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琰笑容温婉,说道:“隔这么远,也亏你看得出来,要是让永皓表哥听到了,非找你理论不可。”
“人已经走远了,我们也回去吧。家里置办了席面,给大哥接风洗尘。”成靖宁体验了一把热血之后,开始思索着回去之事。
“我家也是。”沈嘉月说,这次有两个堂哥出战,都有加官进爵,这等大事必须阖家欢庆。
离开包间,在走廊上时正巧碰见隔壁的门打开,走出一个婀娜多姿、柔婉清艳的女子来,她戴着一方淡粉色面纱,梳着朝云近香髻,配着八宝攥珠飞燕钗,穿着一身青烟紫绣玉兰的拖地长裙,举止娴雅,只看一双明亮的杏眼,便知是个难得得美人。
两方相遇,皆要下楼。那女子眼中有盈盈笑意,说:“几位姑娘先请吧。”声音很是清润好听,犹如箜篌之音般的轻灵。
顾婉琰扯了扯成靖宁的袖子,低声对她道:“这是安定侯府的殷姑娘。”
原来是未来大嫂,成靖宁登时露出笑脸来:“多谢姑娘,那我们三个就不客气了。”这位殷姑娘,不止能干,还十分的貌美,刚才匆匆一见,看得出,身材很好,很让人羡慕。
下楼之后,沈嘉月才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秘密。”成靖宁说,现在人还没进门,贸然上前认亲不妥,还是礼貌疏离一些好。
“哼,不和你们玩儿了。”沈嘉月故做生气,冷哼了一声。
回到侯府,成靖宁到琼华院,兴致勃勃的说起今天偶遇殷小姐的事,“她好温柔好漂亮,大哥那么促狭坏心眼,突然觉得他配不上殷姑娘。”
沈老夫人笑骂道:“只见过一次,你就把人夸上天了。永皓被你这么埋汰,小心他跟你急。”
成靖宁坐在沈老夫人身边,挽着她的手臂说:“我说的是实话,祖母你别跟大哥告状。”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兴告状那一套。”沈老夫人被成靖宁幼稚的举动逗笑。
成靖宁松开沈老夫人的手,说:“我先回去了,还得跟着曹师傅学琴呢。”
成芙宁回府之后,沈老夫人为她请了个教授古琴的师傅来,成靖宁作为旁听,也跟着一起上课,弹不好,陶冶一下情操也可。听成芙宁弹琴,便如欣赏一门高雅艺术。如果她有一个好的出身,一定会有更光明的未来。
皇宫之中,赵澈在大明宫设宴款待今次凯旋归来的将士,宴席之上,豪气干云,与一干功臣举杯痛饮。老将新人,齐聚一堂,赵澈登时有“天下英才尽入吾彀中矣”的感慨。
酒过三巡,英国公凑趣的举杯,笑道:“萧伯爷如今功成名就,也该关心关心终身大事了,这么一直单着终究不美。不如陛下今日趁此良辰吉日,为云旌解决了如何?”
萧云旌是军中有名的单身汉,有时三五几个好友也会开玩笑的催婚,这时听英国公提起,又是一阵大笑,跟着起哄,齐齐请求赵澈给他解决终身大事,说有了嫂子,他就不会整天在军营里折腾他们了。
“是啊是啊,早在三年前就有萧大哥要成婚的消息,我的份子钱放了三年都没送出去,陛下,您今天可得帮帮忙。”成永皓看热闹不嫌事大,抱拳跪在赵澈跟前,郑重其事地请道。
赵澈被一竿子大老粗逗笑,对萧云旌说:“爱卿,你看这么多人翘首以盼,朕不给个交代也不好。这样吧,等明日朕把安乐公主召进宫,请她和王老夫人帮着相看如何?”
安乐公主是成帝的第五个女儿,很是受宠,当年赵澈落魄时曾搭了把手,赵澈登基后,也很照看这位异母姐姐,加上会做人,安乐公主在京城混得如鱼得水,接连主持了五年群芳宴,是京里有名的大媒。
萧云旌无奈的出席,认真道:“微臣谢陛下关心,只是婚姻大事不可强求,经历诸多变故,臣只想寻一心仪之人,相伴到老。无论她是何出身,是何容貌,只要臣喜欢便可,若找不到那人,微臣也不愿将就。”
“好个不愿将就!”赵澈大笑道,想不到萧云旌这等粗野豪迈的汉子,还有这般柔情,当即道:“若日后寻到了,朕亲自为你赐婚。康大海,把那金花八宝凤冠送到皇后那里放着,就当是给未来的萧夫人添嫁妆!”
萧云旌再次拜谢,说:“微臣谢陛下隆恩。”
如此嬉闹一般,酒宴上的气氛更加热烈,都去给萧云旌敬酒,表示对日后的嫂子拭目以待,他成亲时,一定要去喝喜酒。萧云旌酒量好,来者不拒,到最后大半的人都倒下了,他还傲然挺立着。
侯府中,得到今上设宴款待诸位将士的消息后,便不再等成永皓。成靖宁今天在凝华院弹了一下午琴,这时候还手酸着,深深的觉得自己不是学音律的料,准备好好学谱曲,到时候把上一世听过的那些曲子背下来,请成芙宁弹奏,在府上自娱自乐也好。
毫无征兆的,成靖宁扭过头打了两个喷嚏,很难为情的对三位长辈道歉。沈老夫人关切道:“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没有,我好得很,可能没有午睡的缘故,身体有些乏了。”成靖宁挥着双手解释说。
顾子衿拿了瓷勺给沈老夫人盛汤,笑道:“回来之后,靖宁就很少生病了,娘不用担心。”
“是呀祖母,我现在身体好得很。”成靖宁说道。打喷嚏么,常言道:一想二骂三念叨,兴许有人在背后议论她吧。
直到子时,喝得醉醺醺的成永皓才被萧云旌送回府,开门接人的是成振清,见到儿子喝成这幅模样,忍不住想说上几句。萧云旌先开口为他辩解,说:“成叔叔别怪他,今天大家高兴,多喝了几杯。等过了今天再管教他也不迟。”
“这小子做事没个轻重,还得麻烦你照看一二。”成振清扶过儿子,对萧云旌说,过去他也是武人,不过现在走的却是文人路线,难免要拜托人看着长子一些。
“我会看着他的。”萧云旌完成任务,抱拳对成振清说了一声,便骑马回了萧府。
萧府中,萧老爷子和王老夫人也等了好半天,把人迎进家门后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通,才放人去沐浴洗漱。
仲夏的夜开始燥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明明喝了很多酒,脑子依旧清醒。突然发现提前知道一切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就像现在,他憋着一肚子心事,满腔柔情无处宣泄,而那人却毫无知觉,在家人的庇护下活得没心没肺,这样很不公平。
越想越气,索性换了衣裳出门。幸好现在是午夜,大街小巷上空无一人。轻车熟路的走到永宁侯府前,跃上院墙,隐在茂密的树枝间,等巡夜的护院离开后,才施展轻功往行云院那边去。
这时候行云院内绿意盎然,满院花香,栀子和昙花盛开在静谧的夜里,披着月光织就的轻纱,吐露着芬芳。
听到屋外的响动声,值夜的花月迷迷糊糊的起来开门,见着无人,出门来往四周看了一圈,确认没异常才关门回去继续睡。这时萧云旌已进入房间内,藏在房梁之上,等花月睡下之后才下来,点了她的昏睡穴,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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