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可爱吧?”成靖宁夸着可可说。不过能欣赏黑猫的人实在不多,只有沈嘉月赞同成靖宁的说法,其余几个都离得远远的,最后还是成玉瑶大着胆子上前来摸可可。可可亲近它,主动蹭她的手。
成玉瑶摸顺手了,胆子大了起来,把可可抱在怀里:“真的很可爱,原来它这么温柔,我还以为它很凶呢。”
“黑猫最温顺了。”自己养的猫被夸奖,成靖宁心里有几分小得意。
这个时候,圆滚滚浑身灰白的噜噜也竖起尾巴走了进来,一下子吸引顾家几个女孩儿的目光,顾婉琰问道:“这也是你的猫吗?养得真好。”
“是呀,大哥给我抱回来的波斯猫,平日里活泼得很,见人就去卖乖。”噜噜是万人迷,喜欢人喜欢得不得了,整天缠着成靖宁陪它玩儿,加上它长得讨喜,谁见了都会逗它一逗。
话题转移到两只猫身上,所有小姑娘都围着噜噜转,它很快就赢得小姑娘们的欢心。午宴开始时,沈嘉月挽着成靖宁的胳膊说她也要养一只波斯猫。
第39章 和离
宴会过后,沈老夫人逐渐把侯府中管家大权交给顾子衿, 她身为侯夫人, 急需接过沈老夫人肩上的担子。没有闺学之后,小院内的书房正好派上用场, 学习课程由成靖宁自己安排,读书习字作画学女红,罗列得清清楚楚。尽管她当年文化课不错,但在高门府第里仍不敢懈怠。成靖宁也开始像一个普通大家闺秀, 循着轨迹成长。
番椒喜高温湿热,京城偏北,想苗长得好,须春末夏初播种为宜。立夏那日,庄上的十五户人家依照成靖宁说的,如种旱秧一般,掏行垒土,播撒种子, 浇上农家肥,再撒上细土, 搭一个低矮的架子,盖上稻草,静候种子发芽。二十日过去,青苗庄的庄头上京来, 请沈老夫人到庄子查看新长出的秧苗。
成靖宁对这块儿有一定了解,接到消息后跟着一起去通州的庄子。她眼下被拘在府内, 春日里的几场宴会和亲朋好友的宴请都没去,这时出门,倒像个小孩儿似的高兴。身边是眯眼享受的可可,它趁着无人注意时,跳上马车,躲在车壁的角落,走到半路才被发现,无奈之下,只好带它一起去。
沿途的稻田青翠一片,地里的秧苗沐浴着阳光,长势喜人,这时也只有沈老夫人的青苗庄还荒着。要移栽番椒秧,地里的农夫正在掏行挖浅窝。在番椒秧长到十五日时,覆盖在上面的稻草已揭去,经过五天风吹日晒,又长壮了些。
“就像平日栽种茄苗一样,每个窝栽两根秧苗。种好之后浇粪,然后盖上稻草,等存活之后再揭去。种番椒并不难,和平日里种菜一个样,松土除草施肥,这些步骤都不能少。”成靖宁说道,好在她上一世有在乡下生活的经历,知道怎么种植这些常见蔬菜。
经过一天努力,培育的番椒秧悉数种下,忙碌完毕之后,仍有不少农户问种来有什么用处,做观赏的盆景,已经有好多苗圃地有了,一个庄子都种,万一亏本了怎么办。“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商机不能泄露。”成靖宁现在习惯着占得先机的好处。
“大家放心种,亏了有我担着。”沈老夫人对番椒入菜后的行情很看好,她本就有生意头脑,知道怎么做能发挥番椒的最大价值。有老夫人发的粮食和银子,加上她再三保证,庄子上的农户没有后顾之忧,都拼着一股子力气,要把几十亩的番椒种好。
兴隆街上一坐三进的院落,是成振功搬出侯府之后的宅子。过惯了侯府奢侈的日子,搬到此处之后极不习惯,寒酸的地方,老旧的宅院,狭小的房子,空空的多宝阁,显示着他的落魄。无法适应天差地别的生活,成振功整日发脾气,抱怨吃食不够精致,抱怨下人做事不够细心,抱怨左邻右舍狗眼看人低。
