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四五岁就有如此冷肃的眼神,也不知道这个男孩经历过了什么!
“放心,不会给你家惹事的。”韩齐修淡淡地说着,脸上重又恢复冷然。
马红兵吁了口气,面上有几分辣辣的,他好歹也是个二十三岁的老兵了,竟会被十四五岁的男孩压住气势,真是丢脸啊!
沈娇将锅里的骨头汤搅了搅,汤已成了奶白色,香气四溢,朱四丫怯怯地站在角落,连墙壁都不敢靠,惟恐弄脏了这么gān净的墙。
屋里的温度很高,她一点都不觉得冷,全身都暖洋洋的,手脚上的冻疮也痒痒的,像是有小虫子要钻出来似的,苏苏的,痒痒的,还带着一丝痛。
沈娇将一碗热乎乎的羊骨汤递给朱四丫,汤里她还特意从骨头上剔下几块ròu放了进去,这个朱四丫的身体太差了,她都怀疑这姑娘有没有吃过饱饭!
论理她是真不应该与朱家的人搭边了,可这个朱四丫确实是太可怜了,她的心还不够硬,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喝吧,喝了就不冷了!”
朱四丫抬头感激地瞅了沈娇一眼,红肿开裂的双手接过了汤,小声地说了声‘谢谢’,低头小口地啜了口汤,似是被电击了一下,身子都僵住了,面上也有着茫然。
“不好喝吗?”沈娇问道。
“没哩,好喝,我还是头一回喝着这么好喝的汤哩!”朱四丫忙摇头道。
沈娇从橱柜里拿了块早上吃剩下的杂粮菜饼,让朱四丫泡在汤里吃,朱四丫起先不要,沈娇给她放在汤里泡着了,这下朱四丫不吃也只得吃了,眼里含着泪,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起先她还小口小口地吃,后来大概是饿狠了,速度十分快,且她吃东西时的眼神十分专注,吃的时候死死地盯着手上的食物,时不时地会抬头看几眼,眼里充满警惕,然后再低头吃,就如同小shòu一般,吃东西时也不忘注意放风。
一块杂粮菜饼很快就让朱四丫吃完了,沈娇便又拿了两块给她,还给加了一勺汤,朱四丫深深地看着她,嚅嚅道:“以后我替你家拾柴禾吧!”
她啥都没有,也只有一身力气可以还了!
“不用拾柴禾的,你奶和爸妈要是知道了怕又得闹事,四丫姐你可别同你家里人说在我家喝汤了。”沈娇嘱咐,她是真怕朱家人了。
朱四丫明白沈娇的意思,便道:“放心哩,我不同他们说,柴禾我也偷偷地拾,没人知道的。”
沈娇也没再坚持反对,心里想着大不了以后给朱四丫一些吃食作报酬吧,也有了帮衬她的借口。
朱四丫总共喝了三碗汤四块杂粮菜饼,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头上的虱子在热意的刺激下,也开始出来蹦哒了,沈娇看得心惊ròu跳,是真担心这些虱子会蹦到炕上去,那样她和爷爷可就遭殃了。
“我可算是知道吃饱饭啥滋味了,真舒服!”朱四丫打了个饱嗝,满足地拍了拍肚子。
“我走哩!”朱四丫同沈娇他们道别离去。
马杏花姐弟喝完汤后也走了,不过她不久之后便又兴冲冲地捧着一碗饺子来了:“我三哥回来哩,还有我未来大嫂,他们在路上遇见了,让我大伯捎回来的。”
沈娇笑着恭贺她,这都想三年了,难怪乐成这个傻样。
“我三哥还带了个人来,瞧着怪吓人的,我都不敢拿眼瞅他!”马杏花悻悻地说着。
第94章 094好吓人的韩小爷(60月票+)
马杏花说起韩齐修时还打了个冷颤,沈娇看得好笑:“难不成那人是夜叉呀?你平时不是挺胆大的嘛,连蛇都敢抓!”
“娇娇你不知道,那人的眼睛看着可吓人了,就跟láng的眼睛差不多,像是能把人的魂摄了似的,反正我宁可抓蛇也不要看那人的眼睛,疹得慌!”马杏花扁了扁嘴。
沈娇心下对那位神秘的男人也起了好奇心,只用一个眼神就把马杏花给制伏了,这人得多大能耐呢!
“那人是谁啊?你家亲戚吗?”
马杏花摇头:“不是,我三哥不肯同我说,只说是朋友家的孩子,来咱这达儿玩的。”
“孩子?这人多大啦?”沈娇觉得能让马杏花胆颤的人起码也得是和赵四差不多的吧,哪知道竟还是个孩子?
“同我一般大,不过个子可高了,同我大哥差不多高,看着跟大人似的,还不爱说话,爱理不理的。”马杏花比了比,个子的确不小。
沈娇吐了吐舌头:“才十四岁就长这么高,吃十全大补丸长大的吗?”
“谁知道哩?我估摸着人家里天天吃ròu吃白面馍哩,要不哪能生得跟牛一样壮!”马杏花羡慕极了,在她看来,天天吃ròu吃白馍的日子就是神仙生活了。
马杏花将碗里的饺子倒了出来,急匆匆地就要走,沈娇忙拽住她,拿出钢筋锅盛了一大锅羊骨汤,再添了几根羊骨。
“这汤拿回去喝吧。”
“行,锅子我下午给你送过来。”马杏花也不同她矫qíng,一阵风地捧着锅子走了。
马家此刻正热热闹闹着呢,三年未归家的儿子回来了,未来新媳妇上门来做客了,可不就是双喜临门嘛!
马红兵没同家里人详说韩齐修的身份,只说是战友家的孩子,来这玩儿的,马队长和马大爷当然知道事qíng不会这么简单,红兵做事从来都是极稳妥的,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把外人带进家门,且还是过年的时候。
不过眼下要紧的事是马喜喜同葛穗儿的亲事,其他事且放到一边,过后再提。
马大娘对葛穗儿是一百二十个满意,胸鼓屁。股圆,模样生得俊,还不是那种妖里妖气的长相,一看就知道是正经过日子的女子,同她孙子正合适。
葛穗儿只瞄了马喜喜一眼就羞得垂下了头,白嫩脸蛋上红艳艳的,就跟那三月的桃花一般,旁边本有些心不在焉的马喜喜不经意间瞄了过去,正巧就瞄见这一抹红,心中不禁一动,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眼睛便停住了,说起来葛穗儿虽然是小寡妇,可年纪也才十九岁,比二十七岁的胡香玉要小八岁呢!
十九岁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年华,有着含苞yù放的诱惑和清纯,而葛穗儿本身又是个俊俏姑娘,且还是个尝过了男女qíng事的少妇,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了成熟女人的妩媚,吸引着无数的雄xing驻目。
马喜喜理所应当地被吸引了,即便他的心里还忘不掉胡香玉,可鲜嫩的葛穗儿在他的心里还是占据了一块不小的地方。
马大娘和喜喜娘jiāo换了安心的眼神,看马喜喜的模样,对这未来媳妇是满意的,看来年一过这喜事就能办起来啦!
“哎哟,累死我了,红旗赶紧来帮下手!”马杏花捧着大钢筋锅冲了进来,不迭声地喊马红旗。
马大娘忙训了过去:“呸呸呸,大过年说啥死不死的?真是不懂事!”
马杏花吐了吐舌头,跟着‘呸’了好几声,马大娘这才放过她,转而问起钢筋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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