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意心里暗惊,有了不好的猜测,又见父亲一改往日食不语的性子,对自己比平常和颜悦色了很多,而且时不时冲自己温和一笑,说两句关心的话,弄得丘如意心里毛毛的,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而丘如源也从父亲那里得了卢国公求亲一事,当时就把他惊的半天没说话。
他便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安世诚竟然舍丘玉娟和丘若兰,而求娶自家妹妹,尤其是在发生昨天事情之后,安世诚还能上门求亲。
丘如源暗道,或许是卢国公夫人看上了自家妹妹,安世诚身为人子,也只有从命的份了。
丘如源这样一想,在同妹妹说话,便免不了教导妹妹要多读女戒安守女子本分。
王巧儿没想到丘如意会有此造化,真恨不得时光倒流,此时便满腹心事,只管想着如何补救姑嫂关系,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丘如意见兄嫂表现如此迥异,知道定是被自己猜着了,不由对父亲有了意见。
若是往日,丘如意早就发问闹腾了,不过经过这半年连番的历练,丘如意早非昔日单纯莽撞的她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丘如意咬咬牙,压下心底的情绪,笑容满面地回应着父亲的关怀,以及兄嫂的关爱。
等到晚饭一结束,丘如意等了半天,也没寻着能单独同母亲说话的机会,只好怏怏不快地回房歇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于氏送丈夫出门后,于氏娘三个便由丘如源护送着离京还乡。
丘如意见母亲仍闷闷不快,却因为王巧儿也正坐在车内,一时不好开口向母询问,只得暂时忍耐。
于氏看一眼正沉静坐在一旁的儿媳,再看一眼在旁抓耳挠腮的女儿,不由使劲瞪一眼女儿,说道:“女孩子家家的,应该清闲贞静,动静有法,哪象你坐没坐样,站没站样的。便是不会,也该向你嫂子学一学仪态。”
丘如意知母亲心情不好,不敢争辩,忙正襟危坐。
倒是王巧儿从旁打圆场道:“妹妹年纪小,人也活泼伶俐,正是她的讨人喜爱之处,况且这里只有母亲和儿媳,并无外人,倒也不必如此拘谨着她。”
于氏已经对王巧儿有意见了,如今见她如此主动维护起女儿来,知道是国公府的亲事起的作用,心中冷笑,只是看在王巧儿肚子的份上,不便多说什么,便只管闭上眼睛养神。
王巧儿得了冷脸,心中暗叹一口气,谁让自己棋差一着,只希望将来自己能一举得男,说不定自己的状况会好一些儿。
车内一时鸦雀无声,于氏自在心里暗叹:女儿这个性子,也不知将来能否适应国公府的生活,倒是昨天丈夫刚推迟了订亲之事,今天自己就急匆匆往家里赶,卢国公夫人不说自己原本计划如此,怕要嘲笑自己欲擒故纵了。
于氏猜想的不错,卢国公夫人听说于氏母子一早离了京,不由得意地对卢国公父子说道:“我就说丘家早巴不得结下这门事,偏还要装模作样,想欲擒故纵自抬身价,如今真是打着自己的嘴巴了:生生把个亲事往后拖延,偏又怕错失这门亲事,这才赶着回家给次子订亲,好早日让咱们上门去提亲。”
卢国公不由摇头笑道:“你们女人就是想的多。”
原来昨日卢国公回家把事情一说,卢国公夫人便颇有些不忿,她都自降身份求娶丘家女了,丘家竟然还敢在那里摆架子,应不应下亲事,也给个痛快话,还非得先兄长再妹妹,就不怕自己反悔,他家女儿今生再想寻这门亲事,却是不能够了。
卢国公倒没这个心思,有的人家不拘礼,看着合适的就订下亲来,但有的人家就非按着长幼排序订亲事,反正丘荣已经答应了,只是推迟些时间罢了。
安世诚心中对丘荣也颇有微词,答应就答应,怎么还推迟几个月呢,这没订下来,总归不是自己的人啊。
此时见母亲也似不满,安世诚便道:“这可不算打嘴,母亲何不就派了媒人去提亲,丘家应了下来,这才算是真如母亲所言呢。”
卢国公夫人却不肯上儿子的当,笑道:“咱们不急。现在天气暖和,山野风景极佳,也该去秋枫山庄住些时日,不然倒白白辜负了那里的美景。到时再邀上几位夫人小姐同赏,就有她们丘家急的了,不愁她们不主动上门商议。”
安世诚见母亲主意已定,只好出去命人两处收拾妥当,好早日去顺阳城。
再说于氏母子在下午时分,就回到了顺阳城,丘如海早就备好了接风酒,一家人倒是热热闹闹团聚一回。
饭毕,于氏便命王巧儿回去歇息,丘如源也一并去了,丘如海知道母亲赶路困顿,也忙告辞而去。
于氏看着女儿笑道:“我看你倒是蛮精神的,若是不累,就陪母亲一会儿,我看你这一路上也憋得怪难受的,赶紧把你肚里的话说给母亲听吧。”
第一二五章 周康亲事
丘如意等了这么长时间,好容易有母亲独处的时刻了,便也不废话,直接问母亲道:“是不是父亲准备学那府的伯父,要在京城纳个妾侍?”
于氏愕然,她万没有想到女儿憋了一天,竟是问了这么一句匪夷所思的话,不由好笑道:“你怎么好端端地想到这里来了?”
丘如意心中暗道,这太容易猜了。
父母一向恩爱,他夫妻二人从来都是共进退的,如今父亲喜成个花,母亲这里却心事重重,她能想到这里,也是很正常的。
虽说女子在家从父,但在丘如意心里却是和母亲最亲密,此时便向母亲献计道:“不知父亲这妾侍是婢妾还是良妾?若是婢妾,这就好办,直接叫回来放在母亲院里,就当多了个使唤的丫头。若她是个本分,家里也不缺她这份口粮,若是轻佻张扬的,直接发卖了就是了。倒是良妾,却有些不好办……”
于氏见女儿眉头紧皱似在苦苦思索,心中生了些感动出来,口内却轻斥道:“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的。刚管了你大哥房里的事,如今还想插手到母亲这儿,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丘如意便道:“我又不是闲着没事找事,我可是为了这个家好。大哥若是年纪轻轻沉迷女色,将来怎么建功立业,父亲亦是方方正正一辈子,没想到临老入花丛,晚节不保,必于他仕途有碍。”
于氏忙止道:“越说你倒越来劲了。这些事也是你能管的,再说并没有你父亲纳妾一事。”
丘如意疑惑道:“这就奇怪了,为何父亲看着一脸的喜事盈门。母亲却满脸心事呢。”
于氏含糊道:“现在还不到时候,该你知道的,时候到了,母亲自然会告诉你的。”
丘如意忍不住嘟囔道:“也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害我瞎想了一个昼夜。”
“天坍陷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呢,你操的什么心。”于氏拉着女儿笑道。想起方才丘如意对纳妾一事的反应,于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安世诚虽承诺不纳妾。却是在孩童之时,这话便做不得准,就是现在看他一副守诺的模样,可谁能知道他将来不会改了心意呢。再说了在他这等家世上的子弟,不纳妾还是件有*份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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