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们同一炕是另一位比沈家兴年纪小点的朱老伯,他和周老伯是老相识,都是在淮海路开店的掌柜,周掌柜是开酒坊的,周家的老酒(huáng酒)在海市很有名,挣了不少钱,也造成了他现在的灾难。
朱掌柜则是开布店的,生意做得还挺大,不大也不能被弄到这达儿了!
朱掌柜拍了拍老伙计的背,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呢?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捱到chūn天来的那一天呢!
沈娇见不得这些,总会让她想起前世的爷爷,也是这样的绝望!
“吴爷爷,我爷爷有事找您!”冲吴老伯叫道。
大家这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沈娇,都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将眼泪擦gān净了,低头继续吃已经冷掉的午餐。
吴老伯面露讶然,不明白沈家兴这会找他作啥子,不过他也没多问,端起窝头和咸菜汤就起身了,营业部主任面带猜疑,故意问道:“娇娇,你爷爷找吴爷爷作啥呢?”
沈娇睁着大眼睛懵懂地摇头:“不知道!”
营业部主任还想再问,可是小丫头却给了他一个后脑勺,跑得贼快。
路上吴老伯和蔼地问沈娇:“娇娇,你爷爷找我有啥事?”
沈娇笑眯眯地露出一颗小黑dòng:“吴爷爷您到我家就知道了。”
吴老伯一看小丫头还故弄玄虚,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手托了饭盆和窝头,一手牵着沈娇,朝着沈家走去。
沈家赵四喝完了一碗蛇羹,沉声道:“等安顿下来后,我就上山去打猎,ròu不会少的。”
大家眼睛一亮,顾尘嚷道:“赵哥,我和你一道,你教我怎么打猎吧!”
“好!”赵四言简意赅。
钱文良脸涨红了,期期艾艾道:“赵兄弟也教教我吧?”
这白吃白喝的可真是要羞死他了!
赵四瞅了他一眼,淡然道:“想去就跟着,不过你的主要任务是教娇娇学习。”
沈家兴拍了拍脑门,对啊,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现在这学校也不开课,娇娇上学的事儿可不能耽误了!
“小赵说得对,我家娇娇还得麻烦文良你费心呢!”
钱文良十分激动,他总算是能够尽一份力了,开心地点头道:“沈叔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教导娇娇!”
“那敢qíng好,多谢文良了,今天的蛇羹太简陋,过段时间我去趟集市,再让娇娇行拜师礼。”沈家兴笑道。
钱文良连连摆手,说有蛇羹吃就已是极隆重了,犯不着再破费。
沈娇推门走了进来,嚷道:“爷爷,吴爷爷来啦!”
沈家兴忙起身:“老哥快屋里坐,喝碗蛇羹暖身子!”
沈娇动作极快地盛了碗热乎乎的蛇羹递给吴老伯:“吴爷爷快喝吧,喝了就不累了!”
吴老伯感动地接过蛇羹,他想了千万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沈家兴找他来只是让他喝蛇羹的。
锦上添花不稀奇,雪中送炭才是最难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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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说明一下,十年运动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结束后才平反的,也有不少人在运动开始没几年就平了反,恢复了职位。
这里赵四之所以要让沈家兴找吴伯达,也是有原因的,后面会慢慢写来,不要急哦!
第40章 040竟是故人
“大恩不言谢,我吴伯达就受下这份qíng了!”
吴伯达没有拒绝这碗蛇羹,他明白自己现在有多需要一碗热烫的蛇羹来补充营养,他必须得撑下去,撑到看见曙光的那一天!
沈家兴叹了口气,道:“咱们这伙人不管以前是作什么的,现在既然落难到了一处,就得互望互助才好,老哥你年纪在我们这伙人中最大,见识也最多,是咱们的主心骨,你可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他一番话半是真心半是奉承,说到了吴伯达的心坎里,面上也带了几分感动,坚定道:“放心,我吴伯达当年一人对付一个连的r国鬼子都死不了,命大着呢!”
“老哥是真英雄,我以汤代酒敬老哥!”沈家兴真心诚意地举起碗,对于抵御外敌的英雄,他沈家兴向来是敬佩的。
其他人也都面带尊敬地举起了碗,吴伯达也不矫qíng,碰了下杯,喝了一大口汤,全身舒服得不行。
沈娇以前听沈家兴说起过在r国宪兵队的遭遇,如今再听吴伯达提起r国,不禁恨恨道:“倭人最可恨了,老天爷就应该将这等野蛮人收了!”
前世沈家有很多海上贸易,而倭寇则常在海上作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沈家的商船也被倭寇抢去了不少,就连沈娇的七叔也惨死在了倭寇手中,最后尸身都没能弄回来。
七叔是爷爷最喜爱的一个儿子,同时也是沈家最有经商能力的一位,七叔惨死的时候,沈娇还只有十岁,并不是太懂,只知道爷爷那时候很伤心,头发一夜就白了近一半。
再之后不久爷爷就给朝廷捐了一大笔军饷,希望朝廷能够出兵消灭倭寇,只是一向决事英明的爷爷却因为丧子之痛作了这么个不明智的决定,为沈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爷爷捐出的军饷实在是太多了,多到皇帝都动心了,待倭寇消灭了之后,沈家的灾难也开始了。
为此,爷爷在流放的岁月里无比悔痛,总是说他害了沈家一大家子人,沈娇觉得,爷爷的死除了受不住失去四叔的打击外,对于家族的愧疚也有极大的因素。
沈娇陷入了回忆之中,没注意到大家都奇怪地看着她,顾尘问道:“娇娇想什么这么入神呢?”
“啊?”
沈娇清醒过来,忙随意找了个借口:“我就是想起以前爷爷同我说的倭人把他抓去宪兵队的事,倭人最坏了!”
小丫头咬牙切齿一副要将r国人生吞活剥的模样,逗乐了众人,吴伯达惊道:“r国人抓家兴作什么?”
沈家兴慡朗地笑了:“我们沈家是作药材生意发家的,手上有几个古方子,r国人也不知道是从哪打听到的,就想了个由头把我弄到宪兵队了,关了我十来天,问我要古方子,我哪能给他们?就随便写了几个方子,再使了些钱弄出来了。”
大家伙笑了,顾尘问道:“r国人就发现不了沈叔您的方子是假的?”
沈家兴狡黠地眨了眨眼,得意道:“你真当我是随便写的方子啊?这作假也是有讲究的,十之**得是真的,假的就那一两分,我把其中几样药换了换,再把那份量给写错几钱,r国人就是研究一百年也研究不出真假来!”
“哈哈哈,沈叔真有您的!”顾尘冲沈家兴竖起了大拇指,佩服无比。
吴伯达却突然问道:“家兴兄弟认识一个兴家森的人吗?”
沈家兴愣了半晌,突然变得扭捏起来,期期艾艾道:“那人就是我,我把沈家兴的名字倒过来了。”
吴伯达激动地站起身抱住沈家兴嚷道:“我可找到你了,家兴兄弟,我找你找了二十几年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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