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丘如意心中大急,偏又不好直白解释,免得越描越黑,不由急得满面通红。
却不想,她的表现,倒恰好似是印证了这一点。
这在丘如意急切间没有主意时,幸好丘若兰出来解围解释了一句。
丘如意听了,虽心中恼恨丘若兰没轻重害自己出了丑,但到底是在别人家做客,也不好争辨,况且她总算是帮自己洗了点嫌疑去,便勉强笑道:“不怪妹妹,是我自己没看清撞了屏风,惊扰了大家,还请夫人见谅。”
卢国公夫人见丘若兰小小年纪反应机敏,极力维护丘氏脸面,不由暗自点头,听到丘如意之语,便笑道:“都是自家人,谈什么惊扰不惊扰的,谁还没个失手处,倒是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家,可碰疼了没有?”
丘如意忙道:“倒没觉得疼,就是不知有没有把屏风摔坏了。”
卢国公夫人笑道:“只要人无事,屏风不值什么。”
于氏在丘若兰出声后,便决定暂不开口,静观事态变化,哪知却在一转眼间,看到安世诚红着脸从女儿身上收回目光,不由心中生疑,细看后,才发现女儿胸前被茶水浇湿了,不由暗骂这安世诚的眼光也太毒了些,而自己也太粗心了。
于氏急忙走到女儿跟前,对卢国公夫人笑道:“她自小就笨手笨脚的,幸好是在夫人这里,不然又要闹笑话了。”
卢国公夫人看见于氏挡在丘如意的跟前,这才意识到丘如意衣衫上沾了水,不由转眼看向儿子,就见安世诚已经带着弟弟走出房去,便命着带着丘如意去别间换衣。
等到丘如意换衣回来,暖阁中又是一片祥和,丘如意悄悄坐在一边,丘若兰仍再三地悄声向丘如意道歉。
丘如意便有些不耐烦,说道:“什么可紧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丘若兰眼光扫到常妈似是皱眉看丘如意,便不再节外生枝闭了口。
丘玉娟自丘如意发生意外后,便一直留心观察丘若兰,此时便下定决心,等回到家中,一定要和丘若兰好好谈一谈。
于氏妯娌原本是打算坐一会便告辞的,没想到卢国公夫人竟然留了饭,便只好客随主便,直到午后方才告辞而去。
送走客人后,卢国公夫人歪在榻上,与常妈闲话歇息。
“你所说果然不借,这丘家的女子还真有几个能入眼的。”
常妈笑道:“如此说来,夫人心中已决意选定丘氏女做少夫人了。”
卢国公夫人摇头叹道:“不然又如何呢?刘氏步步紧逼,惹是真把那个刘婷迎进门来,这个国公府再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如此,我倒不如寻个可人意儿,家世低,也比后患无穷好。前段时间有人在太后娘娘跟前吹风,说咱们家对救命恩人太凉薄,咱们家本就靠着太后娘娘才走到今天这般荣华,那人如此说,实在是诛心的很。”
常妈便笑道:“太后娘娘向来英明,定不会被小人迷惑的。”
“但愿如此,到底还是防着些好。”卢国公夫人揉揉眉心,问道:“你看今天那三位如何?”
常妈笑道:“夫人心中自有主意,再不行就问大公子的意思,奴婢的可不敢点评未来的少夫人。”
卢国公夫人便笑道:“你少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偏要你说一说。”
常妈也笑:“夫人何必难为奴婢,反正那位丘如意小姐是不适合了。”
第一百章 姐妹摊牌
常妈原本对丘如意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丘如意进了卢国公府后,卢国公夫人便有意无意地冷落她,而她却似无知无觉,从头至尾,面上既不沮丧也不试图献媚于上,只管泰然自若地立在一边。
这一切都被常妈看在眼中,便暗暗记在心上。
丘氏三姐妹中,丘玉娟最好,胜在气度不凡,丘若兰次之,则是聪慧柔美,但丘如意的宠辱不惊,亦自有其可贵之处。
哪知后面便出现屏风倒地之事,虽然丘若兰帮着打了圆场,常妈却不太相信,心里直认为是丘如意终于按捺不住露出了尾巴。
为了印证这个猜测,常妈还特意抽了空问里面伺候的丫头。
丫头便道,当时丘若兰和丘如意之间确实有点小动作,不过那时丘如意也确实有些奇怪,面上变幻不定,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这才导致她受惊之下,动作过大,把屏风给撞倒了。
常妈便认为自己所料不差,又想到明明是丘如意自己心怀鬼胎这才出了丑,后来却反而对为她打圆场的丘若兰没好脸色,倒似是有点仗势欺负弱势的堂妹之嫌。
故当卢国公夫人问她话时,常妈便直言不讳率先把丘如意给排除在外了。
卢国公夫人听了,正合了自己的心意,便笑道:“她的才貌本就比她两位族妹差些,如今看来,她的性情亦是莽撞急切了些,不是国公府儿媳之选。目前她的两位族妹看着倒也好,只希望别再出什么差子,不然又得重新一个个看下去,诚儿的亲事又不知要耽搁到几时呢。”
常妈听罢点头赞同。
此时丘家众人也已经回到家中,王巧儿早就笑吟吟接了出来,一边又问婆母今日国公府之行如何。
丘如意为今日在国公府出丑,颇是不好意思,又嫂子如此问,脸上便发烧红了起来。
王巧儿见了,情知有异,但话已出口,不能收回,只好假装没看到,心中暗自打点话语,想要转了话头。
于氏便含糊其辞地敷衍几句,直道卢国公府待客极为热情。
段氏等人心知肚明,亦不提丘如意出丑之事,只交口称赞国公夫人的和蔼可亲。
王巧儿知趣,顺势笑道:“也是我心急,自小也从没进过皇亲国戚的府第,便只管打听,却忘了你们俱身心劳累,婶娘妹妹们先去歇息,等休息好了,再细细讲给我听听,也长长见识。”
众人便陆续回房歇息。
于氏看着满脸红霞的女儿,笑道:“今日之事,你也不必太在意,谁还能一生不出点意外,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以后行事注意些就是了。你也累了大半天了,回房歇息去吧。”
丘如意听了,心中顿安,又看母亲面上似有疲态,便笑道:“女儿明白,只是当时怪臊的,等再过两日,大家都忘了,也就好了。母亲好好歇息一下吧。”
这边丘如意走出房去,于氏却没上床休息,而是坐在一旁自言自语道:“这个安世诚身边连个丫头都没有,倒真有些怪,是他自小贫寒故此不习惯人伺候,还是为了那年他作出的承诺?”
于氏却又摇头否决道:“这必是个巧合。他那时才不过七岁,还是个孩子,又是按着他母亲教的话说的,如今十数年过去,怕早就忘的干净了,况且当日又拒了他家的求娶之意,越发没有必要守着这个承诺了。”
于氏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中猜测,说不定是卢国公夫人故意那样说的,以此让自己懊悔当年拒亲之事。
于氏想到这里,心静又平静下来,口内暗道:“这也没什么可让人钦慕的。此时没丫头,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国公府大公子,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正妻的,他家又身处高位,将来纳几个妾侍,也是寻常事,他妻子还敢管他不成。倒还是低嫁更能拿捏着夫家的人。”
52书库推荐浏览: 帘卷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