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大街的征兵处,摆上白花花的银子,只要报名就先发二两银子的安家费,可照样没人去。银子虽好,但也得有命去享不是?原著里的书生,就是被二两银子忽悠进去的,他母亲重病急需银子,走投无路,就报名参军了。然后,就战死沙场再也没回来。
闻卿跟着同期的新兵进了营,训练半个月就被派上了战场。也难怪大陈伤亡率这么高,他们中有些人连刀都拿不稳呢,就胡乱派上去了,不是上赶着给敌军送人头么?这些个连炮灰都称不上,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火炮呢!
大陈王朝自从前朝手里夺下江山建朝起,到现在已经三百多年了,几经更迭,已经不复当初的鼎盛。表面上看是一派繁华昌盛的景象,其实早已经从内部腐朽衰落了。
皇室穷奢极华,淫逸靡乱;朝廷陈庸无为,结党营私;军政贪污腐败,奸臣当道;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大陈积弱,周围的蛮国便开始虎视眈眈起来。北边的蛮族,西边的羌族,南边的夷族,东边还有海盗不时骚扰,如今的大陈可以说是四面楚歌,已呈困兽之势。
然而,边关明明已经危急万分,京里头却还是纸醉金迷,一派繁华,上行下效的粉饰太平。两相比较,已有亡国之兆。
不过朝廷里还是有些可用之人,东南西北都有大将镇守,一时半会儿陈国还亡不了。原主充军妓的地方是在南方,闻卿自然也选择了这里。来之前她研究了南方将领李昂大将军的一些资料,心里边对未来的规划已经有了谱。
李昂生性残暴,嗜杀成瘾,在百姓中的口碑很不好。摊上这么一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将领,他手下的士兵死亡率也是最高的。闻卿准备以此为切入点,把南方的军事大权握在自己手里。不过,眼下她还只是一个刚入营的新兵蛋子,正在前往被炮灰的路上。
南夷地形复杂,山林密布,林中又多蛇蚁毒物,不熟悉的人钻进去很容易丧命。那些土生土长的夷人却在里面如鱼得水。因此他们并不跟大陈正面冲突,只派小股士兵骚扰捣乱,打完就往密林里一钻,滑的跟泥鳅似的。
大陈士兵恨得牙痒痒,却没有办法。李昂带兵杀过去几次,却都无功而返,还折损了不少人。有栽到夷人手里的,也有他自己泄愤杀的。死在敌人手里也算死得其所了,可死在自己人手里头算什么?但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死了就只能自认倒霉,没人敢替他们讨个公道。
闻卿这次跟着出兵,是因为在附近发现了一股夷兵,这种小股的夷兵都是来扰乱视线的,故意让他们发现,等派人过去的时候又跑的没影,让他们疲于奔命。这是一项吃力又不讨好的差事,上头就随便把他们这些新兵派出来敷衍了。
带队的是一个百夫长,姓牛,拽的二五八万的,从出大营就骂骂咧咧的,“妈了个巴子,又是老子带队!就看老子好欺负是不是?早晚把你们几个都弄死!”
“看什么看?一群小兔崽子!都给老子分的什么人?弱了吧唧的,都不够给夷狗塞牙缝的!”
闻卿听的直皱眉,这种垃圾她还有接手的必要吗?
等到了地方,夷兵早就跑的没影了,姓牛的又骂骂咧咧的带着他们回去,一群新兵垂头丧气的跟在他身后。
突然,一根利箭破空而来,发出尖锐的啸声,直接穿过百夫长的脑袋钉在树上。
原来那股夷兵没走远,只是藏了起来,看到这次搜查的是新兵,就准备直接出手,因为他们都知道,新兵是最弱的,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
唯一有战斗力的百夫长已经一击致命,剩下的五十个新兵被吓懵了,两腿发软,乱做一团,连刀都几乎拿不住了。
眼看着敌军已经围上来了,所有人都在心里直呼:我命休矣。就在这时,一个异常冷静的声音从他们中间传出。
“大家不要慌,我们人数比他们多了一半,两个人打一个还能打不过么?都是七尺男儿,别在这个时候怂!拿起手里的刀,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新兵们只是被百夫长的一箭毙命吓破了胆,这会儿有人撑起了场子,他们又渐渐缓了过来。紧接着闻卿又率先冲上去杀了几个敌人,她刀法不华丽,却十分实用,通通都是一刀毙命,看的新兵们热血沸腾,渐渐找回了信心,也挥舞着大刀冲了上去。
闻卿的武功已经小有成就,对付这些人轻而易举,都没让人近身,就把敌人全都放倒了。
二十多个敌人,一个没逃走,闻卿自己杀了一大半,其他人合力杀了剩下的一小半。他们这边除了一开始死的百夫长,就只有四个人受了点皮外伤,没有死亡。
新兵们眼神发亮的看着闻卿,又是崇拜又是激动,
“有德,你真是厉害!一个人杀了十几人,之前都没发现你有这等身手!”
沈有德是闻卿现在的名字,系统随机取的,比较接地气,也符合她编造的身份。
“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们都要死在那些夷兵手里了!”一群人十分真诚的道谢,不管是闻卿一开始的安定人心,还是后来的以一敌十,都让人感激在心。
等回去的时候,这些人便自发的以闻卿为首了,从身到心的服从她。军队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强者为尊,只要你有让人信服的本事,就能得到大家的拥护。
这次的事让闻卿在新兵中有了些威望,又因为她的身手确实不错,因此被提拔成了百夫长,手底下有了一百号人手。
闻卿特意选的都是她这一批的新兵,还没染上那些兵油子的不良习气。战斗力弱没关系,可以慢慢训练,这些是她的班底,人品一定得过关。
*
沈府里,李氏一边翻着府里的账本,一边照看着在炕上玩耍的双胞胎儿子。两个小子皮实的很,长到三岁了都没生过病,根本不像别的高龄妇人生的孩子那样体弱。为这,老太太不知道夸了她多少回会养孩子。
李氏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三儿一女,她这辈子算是圆满了。只是一想到远在南方休养的女儿,她脸上的笑就慢慢消了。
这时候,门帘被掀开,大丫鬟满脸喜色的进来报喜,“侯府使人来报信,大姑娘今儿早上发动了,生了一个小世子,七斤六两呢!”
大姑娘自是指沈文姝,她三年前嫁到承渊侯府,前两年都没动静,据说是侯爷心疼她身子骨没长开,不忍她受苦,是以现在才有喜。
李氏神思不属,只淡淡道,“确实是喜事,府上赏一个月的月钱,也跟着沾沾喜气。派人告诉老爷跟老太太一声。”
丫鬟应下后出去,李氏叹了一口气跟陪嫁嬷嬷道:“沈文姝也就比闻卿大两岁,她三年前就成了亲,现在孩子也有了,可怜我的卿卿还在受苦,亲事也没个着落。那起子嚼舌头根的还说我的卿卿不行了,真是不积口德!”
嬷嬷劝她,“吉人自有天相,二小姐是个有福气的,时候长着呢。”
李氏也不过求个心理安慰,“也不知道卿卿究竟怎么样了,信里总说一切都好,却不让我去看她,这叫我怎么放的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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