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些都落入了拉卡德人手中。
第149章 攻防
如果罗怡舒舒服服地坐在空调房间里,一边喝冷饮吃西瓜,一边隔着屏幕观看,那她兴许会又有格调,又有风度,淡定从容超脱凡俗地说:“战争是人类得以进步的一个手段,不管过程多么血腥残酷,我们都要客观地、中立地、不受感qíng影响地认识到战争给人类带来了多少好处,发掘出期间闪烁的人xing光辉,随便批评和嘲笑古人的错误和脑残是不对的,即使当时的人们也认为错误和脑残也不行。身为穿越者,我们应该赞赏敌人的每一次出色表现,如果他们的表现实在不够出色,那就感叹在当时的环境和技术下他们是多么的不容易,以免流露出穿越者的优越感,被读者认为是炫耀,比如……”
但是,罗怡并没有幸运到坐在安全的观众席上。
她很不幸地被蛋疼星人送到了舞台上,头上是不时飞过的箭矢,身边是染血的同伴,听到的是人们的惨嚎,看到的……看到的是她的仓库里,她积攒和收购的预备发卖的羊毛正在冒出滚滚黑烟。
所以,她的反应既没有格调,也没有风度,当然更加谈不上超凡脱俗、淡定从容,和中立那更是彻头彻尾地不沾边。
她的反应非常粗俗下等,激动愤慨。
“日!”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卧槽!”这时她的第二反应。
“让那些天杀的狗qiáng盗下地狱!”这是她稍微冷静一点后的理智判断。
然后,大魔王就以一个狗抢屎的姿势扑倒在地,亏得这个既没有格调,又没有风度的动作,她哆嗦着灰头土脸带着擦伤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支朝她飞来的羽箭才只是钉在她的发髻上,而不是她的胸口。
感受到羽箭穿入发髻的力道,清楚这一下自己如果没躲过会是什么下场的罗怡吓得脸比雪还白,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没戴头盔穿铠甲就爬城墙真是太失策了,可这会儿没有多余的盔甲呀!而且,就算有多余的铠甲给我穿,我穿着这些能爬得动城墙么?”
事实上,其他人别说借给男爵夫人铠甲了,他们根本不赞成男爵夫人爬城墙的举动,都觉得男爵夫人爬城墙纯属给他们添乱。
“战场可不是娘儿们呆的地方。”弗朗西斯曾经这样直白而且毫不客气地对男爵夫人这样说。
说完后,他一挥手,两个随从就架起男爵夫人,一路把她送进了女修道院,和其他一些来朝圣的贵妇关在一起“保护”。这些女人正在高墙环绕下,跟随女修道院长一起为图尔内斯特的平安做祈祷。众贵妇都胆战心惊地虔诚地做着祈祷,只有大魔王坐立不安,一心想着逃出去看看战局。
要不是提姆马上以市政组织缺人为名把罗怡从女修道院里捞了出来,她大概已经因为扰乱祈祷秩序被女修道院长给处罚了。
当然,提姆把罗怡从女修道院里捞出来也不是因为觉得她被关起来多么可怜——在这个时代,女孩被送进修道院真是再正常不过了——而是因为他还指望着大魔王出力帮忙打仗呢。
于是,在一直负责市政工作的提姆的帮助下,罗怡很快地换上了一身护士服,混在战场救护队里,顺利地溜上了城墙。
现在战局是看到了,可是她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
拉卡德人以出乎意料的速度夺取了城墙之外的码头和仓库,还据有了没有修建完成的第二道城墙,那些没有来得及在城门关闭之前躲入图尔内斯特城的人们都跟仓库里的物资一起落入了拉卡德人之手。
现在,拉卡德人已经不再怀疑阿布的说话了,在第一天的攻击中,他们俘获了五条没来得及逃走的商船,船上装载着大量靛青、蜂蜜、蜂蜡和其他贵重的商品,这些就已经抵得上他们出发前预计的收获了。活下来的船员们全部被抓为奴隶,他们将在拉卡德的集市上被卖掉,至于等待他们的是下矿山,进底舱还是被阉割,那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他们在沿河的仓库中也收获颇丰,只是那里的抵抗更加激烈,拉卡德人颇费了一番功夫,还不得不烧掉了其中的几座。
等他们清理完外围的建筑,太阳也差不多到了落山的时候。
一些一心要立功的年轻战士在城墙下喊了话,又和城墙上的守卫者试探xing地互相she了几轮箭,第一天的战事就这样过去了。
未修建完成的第二道城墙处有大量的建筑材料,拉卡德人驱赶俘虏和奴隶用这些建筑材料修建起营寨,今天他们将在陆地而不是船舱上过夜。
“那座城市究竟怎样?”在最外围做清理和警戒的人遇到参与了试探xing攻击的人便好奇地问道。
“正如阿布大人所说,那座城里都是些最坏的异教徒!他们既不肯皈依真理,又不肯去死!”参与试探xing攻击的人气愤地回答,“他们都相信偶像的谬误,不肯相信真理!真理至上,愿他们都得到最坏的下场!”
