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有如今的地位,托赖于她是候爷的表妹,当然,候爷对她也是真心喜爱,但候爷的喜爱却也是靠不住的,后宅的那些姨娘,哪一个又不是他真心喜爱的,若不喜爱,又岂会出现在后宅之中。
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已将那份qíng谊看得淡了,知道所谓的感qíng都是虚的,只有抓在手中的权力,那才是真的,能让她们母子受益一生的。
因此,也早就看明白了,做什么也没有,得到候府的爵位来得更要紧,他们母子俩,也一心为此奋斗着。
如此,虽然她相当不待见大少爷,却在这婚事上头,半点也不敢马虎,真要做得难看了,候爷生起气来,绝对能撸了她的管家权。
到时候,不管是芳姨娘,也或是桂姨娘当了家,都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只是看着这种种规格,都超越了远哥儿当初成亲之时,心中就又很不是滋味,眼前那些红艳艳喜庆之物,也越发的打眼,刺目得让她不想睁开眼。
总归,这不是她儿子的亲事,看着这些事物也甚是不耐烦,索xing直接jiāo给了申管家,眼不见为净,只也认真jiāo代了一番,务必要用心打理。
申管家也是候府的老管家了,又是大少爷成亲这样的大事,自然用心打理一应事务,只楚姨娘这当家人,竟是撂挑子不gān,将一应事儿指派下来就完,甚是敷衍,心中颇有些不乐。
平常时候倒也罢了,如今这大喜事上,连面子功夫都不肯做,对楚姨娘便颇有些不满,本她当家管事,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如今还摆出这派头来,申管家在府中也是很有身份之人,若是家中有个正经主母,他完全可以不将楚姨娘放在眼里,但如今人家当家,他就算有所不满,却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要说申管家,在候府也是几十年的老人了,当初老候爷在时,他就已经是管家了,后来候爷继承了爵位,图着省事,也没想过换人,他便这么一直gān了下来,要说他这般的人物,这些年来,一直听一个什么都不太懂的姨娘,对着他指手划脚的,他也是并不那么乐意的。
对楚姨娘不满意,连带着对她所出的儿子,宋天远也生不出多少好感来,再则嫡庶有别,就算候爷偏心,但这些大规矩上面,却也不能不讲究的。
因此,他其实是一心向着宋天平,早就盼着有个大少奶奶来打理后宅,当家理事了,如今得知大少爷即将成亲,他算得上是府中最高兴的一个。
要说宋天平这些年来,在府中没有被楚姨娘欺负死,那其实也有赖于申管家的帮助。
楚姨娘虽说在后宅算得上是一言堂,一应事儿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但申管家却是管外院的,并不在她手底下讨饭吃,虽说楚姨娘时不时的想对着外院发号施令,但在申管家这里,总是要碰壁。
有时候,宋清辉也许会偏心一点儿,但申管家都能极时制止,说什么后宅妇人,不能cha手外务之类的话,宋清辉这人有时候虽然有些糊涂,但家中这些老管家的话,还是能听得进去的,且说得也在理,偏了的那几分心思,便又收回来。
当然,也不是事事都能如此,有时候,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面,他还是由着她来的,所以楚姨娘母子的身份在府中不一般,也是由宋清辉这般给惯出来的。
申管家与楚姨娘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楚姨娘自然是想将人给赶走,但很多事qíng上,宋清辉还是要依仗这位老管家,所以就楚姨娘有心,却也没法能动摇人地位。
要说宋清辉这人,也有个好处,就是很听他爹老候爷的话,当初老候爷临终jiāo代,让他有事多听听家中管家、外面管事的话,让他礼遇这些老家伙,他倒也真的都听进去了,就算有时候这些人说的话,不那么中听,他就算身为候爷,也能qiáng制忍受下去,也正因为如此,就算他这人有些糊涂,整个候府仍然平平安安的支撑了这么多年。
就算如此,宋清辉其实也并不清楚,这些老家伙们为候府付出了多少,他只安心的做着他的候爷,不忘父亲的叮嘱就是。
要说府中的那些老家伙,当初也是受了老候爷的恩惠的,不然以着宋清辉的资质,他们只怕早就不侍候了。
要说他们,跟着老候爷鞍前马后的那么些年,谁又能没攒下些家底,安稳过日子自是不愁的,只为着过往的那些恩qíng,他们倒也甘愿为候府鞠躬尽瘁。
宋天平的婚事,楚姨娘撂开手不管,申管家虽然对她不满,但也乐得接手过去,亲自料理,毕竟没有她在其中碍手碍脚从中使坏,他自个料理起来更清慡。
只不过是成亲这么点事儿,虽是繁琐了些,但一应事儿都有章程,按照以往的规矩来办,半分差错也不会有。
申管家全权接手过来,该开库房的开库房,该去外面采买的,也随即拟了单子派人前去采买,一心要将这婚事办得热热闹闹的。
而楚姨娘却也不是完全没管,她自己不参与其中,却时不时的派丫头过来盯梢,在库房里取了些什么东西之类的,在账房里支了多少银子什么的,今儿又在外面采买了何物,等等,她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心里自有把小算盘,噼里啪啦的算着账呢。
这不算不要紧,一算还真是吓一跳,库房里拿出那许多的好东西不说,账房的银子也支了不少,只不过是成个亲,是不是要将家底给掏空了,楚姨娘生气的想着。
耐何候爷给管家的权力太大,就算是她,在那申管家面前,也讨不到几句好话来,心里越发生气起来,想她也是后宅中的第一人,且还有儿子傍身,竟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
第四百一十四章怨气
楚姨娘气不过,却也是个有点脑子的人,没敢直接向人动手,或是前去问责,而是叫了自个儿子前来。
“远儿,那申管家也太不会管家了,你虽是候府的长子,但成亲之样的事,竟办得如此个奢侈,库房里那许多的好东西,几乎没让他给搬空了,而那些东西,竟然听说是拿去下聘的,这送出去了,以后可就不是咱们的东西了。”楚姨娘心疼的说道。
“你快点想个什么办法,一定要将这此东西,拦下一部份来,那些个金贵物件,送去了赵家,那就是赵家的东西了,想当初你去下聘的时候,也没用上这些东西的。”楚姨娘说到此处,心中气恨不已。
想当初宋天远成亲时,那老东西将库房看得老紧,她想从里面取点东西出来,都跟割他的ròu似的,又不是他的东西,再怎么舍不得,难不成还能搬回家去?
心中对申管家很是不屑,想不到那老东西在这儿等着呢,难道在他眼中,远哥儿就不是候府的少爷了不成,有好东西只留给那贱人所出的孩子。
在楚姨娘心中,宋天平的母亲,正经的候夫人,那就是个贱人,若非是她挡了她的道,没准她才是候夫人,她的儿子就是正经嫡长子。
想到这些过往,胸口都气得直疼。
今日的不公平待遇,也全都因为当初她没有争赢罢了,谁曾想,这一输就是身份的天差地别。
要说当年,她也是要死要活的嫁进候府来做姨娘,但其实她最讨厌的,也是姨娘这个身份,姨娘姨娘,就算现在后宅第一人,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连累得她的儿子,也跟着她受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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