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瓷愣了一下:“你既已经知晓父亲死在里面,为何还来找?就为捧一把骨灰回去祭典?”
“我想把我爹娘定亲时的信物找到,带回去给我娘,让她能有件东西念想着。”陈单垂下头,轻声道。
流霜偏了偏脑袋,听得陈单又道:“那是一枚玉佩,我爹亲手采的玉石,我娘雕刻而成。”
舟头的江丛云一愣,从怀里取出那块流霜硬塞进来的玉佩,递去陈单面前:“可是这个?”
陈单一见,又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出副本了,这个副本真是绞尽脑汁,想得头都要秃了qwq
明天见明天见!
☆、章四一
章四一
拿到父母当年的定情信物,陈单便带着天灵告别江丛云与流霜,踏上归家路途。
九瓷也向流霜告辞,流霜劝他与他们一同前往诸子学院,九瓷留下句“到时候再见”,就择了另一条道离开。
幼年澜虎偏过头,抬爪挠挠耳朵,对江丛云说:“他的意思是已经拿到信物,开学的时候就能再见了吗?”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江丛云还听不懂他的话,便蹭了少年一下,转身往渔村里走。
“你之前在凛山之志中挑了一本传音术。”江丛云跟在流霜身后,淡淡开口,“学好便能和我说话了?”
幼年澜虎嗷呜一声,同时点头。
江丛云不甚明显地弯了一下眼睛。
在凛山之志中经历过几次恶战,期间也没工夫清洗身体,流霜身上的毛灰得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还有好几处打结,形容狼狈。再看江丛云,黑衣上也满是泥土灰尘,又因撕了两次布料给流霜做小包袱,衣摆跟狗啃过似的,十分凌乱。
一人一虎行走在村间小路里,引来不少人侧目,更有孩童凑在一起冲他们指指点点。
江丛云用剑鞘拍拍流霜屁股,示意澜虎停下,接着隔着篱栏问正在给鸡鸭喂食的妇人:“大娘您好,请问此村位于何地?”
妇人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江丛云细细琢磨好几次,才懂了她的话:此地在雷州福安城襄县。
江丛云道了声谢,又掏出些碎银两问妇人买了几串腌鱼和一斤水果。
银钱自然是流霜从徐瘦子那黑来的。
塞了一条鱼在流霜嘴里,又把东西装好,江丛云带着流霜来到溪边,用那尊天尊禹王鼎烧来热水。
将剩下那半块血红灵石吃掉后,流霜的外形没什么变化,只是体内灵力充盈不少。也因此,他将将能够泡在这尊炼药的鼎炉里。
炉子里飘着张燃烧着的符纸,鼎中水温正正合适,流霜太久没享受过热水澡了,舒服地闭上眼睛,任江丛云在自己身上揉搓。
“方才那位大娘说,此乃雷州福安城襄县的一个小渔村,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来到了七州最南端。”在流霜身上搓下不少泥后,江丛云把这条虎提溜起,倒掉脏水,重新加进干净的,边说,“此地距离我们要去的诸子学院,约莫两千里路。”
“噗——”
两千里这数字往耳里一砸,吓得流霜呛了一口水,江丛云不得不把他再提起来,帮他顺气。
“你急什么?不是给了你飞舟么,之后的路边不再需要用你的小短腿跑了。”江丛云没好气道。
哦……
流霜翻翻眼睛,扭捏地把头偏向一边。
江丛云话锋一转,“但即使有了飞舟,我们也得加紧行程,诸子学院正月十五开学,现下只十天不到了。”
那你还有闲心给我洗澡?
流霜又把脑袋转回去,拍打江丛云手背。
“也不急于一时。”江丛云掬起一捧水浇在流霜头顶,“先歇息一晚,明日去福安城将你黑来的那堆东西里于你我而言无用的卖了,再启程上路。”
流霜伸爪指着身下的鼎,这家伙煮出来的东西自带一股药味,再加上江丛云那十分不精良的技艺,难吃死了,要卖第一个就得卖它。
少年点点头,抬起流霜前爪检查他的指甲,然后提溜着他后颈翻了个面,替他清洗后背,同时道:“肚子自己洗。”
幼年澜虎努努嘴,心说胖了之后连洗小肚子的待遇都没了,真是令人心寒。江丛云帮流霜洗完后背,便转身下水,将自己身上也清洗了一番。
流霜闻声而动,趴在药鼎边缘,睁着眼睛看江丛云,生怕这人被正月天的河水给冻住。
要是这鼎大一些就好了,江丛云也能进来洗澡。幼年澜虎双爪一拍,给自己定下个要赚钱买大药鼎供江丛云洗澡的目标。
时值月上树梢,偶有飞鸟掠过,在天空留下一些轨迹。
流霜与江丛云各自洗完了澡,便来到村头的庙里,打算在此歇息一晚。
上一个旅人用剩的干柴散落在墙角,流霜把它们搭好,让江丛云生火。
就着火光,江丛云拿出在凛山之志中获得的书卷,将那本《天衍邹合术》递给流霜。
“喵?”幼年澜虎歪着脑袋,火光为他蓬松的毛发染上一层橘红,温暖而又耀眼。
江丛云瞬也不瞬地看他,递出去的手一动不动:“替你拿的。你将那整颗灵石都吞了,仍旧停留在猫的形态,说明你成长需要大量灵力。而你自身吸收外界灵气的速度太慢,想要从猫蜕变成虎的形态,不借助高深的调息吐纳之法,恐怕得等个两三百年。”
流霜不好意思地挠头,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有了四本秘籍,而江丛云只得了两本?
“我都已经拿出来了,难不成还让我还回去,换一本?”江丛云挑眉。
流霜不得不接过。
他叼着书坐到将从云身旁,珍而重之地摆在地上,再小心翼翼地用爪子翻开——但四脚兽的肉垫不如两脚兽的手指灵活,试了好几次,都翻不到第一页。
江丛云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帮他将书翻好。
“喵呜!”
谢谢!谢谢!
幼年澜虎蹭蹭江丛云手背,然后学着族里长老的模样正襟危坐,视线微垂,去读这页书。
然而……流霜不认识这些字,这些字也不认识流霜。
幼年澜虎皱着眉凝视书页,几乎要把眼睛瞪穿。
身旁的江丛云在看那卷《踏雪歌》,翻过好几页后,终于察觉不对劲,偏头问他:“需要翻页吗?”
流霜摇头。
“很难懂?”
流霜点头。
“哪句?”
——全部!
幼年澜虎站起身来踱了会儿步,然后将书推到江丛云手边,前爪搭在他腿上,瞪大了眼望他。
江丛云与他对视一阵,试探性问:“不认识字?”
流霜大力点头。
江丛云颇为无言,瞪了流霜好几息,后来竟笑了一下,他本就生得清俊,笑起来格外勾人,流霜很喜欢看他笑,也很想看他笑,但这会儿没心思欣赏。
幼年澜虎蹬到江丛云腿上,抬爪用肉垫把江丛云唇角那抹弯给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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