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明珏的脸上,隐隐的透出一股死气。他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无情再次叹了口气,又侧头看了眼跪在地上有些蒙蔽的南宫忆双,最后一撩衣袍在南宫忆双身边跪下,缓缓道:“此事,皇上做主便是。”
南宫明珏一听,眸子陡然间一亮,道:“那朕做主,就定下你们的婚事。下月初八就是个好日子!”
不但赐婚,连日子都定下了,这是多么的急迫?
如今已经是月底,距离下月初八不足半月时间。如此仓促!
但是,无情也只好沉声道:“谢皇上恩典!”
“好,好!”南宫明珏笑意蔓延,转头看着南宫忆双,道:“忆双,你呢?”
南宫忆双呆愣片刻,随后也磕头,道:“谢父皇恩典!”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
南宫明珏似乎是了却一件心事,一放松下来,身子便不稳的晃了晃。
一边站着的皇后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南宫明珏,眸中尽是焦急,道:“皇上,你怎么样了?”
南宫明珏深深的看了皇后一眼,最后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无碍!”
皇后顿了顿,最后沉默的扶着南宫明珏坐下。
南宫明珏强打起精神,看着朝中众臣,缓缓的道:“今日恰逢重南使臣也在,另一件大事,也该定下来了。”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的心再次钓到了嗓子眼。
知道南宫明珏这是要说储君的事情了!
皇后就站在他的身侧,此刻握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南宫明珏。
南宫明珏侧着头没去看皇后,而是对下面站着的南宫忆双道:“忆双,跪下。”
南宫忆双懵了,皇后脸色变了,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就连无情,都有些诧异的看向上面的南宫明珏。
南宫忆双没动,南宫明珏又喊了一声:“忆双,跪下。”
无情见南宫忆双仍是一脸懵的样子,叹了口气,伸手推了推南宫忆双,低声道:“大殿之上,莫要让皇上为难。”
南宫忆双此刻才如梦方醒,回头看了眼无情,然后走过去直直的跪在了大殿中央。
南宫明珏点了点头,一伸手,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婢女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圣旨,开始念。
通篇读下去皇后就听清楚了一句话:立长公主南宫忆双为储君,待朕百年之后,可继朕之大业!
皇后呆愣愣的看着那宣读圣旨的婢女,眼睛里快要瞪出血来。
这圣旨,是何时写下的?
自从南宫明珏病重之后,一直便是她贴身照顾,没有让任何人接近。
这样重要的传位诏书,又是怎样流出去的?
盯着那婢女看了半晌,皇后的心一点点的变得冰冷。
这个婢女,皇后是认识的,还在年少时。
当年,这婢女,可不就是伺候在无双公主身边的那个婢女吗?
无双公主离开之后,这婢女便随了南宫明珏。南宫明珏待她甚为亲厚,更是极度信任。
她虽没有嫔妃之位,但是地位却比嫔妃不知高了几何。
这宫中的嫔妃见到她,还得客客气气。
无他,连南宫明珏都对她客客气气,她们这些嫔妃,能不客气吗?
她真是没想到,南宫明珏竟是对她信任至此。
早早立下传位诏书,谁也不给,就给这个丫头保管着。
为了什么?就因为她曾经是侍奉无双公主的婢女?一个婢女,便能比她们这些陪伴他多年为他生儿育女的人更加重要吗?
皇后死死的咬着牙,待到那婢女宣读完诏书退到一边之后,皇后的视线仍旧死死的盯着皇后。
那婢女不卑不亢,抬眸看皇后一眼,连眼神都没变化一下。
她曾经追随无双公主去过安定城,亲眼见过公主将那欺辱她之人千刀万剐凌迟过的。皇后这样的威慑或许别人怕,但是她却是不怕的。
皇后见她如此神色,脸色更加难看了。
而此刻跪在大殿中央的南宫忆双只觉得眼前发黑。
手中握着传位诏书,宛若握着一个烫手山芋,让她恨不得立马扔掉。
静默半晌,朝中倏然间有人道:“皇上,此举不妥啊!”
南宫明珏淡淡的道:“怎么不妥?”
“长公主为女子,怎能立为储君?”
“可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女子不能为帝。”
那朝臣愣了一下,又道:“可、可是纵观安川千年历史,从无女子为帝的先例啊!”
南宫明珏神色淡淡的道:“那朕就开这个先河,从今起,安川的历史上将会书写女子为帝的历史新篇章。”
那位老臣被哽了一下,心中仍旧是认为不妥,却又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词汇。
南宫明珏看向各位朝臣,冷冷的道:“朕的三个孩儿,朕最为了解。俩子一女中,唯有忆双德才兼备,有治国之能。这安川的百年基业,朕交给她,才能放心!”
正文 第746章 :你要想清楚
南宫明珏一意孤行,要将这安川的万里江山交于长公主南宫忆双之手。
朝堂之上,纵使皇后和朝臣如何反对,南宫明珏就咬死了不松口。
到最后,重南使臣淡淡的一句:“众位大人如此反对长公主登基为帝,可是瞧不起女子?”
众人:“……”
就算是瞧不起,也不敢当着你的面说啊。
重南惯出女皇,且代代不输男儿。
他们要真说一句女子不如男,怕是重南一言不合便要兴兵征讨安川,为他们的女皇讨上一个说法。
因着重南使臣的这一打岔,堵住了朝臣的嘴。
南宫忆双为储君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待到众人都下朝,南宫明珏也在婢女的搀扶下离开之后,南宫忆双还捧着圣旨跪在大殿之上,脸上一片呆滞。
无情靠着大殿柱子看了她许久都不见她起,最终叹了口气走过去在南宫忆双面前蹲下,道:“你打算跪到什么时候?”
南宫忆双转了转眼珠,喃喃的道:“皇叔,我这是在做梦呢吧?”
无情对皇叔这个称呼牙疼了一下,时候道:“是,做梦呢!现在该醒了。”
南宫忆双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无情,看着看着,突然间红了眼眶,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颗大颗的往下砸。
无情:“……”
他不怕女人,但是怕女人哭。
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熟悉的南宫忆双。尤其是,南宫忆双刚刚还成了他的未婚妻,下月初便要完婚。
无情抓了抓脑袋,道:“你别哭了,丑死了。”
南宫忆双哪里还顾得上丑?当下哭的惊天动地,抽抽噎噎的道:“皇叔,你看见了吗?你看见母后看我的眼神了吗?”
无情:“……”
南宫忆双:“她恨我,她恨我啊!她恨不得我去死,恨不得立刻杀了我!你看见了吗,看见她的眼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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