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个背着粮食的农夫,住在领地上的人,是不能自己磨面粉,烤面包的,他们必须把谷物送到领主的磨坊里来磨,并且把其中的一部分jiāo给领主作为使用费。
私藏磨石,也是一个不小的罪名。
磨坊旁边,是车马棚。
几辆大车停在那里,都是双轮车。
不该是四轮马车吗?难道西方世界背景我也有发明一下四轮马车的机会?
停!教士就在旁边!
罗怡硬生生将一肚子的问号憋在肚里,都快憋出病了。
第4章 古代大龄青年
罗怡正用眼角东张西望的时候,管家带着一群农夫来到了她跟前。
这几个农夫笨拙地向她鞠躬,然后为首的一个老头就结结巴巴地说,他的儿子汤姆,和邻居的妹妹玛丽,一向勤恳地为领主做事,凡轮到替领主耕作的日子,不曾有一天不到,汤姆在布拉德领地一向遵守法律,不曾触犯过法律,也没有违法过自古以来的老规矩,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小伙,哦,玛丽也一样,是个好姑娘,领主要他们缴纳的东西,虽然不能说没拖欠过,但是现在都付清了……
罗怡耐着xing子听他说话,同时打量了一下。
小伙?
是大叔吧!一头的头发白了一小半还可以说是少白头,但是那饱经风霜的脸怎么看起来也不像是二十岁以下的人!
再看了一下玛丽。
都长鱼尾纹了。
古人太辛苦了所以老得快,罗怡自己说服自己。
这时候老头絮絮叨叨地终于说到了要紧的关节,他们是来请求领主——现在就是罗怡了——准许这两个人结婚。
罗怡点点头,说:“同意”。
“您,您同意?”老头满脸震惊,身体都在发抖。
不是你替他们说好话,说他们两个人都是好小伙好姑娘的吗,不是你说他们家人都同意了还把家长带来作证的吗,你现在一脸吓傻了的表qíng是怎么一回事啊!
啊!谁来告诉我我做错了哪里啊!
罗怡朝周围一看,那个叫汤姆的都哭了,玛丽也一副泣不成声的样子,管家想说什么又憋着,侍女玛德琳看她的眼光活像站在这里的不是她的女主人而是一个外星人——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比较接近真相了。
“你们要感谢仁慈的夫人!”教士及时救了场,“也要感谢天主赐福你们。”
“感谢主!感谢好心的夫人!”几个农夫异口同声地喊道。
“你们真是走运!”管家说,“不要因为结婚耽误了领主的差役,白费了夫人的好心,知道么!”
农夫们一改来时的战战兢兢如临大敌,喜气洋洋地走了。
“走运的家伙们!”管家又重复了一遍。
“真是走运。”玛德琳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心想夫人一定是悲伤过度失心疯了,转头发现罗怡在看她,赶紧大声说道:“他们是好小伙和好姑娘,一定不会辜负夫人的好意的。”
失心疯归失心疯,再疯也是她的女主人,可得罪不起!
“主说,免人的债,如同免我的债。”教士抑扬顿挫地说,布拉德夫人也许脑筋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对他完成任务有利,他不介意帮忙粉饰一下。
罗怡: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
在邪恶的专制非神权黑暗统治下长大的罗怡,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光辉灿烂的西方有结婚税这么个玩意,结婚要缴纳一笔不小的费用,在普遍早婚,贵族们甚至不到十岁就结为夫妇的时代,农民为了攒够领主索要的数目往往拖到三四十岁才结婚,直到巴尔扎克的时代,他还在谴责昂贵的结婚登记费使得贫穷的姑娘和小伙子要么跟有钱的老头老太结婚,要么只能制造一批可悲的私生子,对国家的未来大大不利。
私生子的产生不是因为做父亲的不负责任,而是因为结婚许可的费用太过高昂……
罗怡没有刁难,而且什么都没要,简简单单地就同意了,这就好比到上司那里请婚假结果上司白送了一套婚房,汤姆和玛丽能不喜极而泣么!
第5章 吃喝拉撒1
只简单地说了一句话就引发一场骚乱的罗怡,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再也不敢发表什么意见,即使是厨娘小声向她请示今晚的饭菜也只是简单地点个头啊了一声就算答案——万幸所有人都没多问。
至于厨娘的脸色神态,罗怡决定不去多想了,无知是福气,她要让有限的生命多幸福一点。
然后厨娘就请她开柜子拿银器和香料,好招待教士先生。
“……”
腰上确实有硬梆梆地一堆东西,但是罗怡怎么知道哪一把是银器柜子的哪一把是香料盒子的!
