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六岁就开始进学,每日早出晚归,跟堂兄弟们相处的时间很少,后来去了县城,回家的时间就更少了,说起来,也不过是见了面,打个招呼。
“既然阿爷没有意见,娘亲做决定就好了,家世纷杂,劳娘亲cao心了。”
“哎,说什么cao不cao心,不都是我该做的么,说起来你已经十六了,一般人家都该说亲事了,先生那边可有什么说法。”钱氏问道。
“先生说不着急,等过了府试再说。”赵松江不焦不燥的说道。
一听这话,钱氏脸上带出些喜色来:”先生这话说得极是,顺利过了府试你就是秀才的身份,到时候再说亲,自是不同了。“钱氏也不是没有成算,她儿子能gān,乡间来提亲的人,可不在少数,全被她推了去,一般的人家,可配不上她的儿子。
“府试在哪一日,到时我提前一日去买个猪头回来拜拜菩萨,求菩萨保佑我儿高中。”钱氏一脸憧憬的说道。
“四月十五。”
“也没有几日子,你最近功课可得紧着些。”
“我知道的,所以下个旬休日,我就不回来了,跑来跑去,又是làng费一日时间。”赵松江道。
“正该如此,你在城里若缺什么东西,就找人传个话回来,我让你爹给送去。”钱氏算了算时间,又道:“四月十五还不到忙的时候,你爹和你二叔会时常去城里打短工,到时候我让你爹去看你。”
“嗯,好,娘看着安排就是。”赵松江并不关心这些。
随即钱氏又说起自个的打算来:“三房的几个孩子,年纪小,也耕不了几亩地,我就想着分他们二亩地就好,再给他们三百斤粮食,这样也不至于地里没收成时饿肚子,既然是分家,那自然是要搬出去的,我想着,咱们那处几年没住人的老宅子,就分给他们就好,那房子是破旧了点,我让你爹他们去修补一下,也能住人,那儿房子宽敞,他们兄妹五个一人一间房都能住下。”
赵松江想着,有粮吃有房住,再有两亩地耕种,就算年纪小点,家里再帮衬一把,也很容易过活,为此对钱氏的话,竟无半点疑问,只道:“既然已经定下要分家,那事qíng就尽早办理的好,若等着……到时候家里忙乱起来,就顾不过来。”
钱氏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脸上自是高兴:”放心,这事早就打点好了,明儿就能办。“随即又问道:“这么说,这次很有把握。”
赵松江轻轻的点了点头:“先生是这么说的。”
他这么一说,钱氏就更高兴了:“好,好,好,娘就等着。”
到了下响,钱氏又去了趟赵老头的屋里,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不过过不了多久,赵老头却是把三个儿子都叫进了屋里。
“老大家的说是要分家,叫你们几个过来,就是问问你们的意思。”赵老头没什么jīng气神,神qíng恹恹的问道,王氏在他旁边,替他捶了捶背。
“爹,怎么突然提起分家了?”赵老二成日在外头,家里的事qíng管得少,突然听到这么一说,十分诧异的问道。
“其实也不算是分家,只是把三房给分出去。”赵老头补充了一句。
赵老四明显松了口气,他是确实不想分家,分了家,什么都要自己来,一年到头辛苦下来,还赚不了几个钱,如今这般靠着父母,一年到头私下得的好处都不少,分了家可没这好事。
赵老二倒没什么,分家不分家的,他都能过得很好,不过分了家,到底会显得单薄了些。
“你们说说吧,有什么想法。”见没人吭声,赵老头接着问道。
赵老大照例是沉默不语,也没人指望他能说出点什么来,他这人xing子并不qiáng,在家里都是听钱氏的,这事既是钱氏提出来的,他自然就不会再有别的意见。
“老二,你说。”赵老头道。
“这,几个孩子都还小了点,这么分出去,会不会不太好?里正那也说过去吧!”
“里正那里,早就去问过了,他没意见。”赵老头直接道。
呃,那这是早就计划好了的,那还问他做什么?赵老二一时噎住,无话可说。
他要是不同意,以钱氏一惯的为人,没准会让他把几个孩子养着,可他一年到头的忙活个不停,大半也是给了家里,自个存下的几个钱,能顶什么事,他就不想出这个头了。
几个孩子是可怜,可也没人会可怜他啊!
赵老四早就得过柳氏的话,自然不会反对,就这么着,事儿竟是定了下来。
“咱们那处老宅子,就分给他们几个住吧,你们几个做叔伯的出把力,帮着修补一下,以前咱们一大家子的住着,现在他们几个去住,也宽敞。”赵老头吩咐道。
“是,爹,我们明儿就去。”赵老太话应得十分慡快。
在屋里时,钱氏千叮万嘱的,让他别把事儿给搞砸了,现在见事qíng已经定下来,他这心里也跟着大松一口气啊!
从赵老头屋内出来,赵老大走得脚步轻快,天天被钱氏骂他没用,这次事qíng办得这么顺利,总不至于再骂他了吧!
赵老四似是早就知道似的,脸上并无过多的表qíng,见赵老二在看他,冲他笑了笑道:“二哥,我去把家里的工具清理一下,那老宅子许久没住人,清理起来可费功了。”说着也走了。
赵老二脸色并不多好,老三在时,能力也不输他,只是人这么一去,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觉得自个竟也娇qíng起来,既是已经同意将他们给分出去,他又在这里做什么悲天悯人状。
第三十九章担当
见赵老头叫了几个儿子去屋里说话,赵松梅心里微微诧异了一下,一般qíng况下,有什么事qíng,老爷子都是往外吩咐一声,谁还能不听他的。
像这样子,叫了几个儿子去说事的,那就是在商量什么事了,而且是家里的大事,才会有这样的阵势,不过想想现在又不是chūn耕秋种,好像也没什么事,惟一不同的,就是赵松江回来了,但老爷子也没有叫他上啊!脑子里琢磨了好一阵,也没有想明白。
听说赵松江要去考秀才了,三年前去过一次,不过那次到底年岁小了些,没有考上,这一次……看他那自信样儿,只怕八九不离十,想想走到哪儿让人夸到哪儿的天才,要是连个秀才都考不中,也配不上这样的称呼了。
算了算日子,现在三月底,四月中旬开考,也没几天了,难道他们是在商量这事么,似乎也不太可能啊,赵家父子几个,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对科考之事,也只是听人说起,并不熟,认真说来,她这个外来户,比他们可能还懂得多些。
想着若不是商量这些事qíng,那就是商量钱财方面的了,赵老大老二回来,带回了工钱,家里是又添了一笔,除了赵松江这一处,也没有别的用钱的地方,况且赵松江要用钱,哪还用商量,直接就给了。
她心下微动,联想起钱氏这两日的动作,心里有丝不好的预感,她是从来没有放弃过踢开他们的想法,老爷子又叫了几个儿子去商量,难道其实就是为了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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