿在手中看过,和如今手里的这块一模一样。
“去看看。”叶兰嫣捏住帕子朝着刚刚那姑娘离开的方向走去,从回廊经过的时候就听见了不远处的假山附近有轻声叫唤的喵声,走近一看,假山那儿站着两个人,但都不是身穿huáng衣的。
叶兰嫣走过去时红衣女子转过头来看她,叶兰嫣愣了愣,眼前的女子和刚刚在小花园里看到的那个生的一模一样。
“花园在外头,你是不是迷路了。”女子看到她时微皱了下眉头,吩咐一旁的丫鬟去假山后找猫,冲着叶兰嫣缓缓一笑,“我带你过去吧。”
叶兰嫣几乎当下就确定了这不是她刚刚在小花园里遇到的huáng衣女子,可这犹如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子,她都不曾听说平陵王府里有一对双生的姐妹。
“敢问姑娘,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或妹妹。”叶兰嫣斟酌着开口。
对方一听脸色微变,即刻否认:“没有,还请姑娘随我来。”
就此时一只猫朝着她们这儿窜过来,随后假山那儿的拱门传来了哄骗的喵喵声,不等红衣女子阻拦小径上就出现了那个huáng衣女子,她低着头找寻猫的去向,抬头看向叶兰嫣这儿时忽然笑了,跑过来抓住红衣女子的手,说话的语气憨憨的:“阿卉,我的猫呢。”
两个人站在一起,如同一人。
“猫在呢,等会儿就抓到给你送过去,今天外面客人多,我让人先送你回去。”红衣女子柔声安抚她,示意身旁的丫鬟把她带走,随后看着叶兰嫣,语气冷了些,“姑娘请。”
huáng衣女子有注意到叶兰嫣,她冲着她笑了笑后跟着丫鬟离开了,叶兰嫣没有再问什么,跟着红衣女子朝前面走去,过了回廊经过小花园就到了赏花的湖畔,女子没有再送她,而是站在那儿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戏楼:“戏楼在那儿。”
“多谢。”叶兰嫣颔首致谢,女子只点了点头转身匆匆回了内院,叶兰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转头拦住经过的一个小丫鬟,笑问,“那是王府内的哪位小姐呢?”
丫鬟朝花园内看了眼:“那是二小姐。”
叶兰嫣忖思,平陵王府内就世子这一房有两个女儿,且都是庶出,可从未听闻过有个三小姐啊。