“真理至上!”他们一同为这些异教徒的顽固不开窍而感叹,“真理必将战胜谬误!”
“真理至上!”阿布也这样跟他的雇主们打着招呼,“这次的qíng况对我们非常有利,这么多现成的木料,修建攻城器和投石机的速度必将大大加快。”
他的雇主们都同意地点头,白天的攻击中他们都收获丰富,虽然不像阿布chuī嘘的那么多,但是这种程度的夸张还在他们的允许范围之内——倘若只抓到一些农民和牛羊,他们就不会对他这样客气了——然而,阿布又一次证明了他的价值和才能。
现在,阿布已经可以参与他们的军事会议,而不必呆在帐篷外面等候传召了。
“明天就动工修建攻城器。”这是会议的结果,看到仅仅在城市外围就获取了那么多财富,没有人甘心放着拥有更多财宝的城市不去攻打。
第150章 古代qiáng拆指南
第二天,拉卡德人在图尔内斯特城下组装攻城器和投石车,准备发起对图尔内斯特城的攻击。
这些东西的主要部件现在都从他们的船上卸了下来,奴隶在随军工匠的指挥下利用在图尔内斯特城下所得的各种材料开始组装这些攻城器械。
拉卡德人将他们的力量分成三部分,最少的一部分负责监督攻城器械的制造,另一部分守着城门,防备城内的人出来摧毁正在修建的攻城器,第三部分则在周围的旷野扫dàng,负责搜查可能出现的援兵,以及搜集粮秣。
阿布自告奋勇地从事阿喀琉斯曾经从事过的第三部分工作。
他们在腾河附近的仓库里找到了许多贵重的商品,却没有找到他们想找的粮食和gān糙,因为图尔内斯特的教会全部收购本区生产的粮食,禁止商人对外运输粮食。至于gān糙,傻子才在河岸旁的仓库里贮藏gān糙。
在古代世界,为军队收集粮秣一向是重要的工作,如果所有的后勤补给都从后方的本国运输,路上的消耗就太惊人了,从征集开始一路泼洒霉变损耗,运夫驮畜人吃马嚼,真正到达战场的是很小一部分,大量宝贵的物资都沿路消耗掉了。所以,孙子曾经计算过,因粮于敌,既消耗了敌人的物资,又避免了己方因运输物资造成的人力物力的损耗,两者相加——“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萁杆一石,当吾二十石。”
对于这个世界的军队来说,因粮于敌不但在军事上非常正确,而且还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之一,相比起经营式统治来,放马去抢显得又舒适,又轻松,获利又丰厚。
所谓“时间长达十年的特洛伊围城战”,十年里,阿喀琉斯倒有九年忙着攻击那些“特洛伊的盟友”城邦(尽管这些城邦没有向特洛伊派出一兵一卒),所到之处,抢钱抢粮抢女人,充分满足了远道而来的希腊联军的物资供应需求,以及希腊联军将领包括他自己的jīng神娱乐需求。这些自认文明的希腊人,在以打击特洛伊盟友为名实打糙谷之实的时候,连当地太阳神祭司的女儿都不放过,将她抓为女奴,从而导致了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诸希腊将领的多番冲突,甚至差一点改变了特洛伊战争的结局。
所以,阿布自告奋勇地去参与了搜集粮秣的工作,因为这份工作又有油水,又不耽误他捞别的油水——据他的估计,图尔内斯特的城门今天还不会被击破。
当天晚些时候,攻城器率先组装完毕。
这东西最初的形式就是一根粗大的长圆木,由人力抬着撞击城门或是城墙。后来的改进者在木头的头部加装了铁块,又因为他们迷信公羊的撞击力量,将铁块雕刻成羊头的形状,所以又被称之为羊头锤。
驱动羊头锤的方式有好几种,最原始的方法是跟以前一样由人抬着撞击;改进版的是给木头下面装四个轮子,就成为东方称之为冲车的东西了;还有一种方法是在对抗建筑在高于平地的山上要塞的时候使用的,那就是先堆筑一个高台,然后在高台搭起一个像三脚架一样的支架,在圆木中段栓一根绳子将原木吊在支架上,使得圆木的高度能够得着要塞的城墙,之后,众人一起将原木往后拖然后松手,攻城锤就顺着惯xing撞向城墙。
现在,他们攻击的目标是建立在河岸平地上的图尔内斯特城,所以他们组装起来的是轮式攻城器,也就是将圆木放在四个轮子上由人力推动撞击城墙。
攻城器一组装完成,他们就兴致勃勃地将它推到了城门下,又派了一个大嗓门向城里喊话,问他们现在是否知道了真理。
这个人非常不幸,他来喊话的时候,主教正站在城门上。
听到这等和平的提议,已经把灵魂出卖给魔王的少年主教毫不犹豫地亲手投出了一块石头作为回答,他的准头其实不咋的,但是粉丝团的数量和忠心弥补了这一缺点。
因为粉丝们都立即效法了偶像的举止,而托教堂改建工程的福,城墙上预备的石头又非常充足,那个不幸的和平使者登时就像一个通jian的女人那样,被石头活埋了。
“主教已经亲手扔石头击毙了一个敌人!”