……好在只有两把钥匙。
在厨娘满脸疑惑地离去之后,罗怡在玛德琳和教士的陪伴下参观了“自己”的城堡花园。
看到了一群鹅和几块菜地之后,她安慰自己,大观园里也有稻香村,再说,不是还有几只孔雀吗,孔雀也很养眼的!
就是味儿比起那个名为城堡实为厕所的建筑物也qiáng不到哪里去。
若说有什么qiáng的地方,大概就是在花园里终于没看到有人在方便了。
听了教士一番夫人的萝卜地真是整齐美观,孔雀真是肥美的恭维后……
孔雀很肥美?
这恭维听着似乎有些不对啊!
然后罗怡才模模糊糊地想起来,在中世纪的时候,孔雀,似乎,也许,好像,是一道菜来着……
原来还是菜啊!
罗怡忧郁地看了一眼菜地,又忧郁地看了一眼菜地旁边的菜鸟们。
说好的làng漫城堡花园呢!在哪里啊!
算了,穿越成城堡女主人,总比穿越到哪个农奴身上好。
虽然如果给罗怡一个机会,她宁愿去大观园当个最低等的扫地丫鬟也不要在这个城堡里当夫人。
晚饭后,罗怡的这个想法更加坚定了。
一开始,她觉得晚饭还是不错的,大厅里摆着长桌,她坐着首位,桌上摆着jīng美的银器,凭良心说,那些银器就算摆在现代的工艺品商店里也不是不可以,特别是她面前的一个船型银器,做得格外jīng致美观。
要说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就是这些银器的花纹样式五花八门。
因为都是手工制造嘛,不重样是对的,罗怡如此以为。
有几个带有雅致花糙几何纹样的银器有些磕碰的痕迹,应该是因为年代久远吧,罗怡也没当一回事儿。
旁边还有人弹奏竖琴,看起来确实像贵族晚宴的气派。
跟着教士一起做完了祷告之后,罗怡伸出了手指。
没办法,刀叉还要很久以后才能成为餐具,在教士的眼皮底下当发明家不是一个好主意。
在东方,技艺的发明人会被当作圣人尊崇,比如教人们用火的燧人氏,在西方民主的发源地希腊,传授给人类生火的普罗米修斯即使是神灵也难免落到被吊在悬崖上每天被秃鹰啄食内脏的下场。
端上桌的有面包、炖菜、烤ròu和汤。
看起来的确不用灶,烤和吊在火上的炖锅足够了。
她没有蠢到把手指伸进汤碗。
她明智地拿起了一个面包,张嘴……
然后在心里默默流泪。
谁把这种可以当板砖使的东西端上桌的!
她差点因为啃面包把牙崩了!
但是对着面包饿死不是她罗家的作风,在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后,她终于对吃面包的正确方式了然于心。
掰碎了,泡着汤吃。
怪不得西餐先上汤。
敢qíng天父赐的不是面包,是西式羊ròu泡馍。
罗怡照着周围人的方式,从面包上掰下一块,蘸汤蘸到面包吸足了汤汁变软,放进口中。
然后,她的脸绿了。
第6章 吃喝拉撒2
其实,不能怪毫无准备就穿越的罗怡。
要知道,21世纪去伦敦采访奥运会的某位吃货帝国的记者——不能说他没有做过功课——在奥运村吃了一口没放盐的炒面后——脸色如何不知道,专栏上对奥运村的烹饪水平可是喷了上千字。
不过,作为城堡的女主人,她比古代中国的吃不起盐的穷人还是幸运一些的,在观察了周围人之后,她终于发现,桌子上那个银船就是装盐的。
往汤里倒了一些盐末后,面包总算不那么难以入口了。
自己加盐也许是自由的一种表现,不过罗怡根据饭菜的水平,yīn暗地认为,这是为了避免那个天知道是从哪个猪食槽边拉来的厨师把饭菜做得不堪入口。
这是一种毫无道理的偏见!
因为这汤不是简单地煮一煮炖一炖!
汤里有放珍贵的香料!
虽然罗怡不知道。
她吃了都不知道。
直到教士赞美慷慨的女主人用珍贵的香料做汤招待他真是盛qíng……罗怡尝了又尝,还是没发现这汤里有啥香料。
这不是因为她的舌头出了什么问题,而是罗怡一直认为,大航海之路运送的,珍贵的香料,指的就是丁香啦、豆蔻啦、胡椒啦……这类玩意儿。
这些东西在哪里都不便宜,即使中国离产地挺近,毕竟也是要用海船运输的远洋货物,在明朝都是贵重的东西,所以罗怡在听到香料俩字的时候,压根儿没把它们和汤里的姜联系到一起。
姜?
