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衿十分为难,看向沈老夫人的目光多了几分求助。婆媳两个之间的无声交流被成靖宁看在眼中,家里沈老夫人是最权威的长辈,她若点头便没问题,于是到沈老夫人身边,抱着老人的胳膊祈求道:“祖母我真的不骗您,您看二哥虽然也是寒窗苦读,可也没落下拳脚功夫,身体一直很好,可见练拳脚活动筋骨对身体很好。我只是在小院里踢毽子跳百索,谁会闯进来指指点点?每天做一点,日积月累总会好起来。好身体是一切的本钱,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去做想做的事。祖母,您就答应孙女吧。”
见沈老夫人还在犹豫,成靖宁又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的想法了,费了一番口舌之后,才让老人家点头:“好吧,就在你的小院里炼,以半年为期,没有效就老老实实的待着用我的法子养身体。”
成靖宁抱着沈老夫人的胳膊:“多谢祖母!”
成靖宁关起门来养身体,她要的百索和毽子沈老夫人挑好了送来,并表示对她的计划拭目以待。之后她便开始在早午晚三个时辰点,开始锻炼身体。由于她体弱多病,回京城之后不是病就是躺,因此沈老夫人和顾子衿甚少带她出门走动,令国公府和顾家还未上门拜访。就是琼华院的大门也甚少出去,像府上的赏花宴等京城女眷聚集的场合便没出现。荀太夫人本欲让成靖宁上府里的闺学,听闻她身子不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也不让她去景斓堂请安。
可可瘫倒在房檐下的木椅上,百无聊赖的摇着尾巴,眯着一双眼睛看着成靖宁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动作。成靖宁做完一套操,用巾子擦了脸上的汗水,在可可身边坐了下来,抚着它柔软的皮毛。
羊奶养着,鱼干供着,还有一堆调养身体的零食,两个月下来可可大了一圈,全然不是刚捡回来来时的瘦弱模样。可可除了刚来时的讨好之外,安定下之后就疏远成靖宁,更愿意对着沈老夫人和成振清夫妻撒娇,从来不给她好脸色。不过它仍然愿意跟在成靖宁身边,瞪大眼睛看她做事。
“可可,好无聊,想不想出去走一走?”成靖宁自由惯了,身体稍好一些之后,开始惦念起外面的世界来。
可可很不给面子,闭上眼睛小憩,只有一只尾巴不耐烦的扫来扫去。连猫也不理她,成靖宁只好打消这个念头。突然看到花坛里的小秧苗,成靖宁飞快的跑了过去。半月前种下的辣椒种子发芽了,等到夏天就能结果。
这一世辣椒从南方传入大祁朝,京城还很少,虽然是稀罕香料,敢于入菜的人家还是很少,京城的饮食,仍以清淡为主。如果能推广这个的话,说不定能大赚一笔。沈老夫人名下有一间酒楼,在京城里是中等水平,生意算不上兴隆,但每年都由盈余,她可以从沈老夫人那里下手。
看到成靖宁莫名的兴奋,可可好奇的走了过来,轻车熟路的跳上花坛,只看到一簇小小的秧苗,嫩生生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喵~”可可冲着成靖宁叫了一声。
成靖宁把可可抱在怀中,说:“如果成功的话,家里的金库会暴涨的。”她越想越兴奋,在可可的小脑袋上亲了一口,赚钱是她两辈子最大的兴趣。可可抛给她一个嫌弃的白眼,挣扎着要下地。“小没良心的,我对你这么好,你就这么对我的?”猫果然是高冷的动物,不吃她这一套。
刚换好衣裳,花月来禀告说四姑娘成安宁来了。“请她进来。”成靖宁理好蓬乱的头发,到左梢间的书房。
第一次到琼华院,成安宁好奇的打量院子里的一切,和她想象中的很不同,清幽雅致,全然没有皇亲国戚的奢华。跟着小丫鬟进入成靖宁住的小院,院里安安静静的,丫鬟仆妇各司其职,一只浑身漆黑的半大黑猫在院子里晒太阳。和记忆中的很不一样。
可可见到成安宁,很不友好的嚎叫了一声。尖利的猫叫声直击人心房,吓得成安宁险些摔倒。水袖扶住成安宁:“四姑娘小心。”
成安宁恢复云淡风轻的神色,眉眼带笑地问道:“那只黑猫好生奇怪,六妹妹很喜欢猫么?”
水袖很不喜欢可可,从它出现起一直认为它是一只不详的猫,奈何成靖宁喜欢,了然大师也说要好好养着,她一个下人自是没辙,平日里就离它远一些。听到成安宁问话,不自觉的露出嫌恶的情绪来:“是呀,六姑娘很喜欢,养得比孩子都精细。”
一只猫,她并不放在心上,跟着水袖一起到成靖宁的会客厅,成靖宁正在倒茶水。见到她来,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了上来:“四姐姐是稀客,今天怎么想起到琼华院来?”
“多日不见妹妹,就过来看看。妹妹不会不欢迎吧?”成安宁含笑坐下,成靖宁端了一杯茶给她。
“是大红袍吧,这茶金贵得很,也就琼华院这边有了。”成安宁喝了一口后说道,话里是藏不住的羡慕。
成靖宁颇不好意思,她并无炫耀之意:“我是个俗人,茶对我来说都一个味儿,水袖她们泡什么茶,我就喝什么茶。四姐见多识广,从小长在侯府,知道的一定比我多。”
成安宁露出苦涩的笑容,说话有些勉强:“见多识广说不上,知道的好东西也不多。我们兄妹三个,在父亲和祖母面前都排不上号的。唉,不说那些了。这个月底有海棠宴,祖母让大伯母主持,到时妹妹参加与否?”
永宁侯府风光的时候,海棠宴热闹非凡,京中贵妇贵女均以能参加海棠宴为傲,自从二皇子夺嫡失败,辅国公府被抄家夺爵,二房三房失势之后,京中的权贵对永宁侯府避之不及。两年中,府中的海棠花绚烂依旧,却也不复往日繁荣。现在大房崛起,有皇后做靠山,自是要借这个机会重回权贵圈子,大房也需要一个结交贵妇的机会,眼下就有一个好时机。
“回来之后我一直闭门养病,对这些倒不清楚。依照祖母的意思,让我再学些规矩之后再跟着母亲出门。”正因为是大房唯一的嫡女,在规矩和行为举止上必须周全,不能出错被人耻笑,在这方面上,顾子衿和沈老夫人的态度一致,养好身体,学全规矩再出门交际。
成安宁露出惋惜的神色:“真是可惜了,海棠宴多好的机会呀。”
成靖宁看得开,反去劝成安宁说:“今年错过了还有明年、后年,四姐不必为我可惜。倒是你和三姐姐还有二叔母,得好生准备才是。”
“妹妹说得是,是我多心了。离四月不远了,妹妹的生辰打算怎么过?”成安宁又问道。
“只在院子里吃碗长寿面就好,不大肆操办,父亲说这个时候要低调一些,我也还小,一个生日没必要办得那么隆重。”成靖宁想了想,对成安宁说道,对家中三位长辈的安排,她十分赞同,她对自身的情况十分清楚,虽然是现代的灵魂,但壳子和所处的环境都是古代,想要活下去,至少面上必须遵照这里的规矩来,她相信长辈比她想的更周全。
成安宁有几分失望,“还以为妹妹十岁生辰,能来琼华院讨杯酒喝。好歹是整生,只吃长寿面会不会冷清了?不过是个生辰,大伯父太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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