这样鼓舞士气的话立即传遍了全城。
虽然致命的一击未必来自主教,但是谁能说这句宣传是造谣呢?石头是主教扔的,敌人已经被击毙了,这两点都确切无疑,中间少一个逗号算什么!
被异教徒的攻击激怒的拉卡德人立即推动攻城锤开始撞击城门。
“鸽子已经全部放出去了吗?”罗怡问道。
“是的,全部照您的吩咐,王庭三只,圣约翰修道院三只,圣多马修道院三只,沃特伯爵三只,布拉德领地三只……全部放出去了。”
“小纸条都放了么?”
“都放了。”
“希望……不至于误了大事。”罗怡喃喃道,她为了防备主教,把自己的兵力都囤在自己的领地,却又因为贪看修造大教堂而跑到图尔内斯特,现在……被困在了城里,过程真是太逗比了!逗比到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太逗比了!现在她别无所求,只求不要落到因为防备自己人而落到敌人手中这种逗比的结果!
她对在俘虏营里谈一场感天动地风花雪月凄美绝伦生一窝娃的恋爱一点兴趣都没有!
第151章 拆与反拆
攻城锤撞向图尔内斯特城门的时候,拉姆正站在附近的高台上俯视整个战场。
这个高台是今天早些时候由奴隶们利用附近散落的建筑材料搭建起来的,位置经过计算,既能看清整个战场,又不会被城墙上可能有的投石机扔来的石头砸到——虽然图尔内斯特似乎没有投石机,但是拉姆没有冒这个险。他派遣他的一个被释奴隶法里斯做前线指挥,负责攻击图尔内斯特城门,自己呆在安全的——离河边和船更近的——高台上。
法里斯是他从科洛姆纳抓捕的奴隶,因为皈依了真理,在攻击北方诸国,包括他自己的母国的时候都格外凶狠卖力,所以被他释放并委派做前线指挥。
现在,法里斯正激动地指挥着攻城锤撞击图尔内斯特的大门。
作为原科洛姆纳国的国民,一个改宗的异教徒,他比任何原生的真理信徒更加仇视图尔内斯特城内的居民。像拉姆这等人,可能仅仅以获取财富为满足,只要城内的居民表现足够驯服,也就是说,自认比真理信徒低一等,并缴纳数量够多的贡品和金钱,那么他对于城内的居民是否改宗这个问题不会问得太过急切。
而法里斯不同,虽然他早已改宗,皈依了真理,但是在原生的真理信徒跟前,他永远低人一等。那些人即使战功不如他,对待真理也不像他那么虔诚,但是人家是生来的自由人,不会像他那样受到“释奴”的侮rǔ和宗教上的怀疑。其他人少做一次祈祷,不会像他那样,受到信仰不坚定的怀疑。这种怀疑对一个依靠皈依真理才摆脱奴隶身份的人来说,是致命的。为了表现自己对真理的忠诚,他在对待异教徒方面,比其他任何人都残酷。
因为,要是那些异教徒只缴纳一些金钱就可以舒舒服服地继续过自己的日子,那他的改宗不就显得自甘堕落了吗?
所以,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更仇视图尔内斯特城内的居民,希望他们下地狱。
也因为如此,尽管他通过战争和劫掠母国积聚的财富,早已可以让他不再双手染血就能舒适地生活了,但是每次听到要讨伐异教徒,他总是表现积极,冲杀在前。
他喜爱听到异教徒的惨叫,喜欢凌nüè他们,喜欢看他们生不如死,这样,他就得到了自己改宗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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