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心念念的想着,只要自己能等,南宫明珏终有一日会回心转意,会看到还有一个她站在他的身边,会体谅她一片苦苦痴恋之心。
但是,一生快要走到了头,她也没盼到他的回心转意。
皇后身子晃了晃,心灰意冷。
转过头看向南宫明珏,缓缓的道:“如今,你可满意了?”
南宫明珏不言,只沉沉的看着她。
皇后走近一步,在南宫明珏床边跪下,仰头看着这个自己爱慕了一生的男人,缓缓道:“陛下,如今你可满意了?将这皇位给了你疼爱的忆双,将忆双嫁给了你爱之人的儿子,你可觉得夙愿得偿,可觉得心中快活了?”
南宫明珏缓缓的摇了摇头,眸中有着沉痛。
“你觉得,我让忆双嫁给无情,是为了让忆双了我一生未偿的夙愿?”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南宫明珏果断的道:“我心中却有夙愿未了,也却是心中唯能容下无双一人。但是忆双之事,却并非因此。”
皇后仰头看着她,道:“那你是为何?”
南宫明珏垂眸看着她,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皇后,我这些年可有亏待过你?”
皇后:“……未曾!”
南宫明珏一身之中少有嫔妃,后宫的几个,也是不得已的政治婚姻。
即便如此,南宫明珏对她也可称得上是专宠了,数十年如一日。
敬重与她,对她好。
只是,他不爱她!
而她最想要的,便只是他的爱而已。
南宫明珏叹了口气,低声道:“皇后啊,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努力,只是,我办不到啊!”
皇后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到了后面,渐渐的泣不成声。
南宫明珏看着皇后哭,心中酸楚,眼眶也渐渐的泛红。
感情的事情,又怎能说得清呢?
他年少时遇见无双,她便入了他眼,进了他心,从此再难抹去。
不管他如何努力的想要爱上别人,但是终究还是失败了。
一眼万年,从此一生。
皇后对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南宫明珏也不劝阻,一直等到皇后的哭声渐歇,才伸手缓缓的摸了摸皇后的后脑,低声道:“忆双之事,你莫要怪我。”
“皇儿才能如何,是我心知肚明,他撑不起这安川的江山,更镇不住那满朝的文武。忆双,是最合适的人选。”南宫明珏缓缓的道:“而且,忆双心地善良,在她登位之后,定然会好好赡养你,照顾她的两个阿弟。如此,南宫皇室安,安川才能稳定。皇后,你可明白?”
她明白,她怎么能不明白?
一手将她养大的爷爷曾经权倾朝野,自小在爷爷的熏陶下长大的她,又怎会不知这些弯弯绕绕呢?
南宫明珏看她神色,继续道:“至于无情……全然是巧合。我让他们成亲,也实在是无奈。无情那孩子,非池中之物,又有重南储君的身份。也唯有他,才能帮助忆双站稳脚跟,震慑朝臣,并非你口中所言,为我偿一生夙愿。”
这算是给了皇后一个解释了。
但是皇后的心却从未有过的冰凉。
南宫明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更是将南宫忆双托付给无情。
他这般着急,究竟是为了什么?虽然心中有数,皇后仍旧不免眼前发黑,心中沉痛。
南宫明珏见她如此,心中也是难受。
对这个发妻,他心中始终是愧疚的。
即便给了她再多,到头来也终究给不了她最想要的爱情。
他终是负了她!
正文 第748章 :不能后悔了
皇帝靠着一口气,愣是撑到了南宫忆双和无情大婚之日。
这一日,整个皇宫张灯结彩,长长的红地毯从大殿之上一路铺到了南宫忆双住的寝宫。
皇帝整个人恍若一下子病痛全消,穿着新衣,精神抖擞的坐在龙椅之上。
皇后的面色却不怎么好,精神有些萎靡,眼底的黑眼圈很重。
这些时日,她突然间安静下来不在找事,甚至很少到南宫明珏的面前去晃悠。
但是,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皇后每夜每夜都在皇帝门外守着,多数时候一守就是到天明。
大殿之上,重南使臣站在最前,面带微笑的看着大殿中央的人。
无情一身红衣,特意拾掇拾掇,整个人恍若会发光一般,芝兰玉树,风流倜傥。
纵然不是重南的储君,靠着他本身的这份气度,也足以配得上这安川的长公主。
所有的人视线都看着大殿之外,翘首以盼。
过了一会儿,门外陡然间响起脚步声。守在殿外的奴才高声唱喝,公主到了。
无情少有的心跳漏了一拍,转过头看着长长的红毯。
红毯的尽头,一人凤冠霞帔,在宫人的搀扶下正缓缓的走来。
无情深吸一口气,看着南宫忆双一步一步的走近,竟是生出了两分紧张的感觉。
不等南宫忆双走近,无情鬼使神差的往前迈了几步,抬手牵起南宫忆双的手,与她一同走接下来的路。
盖头下的南宫忆双有片刻的诧异,耳朵尖不自觉的染上了一抹红霞。
一边的宫人眼角含笑,识相的退到了一边,将南宫忆双放心的交给了无情。
龙椅之上的南宫明珏看着这一幕,笑容不自觉的蔓延到了眼底。
他觉得,自己的女儿能幸福。至此,对这个女儿的愧疚也就能少一点。
一生到头,他总算是为她挑选了一个能让她幸福的夫君。
站在他身边的宫女,眼光泛着泪的看着无情,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别的什么人一般。
无双公主的儿子,当年还是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儿,一晃眼也就长大成人了。
他有着父亲的美貌,娘亲的洒脱飞扬的气质,如玉般的少年。
若是公主殿下能看到此情此景,会有多高兴?
她侧过头,抹了一把眼泪,唇角带着笑意。
有太监手持站在殿前,高声唱和。无情就那么一直牵着南宫忆双的手,走完了整个礼仪过程。
待到礼毕之后,南宫明珏在婢女的搀扶下从高台之上走了下来。
他在南宫忆双的面前站定,伸手牵起南宫忆双的手,低低的道:“忆双,你可怨父皇?”
盖头下的南宫忆双在南宫明珏走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泪流满面。
此刻,她缓缓的摇摇头,低声道:“不怨!儿臣知父皇乃是迫不得已。”
“好孩子。”南宫明珏的眼眶也有些发红,道:“父皇自私,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不苦!”南宫忆双低声道:“父皇疼爱,儿臣感念在心。父皇放心,儿臣在一日,定当谨记父皇教诲,完成父皇的嘱托。”
南宫明珏见她如此,心中苦涩。轻轻地拍了拍南宫忆双的手,缓缓的道:“不管如何,父皇盼着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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