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提这个话题,几人又沿着道儿,慢悠悠的往前而去。
只是才行不远,就听到前面儿一片嘈杂声,这qíng形还真是有些眼熟啊!赵松柏不由看了一眼柳二壮。
柳二壮似有意会,不过此人向来脸皮厚,竟装作为什么也不知道,独自向前去打探消息去了。
“少爷,前面那像是在闹事,咱们还是不去了吧,一会儿柳庄头回来,咱们就清楚了。”九江瞧着前面人头涌动,怕有百八十人吧,真要动乱起来,他们几个会吃亏的。
这边嘴里劝说着,心里也着实感慨,这青平县,还真是民风彪悍,动不动的就闹民愤,几天前柳庄闹一场,今儿出门来,又让他们遇到,柳庄的事儿,因为有少爷在,很容易就摆平了,瞧眼前这事儿,没有少爷这样的人物出马,怕是摆平不了!
“去瞧瞧吧,这青天白日的,还能把咱们怎么滴!”赵松柏无所谓的说道,他早就看清楚了,都是些普通农户,真要打起来,他也能毫发无伤的出来。
“对,让钱老爷给咱们一个说法,为什么柳庄的租子,就比咱们的便宜一分,钱老爷这也是家大业大的,可不能这么剥削咱们……”
“就是,怎么也该把租子调成跟柳庄一样才对,那柳庄的还是个外来户,钱老爷是咱们本地人,怎么也不被个外乡人比了下去才是!”
“对,减租子,不减租子,咱们就不种钱家的地,让他把这地荒着白长糙……”
“嘶,这群王八糕子,竟还拿咱柳庄说事。”柳二壮不满的哼哼道,想着这法子,还真是眼熟啊,不正是照着他柳二壮当初照搬过来的么?
心说,他奶奶的,跟爷学的手段,爷还是能找他收学费!
听着柳二壮这么说,九江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个才是真正的祸根所在。
几人倒也没出声,将马栓在树林边的儿,几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人群。
百八十来个汉子,手里各自拿着农具,在领头那人起哄下,qíng绪都显得有些激动。
“凭什么,咱们都种一样的地,人家柳庄就能多打粮食,咱们自己挣这么少,这不公平!”
“减租子,必须得减租子,不然咱们都罢手不gān了……”
群起激愤,越闹越凶,眼看场面,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让让,让让,都让让啊,大小姐来了!都给我安静!”十来个家丁,手拿棍棒开路,身后跟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只见姑娘面色冷肃,神qíng淡然,身板儿挺得笔直,看着是娇娇弱弱,无形中却透露出一种刚qiáng的意识。
“陈总管,你可得跟大小姐说说啊,咱们这租子太高了,都没法活命了啊!你们是有钱人,日子过得安稳,也想想咱们这些庄户啊!”
“哼,牛二,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咱们这一片的租子,那都是一样的,惟有柳庄不同,那也是因为那东家不是本地人,受人蒙骗而已,你真当咱们老爷是好欺的么?你们是不是真的穷得过不下去,咱们各自心里都清楚,你们也都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钱家可亏待过你们。”陈总管冷声说道,眼神往人群中扫去,有那么几个,便心虚的撇开目光。
“我说妹妹,这些庄户们整日闹事,也真是让人烦,不若将这地卖了吧,拿着银子在手,才更让人安心,你知道我娘很想买这片地,咱们亲戚间的,价钱你也别太计较。”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凑到钱掌珠跟前,小声的说道。
钱掌珠冷冷扫了这人一眼,还自称是她什么表哥,不过是图她家的地罢了,看中了地,又舍不得出银子,心想着,今天这事,只怕都还有她那所谓姑姑的手笔在内,心中不由一阵冷哼,很是生气,这些人的趁火打劫,不过是欺她一个女子,无人帮衬罢了。
“你回去告诉姑姑,钱家的地,是不卖的,就算没人愿意种,我就让它空着长糙好了!”说完也不理会那小子,直接上前两步。
“陈总管,不必跟他们废话。”钱掌珠心怀怒气,昂首挺胸的站了出来,高声冲着那一帮庄户说道:“今天我就把话放这儿了,租子是不会减的,至于嫌租子高的,你大可不种就是了,说什么让地里长糙的话,与其将地给那些黑心肝的人种,还真不如放着长糙的好。”钱掌珠怒气冲冲的一番话,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陈总管,你找人来登记一下,今儿谁不愿意种地的,咱们就把地收回来,地里长满了糙,咱们买几只养回来放养着就是了,也不làng费。”钱掌珠说完,带着人转身就走,半点不跟人废话。
第二百二十七章掌珠
留下一群人等,有些发傻的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他们可没有不想种地,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减租子,以此得好处,想当初柳庄闹起来时候,钱财主不就是同意减租子的么,继而后来连带着把地也卖了,怎么现在这qíng况,这么不同呢,当初跟他们说这些事的人,不还说得言辞绰绰的吗?
一群人,真的是有些傻了。
陈总管得了东家小姐的话,再瞧瞧这些人的神qíng,心里越发有底,面色一肃道:“大小姐已经发话了,不愿意种地的人家,都过来我这里登记一下,登记好了,我就按着名册去将地收回来了,大小姐已经说了,那地空着长糙,糙长好了就养羊……”
听着陈总管的话,犹如一块巨石砸进水面,dàng起涟漪,水花四溅,听得让人心惊胆颤。
没有地种,他们吃什么喝什么,且还是因为闹事而弄得丢了地,以后谁家也不跟佃地给他们种啊,那简直就是断了活路。
“牛二,你不是说种咱们的地吃不饱饭吗,如此那你就去找能吃得饱饭,租子低的地去种吧!”陈总管发话道。
“啊!”牛二有些傻眼,他刚刚也就说了那么一句,而且大家都在说啊,怎么陈总管就只记住了他。
“不,不,不,陈总管,你老可手下留qíng啊,我得靠着这地活命啊,可千万别收啊,我是愿意种的,这租子收得很宽厚了,我是半点意见也没有。”牛二顿时露出一副可怜相来,就差没指天发誓了。
“哦,刚刚是谁说租子重了,不能活命的话了?既然钱家不能让你活命,只能让你自谋生路了。”陈总管也很是生气,话说钱老爷是很不错的东家了,对人也宽厚,这些人真是不知足。
“不,不,哎呀,那些话可不是我愿意说的,是别人让我这么说的,我这心里…,我这真心不是这样想的啊!”牛二急得就差没哭出来了,真要把地收回去,他们一家可怎么活啊!他想他真是猪油蒙了心了,不然那么多人不跑来闹事,偏他跑来了,真是昏头了。
“这么说,你是愿意种地了?”
“愿意,愿意!”
“以后还来闹不?”
“不闹了,不闹了!”
“你说是有人指使你来闹事的,是谁让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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