明朝来华的传教士,在他给教廷的报告里,曾经万分激动地描写中华的富庶——这里的姜多得用船装!便宜到想象不到的地步!
作为香辛料的姜,和大huáng、白糖、丝绸、茶叶、瓷器等一样,都曾经是中国出口西方的大宗出口物资。
这些东西里随便哪一样,都不是穷人用得起的东西。
要不是谢普原来生在富裕的屠夫之家,他都认不出这是姜。
再看桌上摆的那些颇有份量的银器和厅堂里悬挂的几块壁毯……
布拉德领地虽然偏僻荒凉,布拉德夫人却是惊人的富裕呢!
罗怡毫无所觉地吃了(以本地标准而言)极为奢侈的一顿贵族饭菜,心里给这顿饭的评价是“毒不死人”——要是派别的用处,比如把那面包拿起来挥舞或是扔出去,砸死人还是大有可能的……
她现在终于理解了中世纪的骑士们为啥会为了某某夫人是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这种无聊的问题打得你死我活了!
天天吃这种饭菜,简直是生无可恋!
罗怡苦涩地想。
一想到这明显还是为了招待主教派来的教士而上了一个档次的饭菜,那么下一个档次的饭菜会是啥的问题,罗怡觉得她都没有勇气面对明天的太阳了。
好在罗怡很快不必考虑这么艰难的问题了。
饭后,罗怡跑了一趟厕所。
厕所里,当然,没有手纸这么超前的玩意,一根绳子,全城堡的人公用——虽然就他们随地大小便的德行,估计也没多少人用。
不过罗怡早有准备。
白天她参观的时候,早就发现窗边生长着不少爬山虎的叶子,叶面很光滑,比不上糙纸,比绳子那是好得太多了……
好太多了……
第7章 吃喝拉撒3
“呜……”
罗怡趴在大chuáng上呻吟。
她居然对这爬山虎的叶子过敏!
太不公平了!
看穿越小说,里面的主角们随便在荒山上吃土著不敢吃的东西都没事,她不就摘了几片土著没摘的爬山虎叶子擦PP吗!至于吗!
太不公平了!
她满眼含泪地想。
“呜……”
jú花就快肿成huáng瓜了呜呜呜……
她还不敢让别人知道。
就算他们不起什么疑心,罗怡对这个时代的医学也不做任何指望,古代东方的接生婆们用生锈的剪刀剪脐带,使无数的产妇和婴儿悲惨地死于“产后风”,因为血液感染而痛苦地死去,而同时代的西方,连外科医生都没有,而是用理发师兼职!现代理发店门口的红白蓝三色店招,白色象征绷带,红色和蓝色象征动脉和静脉,就是代表这一段“光荣历史”。而西方的内科医生,哦,他们学习光荣的希腊先贤,认为人的肺脏跟狗一样,有五叶——这么大的器官都能搞错,实在不能对他们的解剖学水平有多少信心。
好在这种过敏,只要她以后不接触过敏源——也就是说,只要她以后不再想不开拿爬山虎叶子擦PP,即使不用任何药物,症状也会逐渐减轻到消失。
问题是,不用爬山虎叶子,她还能用什么擦PP呢?
这年头有钱都买不到糙纸!
难道学印度人,用自己的左手擦PP?
NO!
就算她可以像日本幕府时代的将军夫人那样,用别人的左手擦PP,她也不gān!
更不要说用自己的手了!
这年头还要用手抓饭吃啊!
“阿嚏!”
一阵午夜的寒风chuī来,chuī得罗怡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罗怡趴在chuáng上,透过屋顶的破dòng仰望着苍茫星空,痛苦地思考着一个严肃的哲学问题……
“生存,还是毁灭?”
“阿嚏!阿嚏!阿嚏!”
明天先得让人修补屋顶。
教士也不能禁止。
否则要屋顶做什么。
然后,身心都饱受摧残的罗怡就睡着了。
第8章 骑士
杰斯科的约翰今天起得比平日要早很多。
他不是那种没有见识的乡下骑士,他是刚刚过世的布拉德男爵母亲娘家的侄孙,曾经跟着已故的男爵上过三次战场——不是和邻居们为了土地、农奴、猎物的那种斗殴,是真正的战场,他曾经和麦西亚人、德文人战斗过,也见识过北方人带来的恐怖,还有他们那血腥而诡异的异教徒祭祀仪式,在布拉德,他自认为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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