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秋听着这话,已经是惊呆了,但凡是个男人,那个不希望有自己的子嗣,而眼前这个,却是宁愿过继、收养,也不愿纳妾自己生一个,当然,她自然也不是希望妹夫纳妾,但世间男人均是如此,眼前出现这么一个异类,让她太难以致信了。
宋清秋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还能说什么,人家夫妻感qíng这么好,甚至连妹妹因为无子,心中郁结的那点心病,他都帮她纾解了,根本就不需要她再做什么。
妹妹就算无子,可她看得开,妹夫待她又这般好,就算没孩子,这日子过得也跟神仙似的了。
“三小姐,姑爷在二门外候着呢,让奴婢来请示三小姐,天色晚了,可要此刻回家,若姐妹们话没说完,他便去凉亭处待着,待小姐说完话,他再来接小姐。”丫头口齿伶俐的凛报着。
“我昨儿就来了,也该回去了,姐姐,得闲了,你尽可来我府上找我。”
“我送妹妹吧!”宋清秋也跟着起了身。
姐妹两也没过多客套,相携走至二门处,远远就见赵松材等在那里,背影挺直如松,转过头来,就见到她们,随即便扬起笑脸,正待上前虚寒问暖,才发现陪在一旁的大姨姐,忙深深作揖。
宋清秋含笑受了他的礼,也没多说什么,便与两个作别。
看着相携而去的人影,宋清秋再次感叹,赵四郎果然温润如玉翩翩君子。
番外六
赵老头得知大孙子进京赶考之后,就整天在家里盼啊盼啊,每到初一、十五这两日,便让家里的老婆子王氏,还有大儿媳妇钱氏,让她们买来香焟纸钱的,往庙里去拜一拜。
对此,王氏、钱氏,自然也是十分乐意前往,为此钱氏甚至还在菩萨跟前许下心愿,若儿子得中,就要买个大猪头来供奉呢。
琼江村地处偏远,jiāo通不便,消息来往也十分闭塞,好在大考之日过了大半年后,也传来了消息,县衙那边的消息是先传来的。
得知自家的大孙子中了同进士,赵老头也喜得老泪盈眶,读了这么多年书,一家人全身心的支持着,总算是得中了,虽然差qiáng人意了点,好歹也是中了不是。
闻讯而来的村民们,也均是纷纷上门到贺,不少人拿了家中的jī、鸭、鹅上门,也有些置办了些像样的礼品。
虽说如今村里,因为赵松柏兄弟的关系,许多村人,与赵老头一家,其实是颇为疏远的。
做人都讲究个良心,赵家兄弟待村里人都不错,他们养鸭养鹅,也多亏赵铁柱带的头,且赵松柏兄弟两人,在收购村民们的鸭、鹅上头,还都会比其他村里,多给几文钱,别看几文钱不多,但一只牲畜多几文钱,一年成百上千只的养着,足足能多出一二两银子来。
谁又不是不会识数的人,受过人家恩惠,自然就会记在心上,前些年,赵老头还作妖作怪的,见人发达了,有钱了,想要认回几个孙子,当面没什么人说,背后谁不私下嘀咕几句。
认真说起来,赵老头因为之前的种种,近些年在村里已经都没什么名声了,这些事他何尝又不知道,却又没法拿出来跟人说,只得闷在心里,生闷气罢了。
好在他还有个出息的大孙子,这次总算为他挣回颜面,让他脸上有光了。
“老爷子,这下可该享福了,孙子中了进士该做官了吧!”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一脸嬉皮笑脸的恭维道。
“这个还没得准,县衙那边,也只是抄录了榜单下来,中了进士是真,却还没有授官。”赵老头没得准话,自然也不敢乱说,他一个什么也不懂的老头子,对于官府衙门之类的,向来十分敬畏。
“嘿嘿,中了进士,肯定是要授官的,大侄子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做了官老爷,到时候可别忘了咱们啊,咱们这些做叔叔伯伯的……”那汉子嬉笑道,脸上也是容光焕发。
赵老头本是一脸喜色,听着这话,额头便轻微的跳动了起来,他今儿确实是十分高兴,大孙子熬出头了,又何尝不是他们一家都熬出头了。
但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见他孙子做官了,都想过来占点便宜,什么叔叔伯伯的,他们也配。
赵老头这才认真打量起来,围在他身边奉承的几个,可不就是村里几个流里流气的混蛋么,刚刚被人捧得高兴,他还没发觉呢。
再抬眼四下一望,脸色就更不好看起来,刚刚几乎还人满为患的院子里,此刻人已散去不少,还在院中待着的几个,无不是沾亲带故的。
而像里正、村中的几个颇有名望的族老,此刻却是一个也不在,回想起之前,还晃眼看到过的。
“刚刚那些人呢?”赵老头疑惑的问道。
“嘿嘿,人不都走了么,咱们江哥儿中了进士,那边的四狗儿,也中了进士,人家还不是同进士,而是正儿八经的两榜进士。”说着眼珠子一转,便又笑道“不过咱们江哥儿也不错呢。”
“什么,四狗儿也中了进士,就他那年纪,才读过几年书?”赵老头有些不敢置信,赵松材进京赶考,他是知道的,但他却没想过,他会中进士,进士可不是那么好中的啊,百十年来,他们村中,读书人出有好一些,别说中进士,就是中秀才的都没有,他们家江哥儿,可还是第一人呢。
怎么也不信,从小看不上眼的四狗儿,会比他捧在手心的江哥儿还qiáng。
“这么说,里正、族老们,都去了那边?”赵老头脸色不好的说道,暗自觉得这些人,也太不给他面子。
“老叔计较这些gān嘛,他们不也是先过来这边的么,且人人都不空手,带着礼来的,还不用你置办酒席招待,这不是好事么。”那汉子一脸占了便宜的样子,换作是他,怕是早乐坏了。
孙子都中了进士,即将为官,他还能计较这点酒席钱吗?这也太小看他的气度了,他是怎么听,都觉得这汉子的话不顺耳。
想着村里有名望的,都往那边去了,他这里留下的,全是这等货色,心里真是老大不快。
两家相距也有不短的距离,但那边的笑闹声,实在太大,以至于他在自家的院子里,都能听得到,甚至都能联想到,那边得有多热闹。
这等的喜事,本就该举族同贺,与那边的热闹相对,自己这边,实在有些寒碜了。
心里不是滋味得很,那一个也是他的孙子啊,不只那一个,还有大狗儿,二狗儿,那都是他的孙子,可他们并不认他,如今弄得跟仇人似的,他心中不由越发苦涩起来。
这些年,身子越发差了些,平时动弹都少,但以往的事qíng,却时常想起,想着老三在时,他其实也挺疼他的,只是后来病了,也确实花了家里不少钱,眼见家中的银钱越来越少,他对老三的感qíng,也越淡了些,以至于去了之后,对几个孙子孙女,也都有些牵怒,不愿意多理会。
当初分家,他也分了屋子和地给他们的,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也确实有失公允,不说别的,孩子还那么小,就分出去单过,若是江哥儿,他肯定就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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