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熠池虽然听过一些传言,可家里从来只有他一个孩子。
而此时,王正业领会了一个私生子,摆明了告诉王熠池,早在六年多以前,他就出轨了。
王熠池会抗拒很正常。
王柏书倒是对自己的身份很有自知之明,王熠池说不许他玩院子里的秋千,王柏书便从没玩过;王熠池说不许他去老宅的三楼,王柏书便没去过。
王柏书七岁生日的前一个月,王正业因为要出差,所以先把生日礼物给了王柏书。
一把精巧的玩具枪,可以装六发空弹,声音很响亮。
第二天王正业走了之后,王熠池便毫不客气的把枪抢走了。
马上七岁的王柏书半晌后抹了把泪,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走开了。
一个月后,王柏书生日那天,一个叔叔带来了一匹棕红色的温顺的小马,王柏书很高兴的牵着马去了不远处的小山坡,想带着马看看世面。
王熠池就跟在他身后,想等没人的时候把那匹小马抢过来。
只不过走着走着,前面穿着厚厚的白色毛绒马甲的便宜弟弟被树枝绊倒,摔在地上,那马受了惊,拖着王柏书便奔跑起来。
王熠池愣了一下,看着地上被拖走的毛团,立刻跟了上去。
第1326章 伤疤
那马还是一匹小马,看起来体型小小的,但力气却着实不小,拖着王柏书还能快跑两步。
王柏书一声不吭,死死的拽着缰绳,两条腿胡乱蹬着,还想靠自己的力量将马停下来一样。
只是还没等马停下来,王熠池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一小片刚刚砍伐过的小竹林,还剩在地上的竹子短而尖锐。
王熠池一下子寒毛都立起来了:“快点松手!”
还在苦苦坚持的王柏书听见他的声音后愣了一下,随后倒是听话的松了手。
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一路拖行下来,王柏书身上的小褂早就磨开了,露出里面穿着的薄薄的衬衫。
尖锐的竹子从腹部刺入,王柏书愣了两三秒后,嚎啕大哭起来。
王熠池咬着牙迅速的走到他身边。
王柏书正趴着,看不清楚伤口是怎么样的,只是很快的,地上便流了一滩的血。
彼时王熠池也只是个初中的学生,虽然正值叛逆期,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大冷天身上还穿着皮夹克,看上去像个混混,可他也没想过要看着自己这个便宜弟弟去死。
王熠池抖着手打开手机跟王正业打了电话,王正业匆匆说了句知道了,便去安排人到小山上救人。
地上的毛团身上的毛毛一层灰,看上去落魄的很,但哭的声音倒是精神。
王熠池僵了一下,接着有些别扭的开口:“别哭了,你不会死的。”
便宜弟弟的声音依旧大的很。
王熠池能说出一句安慰人的话就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此时听着王柏书还在哭,立时不耐烦起来。
“都说了你不会死,这点儿小伤,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被人绑架,身上被捅了好几刀都没哭,你哭什么?”
毛团的声音小了点,半晌后抽抽搭搭的:“疼……”
王熠池烦躁的搓了下头发,满头彩虹一下子变成了五颜六色的枯草。
过了没两分钟,王家的保镖便找了上来,身边还带着个医生。
医生看见现场的情况后也不敢翻动王柏书,生怕扎入王柏书腹部的竹子太深,血流出来后堵不住。
当时王柏书还没有表现出后来那样逆天的才华,对于王正业来说,这个儿子的确优秀,却没有那么不可替代。
于是当医生颤颤巍巍的把难出跟王正业汇报完后,王正业下了命令。
“听天由命吧。”
事实证明,老天也是格外偏宠有才华的人的。
王柏书腹部的伤口扎的的确深,到了医院后差点没救回来,可最终那也只是“差点”。
从那以后,王柏书的肚子上就留下了这个疤。
就算后来伤口好了,但是每当触碰,也依旧是刻骨铭心的痛。
不仅仅是因为那是王柏书第一次从鬼门关过了一遍,也是因为从医院出来后,王柏书很快用自己在数字上的敏感度获得了王正业的侧目。
从那以后,他脸上的笑容便越来越平淡,也越来越有王家继承人的风范。
那个肚子上的伤疤就像是一个封印一样,将他所有能够撒娇的时光都封印起来了。
也就王熠池知道,王柏书天生就是个娇气包。
第1327章 酸涩
没发生那件事之前,王熠池跟王柏书的关系是很好的。
王家有一条组训,叫做“家和万事兴”。
十年前,这句话看上去还一点儿都不讽刺。
当年刚从竹林里脱险的王柏书刚住院那段时间,王熠池的一个兄弟也摔断了腿,住了院,于是王熠池看兄弟的时候也会别别扭扭的去看看王柏书。
王柏书小时候长得秀气,头发颜色淡,软绵绵搭在额前,王熠池带着朋友去看自己这个便宜弟弟的时候他朋友忍不住吐槽:“卧槽,你这是弟弟吗?别是个妹妹吧?”
王柏书没说话,就是垂下了头。
王熠池烦躁的把自己朋友撵跑了,晚上放了学后怎么想怎么有点儿过意不去,于是买了点零食又跑到医院,随手往王柏书床边一放。
“给你。”说完后还得再欲盖弥彰的补充一句:“我兄弟也住院了,本来买给他的,结果他不吃这玩意,我也不吃。”
王柏书一下子就笑了,高高兴兴的把零食抱到怀里。
结果笑了没一会儿,抱着零食穿着病号服的王柏书突然嘴巴一撇,鼻子一皱,泪下来了。
王熠池对着他“诶诶诶”了半天,手足无措的问:“你又怎么了?”
王柏书听见他问,抽抽搭搭的拿手背抹了把泪,半晌哭出声来:“马……”
王熠池刚做的爆炸头被他自己挠成了鸡窝:“行行行马马马,我明天就给你抓去,行不行?”
听见王熠池这么说,王柏书这才不哭了。
第二天,王熠池铁青着脸,亲自把那匹红棕色的小马牵到了医院。
王柏书出事之后这马就被抓了回来,原本是想宰了的,但家里出了这种事,也没人有这个闲工夫去追究畜生的责任,于是它就侥幸活到现在。
此时再见到这马,王柏书高兴的摸了摸马头,端详了好半晌后,突然转过头来问王熠池:“哥,你要吗?”
才七岁的小孩,还不能像后来一样冷静的藏起自己所有的心思,那一双圆滚滚的眼睛里都是渴求,明显是想要这匹小马的。
对着这双眼睛,王熠池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梗了半天,这才粗声粗气的嘲讽:“我要它干嘛?我自己有车!也就你这种小屁孩还稀罕这玩意。”
听到王熠池这么说,病床上的王柏书长长的松了口气,高高兴兴的继续摸着自己的马。
王熠池在一边看着他,想到这个便宜弟弟平时在家的处处忍让,没忍住问出声:“你……我总是抢你东西,你怎么都不反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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