成安宁陪着罗氏准备到正院请安,走到门口听到屋内碗碟桌椅被砸的声音,母女三人都停下脚步。成安宁苦笑着摇头,离开侯府四个月,家里的东西几乎被砸了个遍,虽说老侯爷偏爱,分了一份厚家底,加上福乐郡主多年的累积,过富足的日子已经足够,只是落差太大,成振功憋着一口怨气,加上野心未死,脾气尤其大,经常打骂她们母女三人。这样的日子,她着实受够了。
“娘,我们回去吧。”成馨宁怕极了成振功,听到打砸的声音,怯懦的拉了拉罗氏的手。罗氏暗暗叹气,带着两个女儿回到自己的院子,紧紧的关上大门。
这一世的好多事脱离了上一世的轨迹,让成安宁心慌意乱。离开了永宁侯府,日后还有谁能庇护她们?上一世,福乐郡主没死,老侯爷在京城,而二房三房一直住侯府,直到后来老侯爷去世,三房才真正分家。
那时候虽然已经闹僵,但老侯爷一直护着他们,以父亲的身份要求成振清照看两个兄弟,荀太夫人也以孝道为由,要挟大房尽责尽孝,所以他们在侯府过得很好,现在突然被赶出来,以后该怎么办?照她父亲那作死的性子,指不定哪天就完了。
不,绝不能这样,她重活一世,还没来得及报仇,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不能这么死了!一定要想办法!
困境之中,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忠敬侯府,现在外祖家富贵依旧,几位舅舅身居高位,姨母也嫁入高门。忠敬侯府……对了,若是母亲和成振功和离,那日后他做什么事都不会牵连到她们了。和离,让母亲和离!
想到出路的成安宁犹如冲开困境的猛兽,心中的狂喜无法用言语表达。她快步疾行在往罗氏房间的路上,主意到周围下人好奇的目光之后,才慢下脚步,神色如常的敲开罗氏的房门。
搬出永宁侯府之后,罗氏一直愁眉不展,整日提心吊胆,这会儿又见到女儿,有气无力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娘了,就过来看看。”成安宁勉强一笑,她占着先机,一定不会输。
儿女是罗氏唯一的寄托,虽然成安宁的话有几分别扭,但她听着仍觉高兴,“进来说话吧。”
成安宁挽着罗氏的手臂进了屋,寒暄完几句之后,让罗氏贴身伺候的丫鬟守在外间,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间房子。罗氏见女儿神神秘秘的,不由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吗?”
成安宁开门见山,无比地认真严肃:“娘,和爹和离吧!”
罗氏惊诧万分,捂着嘴险些叫出声来:“和离!”这怎么可以?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三个子女都不是好事。
“对,娘,和爹和离吧!这些年来,爹宠妾灭妻,他眼里从来没有我们,过去我们没有和他同甘,凭什么要和他共苦?难道您还想过被他的几位姨娘打压,被他打骂侮辱的日子吗?”成安宁靠近罗氏,挽起她的袖子,白皙的手臂上青紫色的痕迹纵横交错,惨不忍睹。
罗氏慌忙抽回手臂,不愿再将身上的伤疤露给女儿看,眼眶里的泪水一直打转,最终忍不住掉落下来:“这是我的命,连累你们兄妹三个跟着我受苦。”成振功怪她不争气,怪忠敬侯府没有在逆王夺嫡的过程中出力,将他的失败,逆王的失败归咎于忠敬侯作壁上观,加上这段日子过得憋屈,将所有的怨气撒在嫡妻和嫡子嫡女身上,每日鞭打辱骂,拳脚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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