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和风丽日,温暖溶溶。
“父亲听哪一位同僚说的这话?”冯淑嘉笑道,说着上前给冯异斟了杯茶水递上去,眨眨眼睛,调皮又机灵地提醒道,“父亲您可不能被别人给骗了,我才没有说过要和别人合伙做生意呢!”
冯异闻言心底一松,脸上的笑容便漾开了。
他就说嘛,他的女儿不仅能干,而且还十分聪明,怎么会小小年纪地就大喇喇地说要和别人合伙做生意什么的?
女孩子嘛,就该娇养着,十指不沾阳春水,只管幸福快乐地生活就成了!
冯异心里自得,只觉得手里那盏女儿亲手斟得茶水比之平时格外地香甜,端起茶盏就要一饮而尽。
“女儿怎么会和他人合伙做生意?”冯淑嘉笑眯眯地接着说道,“即便是和合作,那也是他们出资享有分红,咱们掌控着店铺,拿大头嘛!”
“噗——”
冯异一口茶水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就蓦地喷了出来。
好在冯淑嘉机警敏捷,这些日子以来又在张护院的指导下学会了点花拳绣腿,快速地后撤一步,身子一扭,避开那铺面而来的茶水。
但是桌案边的书籍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上面茶渍斑斑,还有茶水珠子滚动滑落。
“哎呀!”
冯异一声惊呼,连责备冯淑嘉都来不及,慌忙俯下身去,直接拿袖子去擦书籍上的水渍。
这些可都是他废了老大的心血弄来的各类兵法、舆图,都是宝贝,半点都损毁不得!
冯淑嘉见状,忙也拿出帕子擦书籍上的茶渍,连连道歉:“对不起,父亲!”
早知道这些书籍对于冯异来说这么重要,她绝对不会一时心痒,像小时候一样逗耍冯异,和他撒娇耍混蛮缠的。
父女俩一阵忙乱。
好在抢救及时,书籍又大多在合着,外面又包有封皮儿,所以那些兵法舆图并无半点损毁。
冯异一面翻看着,一面长舒一口气:“幸好幸好……”
说罢,又瞪了冯淑嘉一眼,教训道:“你以后再说话可不带这样大喘气儿的!好在我反应快!……唔,还有你也帮了不少的忙。”
语气无奈又宠溺,哪里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冯淑嘉眼圈微微一红,唇角却扬得高高的,脆声回道:“我记住了,父亲!”
冯异见状摇摇头,嘴里低声嘟哝一句:“女孩子啊,长大了,就让人看不懂……”
又想哭,又是笑的,搞不清楚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经过这小一段插曲,父女俩和乐融融的,哪里还有先前一问一答的紧张气氛。
冯淑嘉这才开口解释道:“父亲,我并不是打算接受任何的合资入股的。
我只是看在这么多年,您不在家,母亲她一个人要打理家务产业,还要教养我们姐弟几人,很是辛苦,多亏了李夫人她们一路以来的照拂,所以便想着如今咱们的成衣铺子红火起来,如果大家有意的话,就以合资入股分红的方式来回报她们一二,也算是全了父亲和部将、母亲和近邻们的一片情意。
谁承想,这话越传越邪乎,到了您的耳朵里,竟然被传承我想要和人合伙做生意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徐徐诱之
冯淑嘉说罢摊摊手,神情十分无奈。
声势这么闹得这么大,正是她所需要的,但是流言传成了这个样子,也非她力所能约束的。
冯异听完冯淑嘉这番解释,一脸欣慰,早忘了自己之前想要告诫冯淑嘉做一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安静美女子的话,闻言连连点头赞道:“知恩图报,义气当先,不愧是我的女儿!行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将来若是有需要用得到爹爹的地方,嘉儿只管明言!”
面对这样大包大揽的父亲,冯淑嘉心里又暖又甜,恍惚间便回到了前世被李景和冯淑颖算计之前,脆声撒娇道:“那咱们可就说定了,答应了的事情,父亲可不许再反悔!”
说罢,还像小时候一样,伸出了小拇指,一脸的认真。
被如此娇软的女儿全心依赖,冯异高兴地呵呵直笑,不住地点头应道:“好好好!”
说着,便十分郑重地和冯淑嘉勾了手指,定下契约。
白氏得到消息之后,嗔怪冯异:“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呀,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怎么能被孩子牵着鼻子走呢?”
话虽如此,也并没有见多少责怪之意。
不知不觉之间,原先一力坚持要往世家大族上靠拢的想法和规矩,渐渐地被冯淑嘉影响改变了。
说到底,一家人在一起,不就是图个平安喜乐、团团圆圆嘛!
冯异见白氏并未真的生气,心下松了一口气,坐在床头,笑呵呵地与白氏说道:“做父亲的,当然是要顶天立地,给儿女撑起一片天,让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一副理所当然、十分荣耀的语气。
白氏气乐了,转念又一想,忍不住庆幸道:“还好嘉儿乖巧懂事、体贴孝顺,否则遇上你这样毫无原则宠溺她的父亲,她再不知自律骄纵跋扈,只怕她就要成为第二个‘贞慧郡主’了!”
“贞慧郡主?”冯异拧眉,“可是恩师的幼女?”
白氏点点头,叹息一句,将贞慧郡主仗着汾阳王的威势和宠爱,嚣张跋扈,连寿阳公主这个当朝第一公主都敢往死里怼的的事情略略提了提,末了叹息道:“咱们家的门头可没有汾阳王府的高,否则嘉儿也不至于因为得了寿阳公主的喜爱,就被贞慧郡主揪着不放,处处借机打压了……”
谁家的女儿都是父母掌上明珠,凭什么贞慧郡主就能仗着身份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冯淑嘉?
她和冯异虽然念着汾阳王的恩德,却不能因此就放任贞慧郡主欺负冯淑嘉而不管不问。
“她连嘉儿也欺负了?”冯异皱眉,语带迟疑,“恩师一向宽厚于我,他的女儿,即便是不亲厚嘉儿,总也不至于欺负嘉儿吧?”
“我还能骗你是怎么的?”白氏白了冯异一眼,没有好气地嗔怨道,“嘉儿可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地生下的女儿!我难道能盼着她被人欺负不成?”
白氏说着,横了冯异一眼,扭过头去,半真半假地闹别扭:“幸好我没有在信件里说过那些事情,否则只怕你在回信里连我都要怀疑教训了!”
“那哪儿能呢!”冯异一见白氏动了怒,慌忙携了她的手,笑呵呵地顺着她的话问道,“你和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氏原本也不是真的生冯异的气,只是一时为冯淑嘉不平罢了,闻言娇嗔地飞了冯异一眼,将之前在寿阳公主府赏荷会上的事情一一说了:“……原本贞慧郡主还特地下了帖子,邀请嘉儿去榴花会的……结果因为拿出了林驸马的遗作,惹了寿阳公主大怒伤怀,嘉儿便趁机告辞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灾难或是陷阱在等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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