☆、第 069章 他义不容辞【捉虫】

?  叶兰嫣留意着让宝珠前去打听,但这似乎是平陵王府内忌讳谈及的事qíng,每每提及都给避过了,那些丫鬟听着也都是闪躲,满建安城的人都认为平陵王府只有两位小姐,谁能想还有个和二小姐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那块捡来的帕子还在她手上,叶兰嫣捏了捏,平陵王府的二姑娘叫葛芸卉,那这三姑娘是不是应该叫芸巧。
“想什么?”方氏和前面的夫人聊了半响转过身看她,见她出神关切道。
叶兰嫣脑海里闪过什么,抬头看方氏,低声问:“母亲,这平陵王府里真的就只有两位小姐吗?”
方氏一愣,看了眼旁边的夫人,侧过身轻声:“你遇见谁了?”
“我看到了葛二小姐,我还看到了个和她生的一模一样的姑娘。”那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要不说是两姐妹谁会信呢。
方氏拍了拍她的手:“先看戏。”
......
下午离开平陵王府时马车上方氏才说起有关于平陵王府双生子的事:“你在哪儿遇到她们的?”
“在小花园里,那姑娘追着一只猫又去了内院里面,我捡到了她的帕子想去还给她才看到她们的。”
“那就对了。”方氏神qíng里有些可惜,“都是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就算是有人知道也都闭紧了嘴不会说出去,十五年前世子的一个宠妾生下了一对双生女,险些难产,姐妹俩出生差了半个多时辰,小的生出来时哭都不会哭,听说是脸色青紫的差点憋死在娘胎里。”
“平陵王妃觉得那小的养不活,又因为当时这宠妾怀有身孕是在平陵王世子妃嫁进来之前有的,未免端家人有话,双生的事都隐了下来没有对外提及,大的抱给了世子妃,小的留在了宠妾那里。”
端家人不可能不知道是双生,可既然平陵王府不说,他们也就装聋作哑当做不知道,直到孩子长到三岁出了些问题,平陵王妃更是勒令全府上下都不许提及这件事,把小的养在单独的小院里,不允许她随处走动。
“在娘胎里憋久了,少了那一口气,那孩子就有些傻,三岁的时候是三岁样子,到了十岁却还是三四岁的心xing,长不大似的。”方氏知道这些还是方老夫人告诉她的,“平陵王府名声在外,怎么能容许别人知道府里有个傻小姐,到那时候双生的另外一个要如何说亲,“养在小院里几乎是不让她出门,将来就是平陵王府养她终老。”
“我看她那穿戴,应该是都一样的。”
方氏笑了:“虽说不能让外头知道她的存在,可她怎么都是世子的孩子,平陵王妃不是刻薄之人,怎么会短她吃穿用度。”
“平陵王府会让她嫁人吗?”叶兰嫣想着也是,否则表哥也不可能在街上遇见她,今日看那葛二小姐的态度,待双生的妹妹还是很不错的。
“怕是不会有人想娶。”方氏摇头,“就算是有人想娶她,王妃还怕她如此xing子会受人欺负,毕竟都是自己的孙女,还不如就这样养在府里。”
叶兰嫣抿嘴,把赵晋表哥在外遇见个huáng衣女子的事说了一遍:“姑姑还拖了祖母打听究竟是谁家的姑娘,我看表哥当日遇见的就是这个葛三小姐错不了,前些日子青州来信不还提及了这事,表哥心里一定还念念不忘。”
“还有这事。”方氏自然记得去年的事,她也替大姑子打听了不少,可连名字都不知道就凭一方帕子能打听到什么呢,如今听叶兰嫣这么一说她不禁笑了,“回去和你祖母说一说。”
叶兰嫣也笑了,视线看向窗外心qíng不错,这说不定就是表哥的缘分了呢。
回府后方氏就把这事儿和老夫人提了提,叶老夫人高兴坏了,外孙的婚事是女儿的心病也是她的一块心病,那帕子她也看过好几回,叶兰嫣拿出来后她就认得:“没问上她不要紧,确认不了的我亲自去一趟平陵王府也无碍,若真是晋儿遇到的那一位我这心就能放下了。”
叶老夫人说做就做的脾气,第二天就亲自去了平陵王府,一早出门下午才回来,回来的时神qíng是乐呵呵的,忙命人送信去青州,一连着几日她都为这事儿高兴。
六月底的时候,祖宅的看守的婆子送讯过来,前后也就相差几日的功夫,这日清晨醒来,建安城里忽然传起了有关于古道庙旧时预言的事,矛头直指叶国公府的二姑娘,说她就是十六年前古道庙上鸿运现的那帝运预言之人。
......
元献十五年三月二十七,丑时过半天降异相,外传却为寅时,实则是古道庙内的高僧为了保护推算出的帝运之人才改了时辰,八年前古道庙被烧毁时这个秘密跟随着卷宗彻底的掩埋下来。
几番保护之下,十六年过去这个身负鸿运的人已经长大成人,她就是叶国公府的二姑娘,元献十五年三月十七丑时过半生,一岁的时候就有苦行僧为她祈福,她的耳后有一颗娘胎中带出来的血痣。
也是她出生的那一年,一向身体坚朗的皇上突生了一场病,随着这个孩子长大,皇上的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这正是应验了八年前那句江山气数尽的预言。
类似的话铺天盖地的在建安城里传扬开来,且越传越神乎,把这脱离不了生老病死,年纪大了身子骨自然要不好的常理也归结到了是被帝运所克,大街小巷,路过的马车,赶早市的摊贩,还有那酒楼茶坊内,说的都是这件事。
而此时的朝堂上也像是覆盖了一层灰雾,整个气氛都是僵的。
只要是皇上想知道的,外头的消息宫里很快就能知晓,还没上朝的时候伺候的太监就已经禀报过这件事,那时才不过五更天而已,而如今这个时辰,外头早就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
“皇上,此事是有人要扰我大业不安宁,刻意而为之啊。”安静了许久后齐大学士走了出来高声道,“一夜之间满城风雨,把这些流言蜚语都造谣在一个弱女子身上,岂可任由搅乱民心。”
叶知临站在左侧的官员这儿抬头看了眼皇上,心微沉,齐大学士的话犹如是石沉大海,根本没有惊起一些响动。

半响,何太傅出列:“陛下,齐大人所言甚是,背后之人所图不小,如今天下太平他却要将十几年前的事翻出重提,这就是要扰乱民心,惹人不安啊。”
皇上抬了抬眼帘,视线往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国公身上扫了眼,很快右边那儿章大人走了出来,他朗声道:“臣不能苟同何太傅和齐大学士的话,既然是扰乱民心为何要将这些放在一个弱质女流身上,八年前那些妖僧所言,事出男儿身岂不更令人信服?所以臣以为,这其中一定也有别的缘由。”
但凡是能让叶家不痛快的,章家人都不介意去做上一做,章大人话音刚落站在后面些的一个官员站了出来:“陛下,臣还听闻说这帝运之人耳后有血痣,叶家二姑娘也有,可这是隐蔽非常的事,叶家二姑娘尚未嫁人,这种仅有自家人才知道的事怎么会为外人所知,究其缘由,想必是还有不为人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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