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成靖宁不见,还是眼尖的曾夫人提出的。问和她坐一桌的姑娘,都说上菜的小丫头把冷菜撒她身上,杨四小姐带人去换衣裳了,只是不知为何耽搁了许久还没回来。
“许是素茗手脚粗苯,我得去教教她。”曾夫人佯作恨女儿不争气的模样,带了一干婆子和妈妈去凝香轩捉奸。
成宜珍也适时道:“你家的园子我稀罕得很,记得素茗地方在荷塘和花园那边吧,我顺道跟你去看看府上的丹桂和菊花。诸位夫人要不跟着一起去瞧瞧,左右现在闲着也无事。”
“嫂嫂说得是,现在正是赏丹桂的时候,在京城这地儿养几株不容易。现在花园那边的绿牡丹、墨菊和黄石公都开了,宴后赏花,岂不美哉?”曾氏笑道。姑嫂两个呼朋引伴,借着看园子的幌子,带人去花园那边。刚到荷塘门口,就见被淹得半死的曾和兴。
自己儿子不是该在凝香轩内吗?如何会泡在水里。还有成靖宁呢?那死丫头去哪儿了?“和兴啊!”成宜珍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跪在池边痛哭流涕,忙让下人把人救上来。
曾氏也觉奇怪,打开凝香轩的门,里面空空如也,别说成靖宁,连鬼影也无一个,到底怎么回事?凤眼扫向传信的丫头,不是说办妥了吗?
她那时的确听到曾家表少爷的呻?吟声了,还以为事成就到前院去禀告,哪知会出变故。被主子狠盯了一眼,人快把头低到地里。
曾和兴被救了上来,在水里泡了两刻钟,已经是命悬一线,成宜珍只想着快些请大夫来给儿子诊治,哪还管成靖宁在什么地方?人被簇拥着抬下去,曾氏只好去关心成靖宁和自己女儿:“成姑娘人呢?衣裳还没换好?”
杨素茗跟着母亲一起算计成靖宁,本就内疚羞愧得很,把花月支开后,就回自己院子了。这时候看着成靖宁不在,松口气的同时,又不敢去看母亲的脸色。“女儿不知道,让她在这里等的,不知怎的就不见了人影……”
曾氏和成宜珍叫了许多人来,又不好自己打脸,透露算计成靖宁的事,只得咬牙切齿的狠瞪杨素茗一眼。沈老夫人看这残局,已猜到大致状况,来南安侯府之前,成靖宁就让她帮着打听成宜珠和侯府的关系,知道两家有千丝万缕的连系后就多了个心眼,果不其然合着谋划了这一出,难怪素无往来的杨家给成家也下了帖子。
她无心看戏,对曾夫人道了别之后带着张妈妈离开。曾氏还奇怪着成靖宁去哪儿了,就见一个小丫头过来请沈老夫人到外院,说成姑娘有请。
“等等!”曾氏神差鬼使的叫住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似笑非笑的问道:“有何赐教?”
她总不能说,成靖宁与曾和兴共处一室,名节毁了。支吾了一阵,不知说什么好。“如果没事的话,老身先行一步。”沈老夫人瞟了一眼曾氏母女,带着人就要走。
曾和兴在侯府家医的医治下转醒,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成靖宁要杀我!”成宜珍心疼得不行,加上计划出纰漏,气势汹汹的带着人来将沈老夫人围住,要她给个说法。
“说法?有证据吗?片面之词信可不得。再说靖宁不是跟着四姑娘去她的院子换衣裳了,又怎会出现在这里?”沈老夫人反问道。
这边提前清场,曾氏为了让曾和兴玉成好事,除了通风报信的丫头外,支走了所有人,的确没有人看见。而同桌的姑娘都说是杨素茗带成靖宁去换衣裳了,怎么四姑娘在自己院子,而成靖宁在凝香轩?
成宜珍气急败坏地道:“和兴亲口所说,难道有假?”
成靖宁带着花月跟着一个婢女寻到沈老夫人,一见面就挽着老人的手臂,状若无事地道:“祖母,我在外院等了您好久,见您还没出来只好来寻您了,筵席散了,我们回家吧。”
“你!”成宜珍被成靖宁气得半死,看不出来这小丫头心眼这么坏,把她儿子推进池子险些淹死,竟没半点愧疚之心!
成靖宁盯着她的眼睛,笑问道:“承平侯夫人,我怎么了?”
沈老夫人帮成宜珍和曾氏问出想问的疑惑,道:“不是说和杨四姑娘换衣裳去了吗?怎的到外院了。”
成靖宁笑答道:“四姑娘引我到凝香轩等候,说回自己院子找衣裳,之后还把花月叫了去,说要问尺寸。我等了一阵没等到人,就离开了到外院找自家马车换备用的衣裳,正好遇到花月。想着筵席快散了就没折回来,等了您许久还不见来,只好过来找您了。”
“这个答案,你满意吗?从头到尾,靖宁都没见过世子,如何推他落水?”沈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成宜珍不想经过是这样,但看成靖宁眼里狐狸般的笑意,气得浑身发抖:“一派胡言!成靖宁你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推和兴落水,你要害死他!”
“夫人,您说话得讲究逻辑和真凭实据,不说世子是男子,个子比我高大,我一介弱女子,如何能推他落水?从凝香轩到荷塘隔着一个花园呢。再说,有谁看到是我做的了吗?您可不能,血口喷人呐。”成靖宁认真严肃地批评道。
不是说成靖宁软弱好欺吗?怎的今天说话夹刀混棒,刺得人哑口无言?“和兴难道会说假话不成!你用金簪子刺他穴道,又和花月一起用枕帕堵他的嘴,撕了桌布绑他的手脚,逼他跳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歹毒!”
“花月,你说说我有和你一起害世子吗?”成靖宁问花月说,目光坦然,光明磊落得很。
第82章 长大
花月就等着这一刻, 有条不紊地说道:“杨四姑娘先叫奴婢去她那里选衣裳, 奴婢去了之后发现都不适合我们小姐, 所以四姑娘就让奴婢去取马车上备用的。引奴婢到外院的姐姐不小心扭了脚,之后奴婢只好自个儿问路出去, 刚找到马车就见到我们姑娘过来。我们姑娘衣裳整齐, 头发不乱,怎么可能制服世子,推他落水?”
“花月解释得够清楚了吧?世子一个大男人,还会被靖宁堵嘴绑手胁迫着跳水?成宜珍, 你要撒谎也得编圆了!你再恨我们一家子,也不该空口造谣,这么诋毁靖宁!”沈老夫人指着人高声斥责道。
在场人屈服于她的威势, 竟然都没开口说话, 齐齐木楞的看着成家祖孙俩。
“老身我还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此处是内院,曾和兴如何会出现在此?看来不止承平侯府教养堪忧,南安侯府上下仆妇也悉数失职,贵府的老夫人和世子夫人该重新整顿整顿了!”沈老夫人撂下这句话,牵着成靖宁离开。留下一堆夫人小姐们低头沉思, 三三两两的耳语说话。
永宁侯府当年的恩怨谁不知道?照成宜珍的性子,的确能做出血口喷人的事情来, 再说成靖宁一个小姑娘, 如何就制服得了一个比她大两岁的男子?各种猜测小声的从夫人们嘴里传出,无一不是指责成宜珍的。
有苦说不出, 成宜珍总算吃了一回苦头,偏有口难言,只好把这口气咽下,气冲冲的回去看自己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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