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不用出门gān活,中午还能有饭吃,这就是他们实实在在的好处,让别人说几句,不痛不痒不少块皮ròu,有什么大不了,若不是还要顾及点她四哥的感受,她都想跟着这群孩子一起拍手唱歌了。
赵松材被她这话说得,一时都不知怎么反应,细想想好像也确实是这样,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对道:“可是他们叫咱们小可怜,咱们才不是小可怜呢。”
“咱们天天没饭吃,只能吃野菜,这还不算可怜啊?”赵松梅委屈兮兮的望着他问道。
“好像是挺可怜了。”赵松材想了想,无法可驳。
“那他们就没有说错啊!”赵松梅晃着头道。
呃,赵松材已经完全无话可说了,闷闷道:“可他们说的是咱们啊!”就算他们说的是事实,可当他们这么说,也不对吧!
“嗨,他们也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爱怎么说怎么说吧,你哪管得着,再说他们也就是图个乐子,我们不理他们。”赵松梅拉着他的手,两人离他们远远的。
不懂事的小孩子,你比他们还要小吧,赵松材让她的话说得有些迷糊,怎么都觉得小五的话,有些违合感,但他这小脑瓜子一时又想不明白。
两人走远了,还能听到小孩们在后面唱,反来覆去的就这么唱,赵松梅也感觉挺无奈的,好在赵松材已经没有了之前的qíng绪,拉着她的问道:“让我带你出来玩,你想去哪里玩,要不要去找二花翻糙绳,你以前最喜欢玩这个。”
翻糙绳多没意思呢,要不是三哥不肯带她,她都想跟着他下河摸鱼去,想了想道:“你不是想去听夫子讲课么,咱们现在去吧!”在村里玩耍,听别人说那些闲言碎语,他肯定会受到影响,还不如跑得远远的好。
果然一听这话,赵松材整个人顿时jīng神起来:“有好一段路要走呢,你跟得上不,我可背不动你。”
“我跟得上,不用你背。”赵松梅连忙摇头,并保证道。
“嗯,那好,咱们走。”赵松材兴奋得双眼放光,拉着她的小手,两人就往私熟的方向走。
现实的生活,总有无数的苦闷及不如意,而书本的世界里,却总是那么的有意思,让人充满了惊喜,不由自主的就沉浸其中,想要知道、了解、学习得更多。
书熟的位置说远,其实仍是在村子之中,不过是村头到村尾的距离,两人连走带跳,也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远远就听到朗朗书声传出。
“你看,就是那里了。”赵松材伸手远远一指,说道。
三间的茅糙房子,建得还算宽敞,座落于山脚下,说是山脚,其实是要高于山脚几米处的一处小坡上,周围都是树木,给人一种环境清幽之感,微风chuī过,还能闻着些山花香气,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读完书,就要开始讲课,咱们快点过去,还能听到夫子授课。”赵松材一脸喜色的拉着她的手,沿着旁边的小径往上走去,暗自高兴,今天来得正是时候。
好难得见到他这般xing急的模样,赵松梅脸上露出笑意:“四哥你先去,我慢慢跟着来。”她毕竟小两岁,腿脚不够他来得快速,而且走这么久也有些累了。
赵松材这才意识到,自己心急了些,哪能只顾着自己,而不顾妹妹年幼,顿时羞恼道:“我还是等你一起吧,让我带着你,可不能把你一人丢下。”他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这就是夫子所说的,不能失信于人。
赵松梅冲他甜甜一笑:“那好吧,咱们走快一点。”哥哥愿意等她,那她也不能拖他后腿,走了一路,略有些酸软的小短腿,此刻立马原地满血,跟着他往前走,她也好奇这个时代的教育方式呢,此刻不正是好机会么,而且她也能借此识字,以后就不难解释,何以会识得字了。
第二十六章偷学
课室的读书声已经停止,响起的是夫子授课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讲解着,声音时抑时昂,听着就觉得他讲得很有感qíng。
赵松梅身子矮小了些,惦着脚尖儿,手扒在窗户上,才能勉qiáng看到里面的场景。
夫子看上去四十来岁,而容削瘦,留着胡须,看上去挺斯文的样子,一双眼睛不时打量下面的学子,看他们有没有在认真听。
下面座着四十来个学生,略小些的六七岁,大些的看着有九十岁的样子,个儿高的,都坐在后面的位置,不过看他们此刻抄抄写写,也有的拿着书在翻,好像并不是在听夫子讲课,想一想她也就明白了,虽说坐在同一个课室里,但所学程度不一,所以是分开授课的了,这样的话,教学压力就大了。
赵松梅伸着头,一双眼睛骨碌碌的看着课室里的qíng形。
赵松材站在她旁边,个头比她高,可能是怕被发现,所以略微勾下了些身子,做躲藏的模样,身子勾下来跟她几乎是平行的,不过他的重点可不是在打量夫子和学生,而是整个人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夫子的身上,听着他嘴里吐出的字句。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休争闲气,日有平西,来之不善,去之亦易,人平不语,水平不流,得荣思rǔ,身安思危……”
夫子一字一句,吐词清晰,音速缓慢的念道,不时的摇晃一下脑袋,赵松梅看着,只觉得十分有趣,而赵松材却是神qíng肃穆,嘴唇无声微动,十分专注的在默默念着,眼神几乎是跟着夫子的动作而转动。
赵松梅将课室内都打量了一遍,这才回过头来看他时,才发现他的异样,新奇已经看过,略觉没趣的她,此刻却是半点也不敢打扰他。
勤奋好学本是好事,可是生在农家,还是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想要好好过日子都难,阿爷阿奶又岂会让他入学读书,更别提还有一个钱氏,看他们眼中盯一般。
对于现在的生存状态,赵松梅也深感无奈,不过事qíng至少已经往好的方面发展,至少他们中午就能吃上一顿饭,钱氏对他们也要有所顾及,这比之前就好多了。
赵松材凝神听着夫子的授课,而赵松梅却是盯着他在看,认真的小孩很讨人喜欢,也很让人心疼。
夫子讲完,又将书写的大字拿出来,给大家一个一个的讲解,这些字怎么写,是什么意思,短短的一段文章,又衍生出几个典故来,听得下面的学生兴致昂然。
不得不说,这个先生的授课,确实挺有意思的,跟她心目中那种老古董先生,只会拿着书本照本宣科来得qiáng,连她听着都有几分趣味,更别提这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孩子了,唉,也难怪赵松材会这么一头栽了进去,这个夫子,做得还真是成功啊,别说课室里几十个学子,全都被他拢过去,就连这个旁听的,心都跟着他飞了。
听完一堂课,兄妹俩人往回走时,赵松材仍旧一脸兴奋之色,整个人qíng绪高涨,手舞足蹈,跟来时判若两人,来时虽然也挺高兴的,但这会归去,却是有种吃饱喝足的满足感在内。
“夫子讲得挺有意思的,我听着也觉得有趣,不如咱们明天再来吧!”赵松梅提议道,她既然想要掩式会识字这个事,听一次课肯定不行,以后少不得要多过来几趟了,好在这个夫子是有真才实料的,课讲得有趣味,她也愿意来听,呃,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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