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方垂下眼睛,掩住眼底的情绪,看着自己面前刚刚被命名的什锦饼,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声音和缓的道:“十三岁也是大姑娘了,你如今既唤我一声,这生辰礼倒是不能马虎了。”
叶湘突然觉的跟令狐方说话有些鸡同鸭讲的感觉,很想伸手摸摸他额头,看这厮是否发烧了,斟酌半天终究是没胆,想了想才开玩笑的道:“礼物可没有现银实在,令狐……咳,立轩……哥若真有心,不如直接给我银票。”
没想到令狐方竟点头了,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答应道,“我一会儿就让人给你送银票过来。”
叶湘都听傻了,他们不过也才见过几面,以后虽是合伙人的关系,但只是这样,令狐方就可以随便送钱给她吗?见令狐方吃完最后一口披萨站起身,叶湘才忙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结结巴巴的急道:“那个,那个,立轩,我刚才说笑的,我不缺银子,真的。”
夏裳单薄,透过那层薄薄的衣料传来的触感柔软又,此时两人站的近,令狐方甚至还能闻到叶湘身上传来的如蜜糖般香甜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她做吃食时沾上的。
令狐方身量高大,快十三的叶湘站在他身前连他肩膀都不到。以前不觉的,此时上了心,令狐方只觉得身前的女孩儿娇嫩温软,像个长不大的雪团子般,让人只这么看着便觉的心都柔。令狐方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带着点儿宠爱意味的拍了拍叶湘的头顶,道:“我知道了,不过十三岁生辰可是件大事,到时我送你一份大礼,肯定让你欢喜。”
叶湘反射性的举手捂住头顶,并不是被拍疼了什么的,而是不适应,心里想着令狐方的话,心道:十三岁生日既然不是整寿又不是及笄,算什么大事?还有两人不过合伙人的关系,他有必要一定要送她什么大礼吗?
豪门阔少的心思,叶湘表示不能理解,全当令狐方是蛇精病发作了,她心思都在做吃食上,没一会儿就把这件事扔到了脑后。
再说令狐方出了厨房,站在外头守着的随从立即紧紧跟随了上来。他一路沉默着回到暂住的二进院正房,进了内室就径直趟到了,一闭上眼,那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便浮现在脑海里,她笑时两眼会如弯月般眯起,长而黑的睫毛半覆住美丽的大眼,就如夜幕中的星星般,闪烁着动人的光彩,让人看着就不由的心跳加速。
“怎么突然就……”令狐方皱着眉轻垂自己的额头,低喃的声音里似带了丝懊恼,忆起那如蜜糖般香甜的味道,以及手臂上温柔的触感,他又不自禁的轻叹,“才十三……啧,倒底是小了些……”十三岁的姑娘虽然已经可以议亲了,可他今年都十八了,足足大了她五岁,也不知她不会不嫌弃他太老了。
想到自己的年纪,令狐方不由的忆起自己这回出京的借口,只觉头痛不已。“这么小……还什么都不懂呢……至少还得等上两年啊……得好好想个法子才是……”
皇宫西五所书房
夏侯文专坐在书桌前,举止优雅的拿着剪刀剪灯花,贴身服侍的小太监小石头带着幕僚严清进来。
夏侯文专笑问:“这么晚了,严清怎么来了?”
严清恭谨的行过礼后才低声禀报道:“殿下,皇上晚上问起伯阳侯世子,江公公派人出宫去寻了,说是并没有回府。”
“那个家伙不在宫里就在府里,没在府里就肯定是跟秦良哲和公孙旬在一块儿。”他还当出了什么事呢?夏侯文专一听就笑了,浑不在意的道:“在他府上寻不到,就派人去辅国将军府和文瑞公府问问,那小子会去的左不过也就那么两个地方罢了。”
“听江公公派出去的人回来说,伯阳侯世子前阵子似乎与两位公子生了点儿口角,已经有一阵子没去寻过那两位了。”
“哦?”夏侯文专这回是真惊讶了,“那个吃货能跟人起什么口角?难道是秦良哲和公孙旬抢了他的吃食,把他惹恼了?”
100风声
严清眼角抽了抽,心说:殿下,在您心里,伯阳侯世子除了吃就不能有点儿别的事了吗?
夏侯文专想了想,又问:“皇上怎么说?”
严清摇头,“皇上听了江公公的回报,听说只骂了声‘这臭小子,翅膀长硬了’就没下文了。”
夏侯文专啧了一声,“父皇对那小子比亲娘舅还亲,不过是偷跑出宫而已,父皇还能有什么下文?”说到这里,夏侯文专又不由抚额轻笑起来,“那小子也是,不就是让他娶妻嘛?怎么跟要他命似的,还为这点儿小事跟父皇怄气偷跑出去,真是……”
严清抬头偷看了眼夏侯文专的脸色,试探着问:“殿下,咱们不帮着找找伯阳侯世子?”
“有什么好找的?那小子整天不是在吃东西,就是在找吃食的路上,他那张嘴早就被御厨养刁了,民间的那些粗糙吃食他哪里咽得下去。”夏侯文专摇摇头,笑道:“放心吧,不用人去找,最多两天,那小子自己就会回来了。”
严清想到宫里对令狐方贪吃的传言,不禁建议,“皇上正为伯阳侯世子的失踪担心,殿下既然熟知伯阳侯世子的习性,不如去承乾宫劝慰皇上几句……”
夏侯文专摆摆手,阻止严清再说下去,脸上仍旧带着一贯的笑意,温声道:“立轩是父皇亲自教养长大的,他是什么习性,父皇比谁都清楚,哪里需要我去劝慰。”说着又是温文一笑,道:“本皇子在众兄弟中排行最末,母妃地位也不高,所以平时并不用到往父皇跟前凑,严清你才来,有些情况可能还不清楚,等以后时间久了,这些事情你自然就明白了。”
严清并不能赞同夏侯文专的观点,心道:就是因为您母妃地位不高,也没有母族可以依靠,才更应该得到皇上的宠幸才是,否则谁还会将你五皇子放在眼里?
待小石头送了严清回来,见夏侯文专神情肃穆的端坐于案前,不由上前低声道:“殿下,这严清才学不高却心高气傲,只怕堪不得重用。”
夏侯文专转头看他,淡淡一笑道,“本皇子无权无势的,也没什么地方需要重用他的。”
小石头愣了愣,随即恍然,笑着躬身道:“殿下说的对,咱们西五所向来没什么事,确实是没什么地方需要用到严先生的。”
夏侯立专冲小石头勾了勾手,待小太监凑近,他压低了声音道:“立轩不是说要出去替父皇办件事吗?怎么父皇那边还会传出父皇要给立轩指婚的风声?”
小石头也压低了声音,猜测道:“是不是皇上让世子要办的事有了什么变化?还需要这么个名目打掩护?”
夏侯立专听了沉吟半晌,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了,那这件事咱们就全当不知道吧。”
“是!”小石头恭敬应诺,又道:“殿下,时侯不早了,您明儿还要上朝呢,还是早些歇了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凤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