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也爱吃,今天正好请娘娘尝一尝臣女的手艺。”成靖宁行着礼笑道,跟着凤凰殿的御厨去厨房忙活。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这时候赵澈不声不响的走了进来,冷不丁的问道。众人忙着跪拜行礼,赵澈让她们起身,牵着成宜惠的手,让她挨着自己坐下。
成宜惠笑答道:“说吃鱼的事呢,上次寰儿和熙儿到青山庄吃过一次后念念不忘,臣妾也想知道是什么美味,所以让靖宁做呢。”
“那朕也得留下尝一尝了。”赵澈心情大好,对康大海说:“中午就在凤凰殿用膳,柔妃那里你去说一声,让她不必等了。”
飞羽殿中,柔妃听到康大海传达的圣意后,笑容不改的将人送到殿门口,“皇后娘娘那里有好菜,少不得下回去讨一讨呢,劳烦公公帮本宫提前带个话。”
“柔妃娘娘客气了,老奴一定把您的话带到。”康大海笑着告辞,回了凤凰殿。
人走远后,柔妃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在宫里就算了,到行宫还变着花样拴住皇上,真是可耻至极,偏太后也不管她。算一算日子,今上已经两个月没到她这里来了。好不容易借赵姝的名头让赵澈过来一趟,竟然又食言。想到从明光殿带回的那幅画,一定是赵澈嫌她老了。都怪成家那不知好歹的丫头!
大公主劝道:“母后,您要冷静。”争宠,谁能争过皇后?没瞧着方婕妤和玉蘅夫人都败下阵来了么?
柔妃只得收起不甘的情绪:“算了,我们吃我们的,出嫁后你难得来陪我一次。”大公主赵姝和萧云旌的婚事黄了之后,便在次年嫁了理国公世子,现已诞下长子。
“皇后那边又怎么了?”赵姝扶着柔妃进殿,她是赵澈的第一个孩子,在赵纯熙出生之前,一直是最受宠爱的公主,眼下,她和她逐渐上了年纪的母亲一起失宠了。自她嫁了人之后,赵澈越发的不理她。
赵澈不来,柔妃提不起精神,兴致缺缺地道:“她娘家的侄女来了,献了两幅画给陛下。我不过就质疑不是她画的,想当场考一考她,结果她竟把我画成那个样子!真是气死我了!中午又要做什么稀奇的菜,你来了陛下也不管。”
“什么画?”让她好脾气的母亲气成这样。
“还不是上回白鹿的事,偏苏氏提议让成家那丫头画鹿献给皇上。我不过多了一句嘴,她就画了我,你自己看。”柔妃没好气的把画扔给赵姝,真是碍眼,恨不得立刻撕了才好。
赵姝展开看了会儿,她承认成家丫头画得很好,把柔妃画得逼真传神,但细看一番后的确太气人了,再看自己的母亲,的确不年轻了。
“放好了不看就是,每隔三年就会有新人进宫,母亲如何争得过来?您别管那么多,不用咱们出手,自会有人去收拾的,我们坐山观虎斗。父皇现在眼里只有皇后,是指望不上什么了,您得把承逸教好了,一切未尘埃落定之前,他还有机会。”大公主现在看得明白,她母亲出身太低,没有实力支撑她现在去和背后势力强大的皇后、方婕妤、丽妃等人去争。上了年纪也失了宠爱,不如放宽心思做个闲人。而她那弟弟,也得慢慢累积势力。
柔妃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那几个最好斗得你死我活。”赵承逸现在得韬光养晦,锋芒毕露不是好事,别看赵承业现在风光,多少双眼睛盯着,都想拉他下马。
“您明白就好。”赵姝欣慰柔妃没有被嫉妒和愤怒冲昏头脑。
正午的主菜是烤鱼,还未端上桌就引得御厨房的一干厨子围观,凤凰殿主厨杜公公很有眼色,跟着认认真真的学着,问成靖宁做这道菜的秘方,成靖宁把做法写下交给他,杜公公千恩万谢的接过,直言她人美心善。
赵澈尝了几口,夸成靖宁手巧,又命康大海送一条到太后那里,请太后品尝。“难怪寰儿和熙儿回来一直念叨着要吃呢,着实新鲜味美。”成宜惠对成靖宁的手艺赞不绝口,“这道菜厨房学会了吗?”
杜公公是人精,早找成靖宁要了方子,不过这会儿不在跟前伺候,回话的是秦素:“杜公公向来多才好学,定是学了,等着日后献艺呢。”
两条鱼被吃得精光,赵澈吩咐厨房今晚继续做,又赏了成靖宁一些金银首饰和绫罗绸缎。“振清把女儿教得很好。”赵澈对成宜惠笑道,“你们说话吧,朕还有得忙。”闲适了整个上午,明光殿的案桌上还对着一摞折子等着他回去批改。
“儿臣也告退。”赵承业不比赵承寰,他加封亲王之后,课业繁重,也开始学着处理政事,接触朝中大小事务。
“都去忙吧,陛下也得注意休息,别太累了。”成宜惠温温柔柔的替赵澈净手换衣,将父子两个送到殿门口。
走了大小两座山,凤凰殿内气氛突变,“歇一会儿都午睡吧,等下去登山游湖。”成宜惠对成靖宁说。
赵纯熙拉着成靖宁的袖子,说:“我要挨着靖宁姐姐睡,她会给我讲故事。”
“去吧去吧。”成宜惠吩咐庄嬷嬷领她们两个到偏殿休息。“寰儿也去歇一歇,下午还要去含光殿读书,不许淘气。”
哄睡小儿子,内殿只剩成宜惠和秦素。秦素帮着她取下头上的簪钗,拆散发髻按摩头皮,成宜惠闭上眼睛问道:“靖宁这孩子你看如何?”
“老夫人教出来的自是好的,靖宁小姐的画技,着实让人意外。”秦素昨日到青山庄后,一直观察着成靖宁的言行。
“幸好靖宁不像嫂嫂。”她那大嫂文弱得很,是个富贵闲人的命。顾子衿运气好遇到她大哥,若是遇到旁人,还不知会如何。成靖宁还是像老夫人那般利落些才好。
顾子衿嫁进侯府三年成宜惠才出嫁,成宜惠主仆几个和她相处过一段时日,自是知道她的脾性:“可不是,但夫人合该有这样的命数。”
“我的话你和母亲说了么?”
“说了,老夫人明白着呢。”秦素说道,“大觉寺那边的人说,芙宁小姐很让人意外呢。”
成宜惠笑道:“说说看。”
“说不像她的生母竹姨娘,是个聪明剔透的人,这点像老夫人。自她重回侯府之后,老夫人和夫人对她算不上多重视,但她一身气度,半点不见小家子气,那份从容自得,不是一般人所有的。在大觉寺,便是主持方丈都夸她的。”秦素在侯府时,与翠竹相处过几年,算得上了解那个心比天高的丫头。
“她要没几分本事,就不会从原来的二房三房脱颖而出,能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成宜惠不掩饰对成芙宁的欣赏,只是可惜,她曾有一个臭名昭著的姨娘。
“您呐就爱操心,两位姑娘将来都会好的。”秦素寻了一身白色寝衣,给成宜惠换上。
“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也去歇着,换珠兰茉莉她们来伺候。”换贴身衣物,成宜惠向来是亲自动手,若是身上的痕迹被瞧见了,可不羞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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