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听母亲说,安世弘已经去丘府请过罪了,说是被人陷害的。
据说,丘若兰也要以死表清白,幸发现的早,于性命无碍。
倒是丘玉娟不忍自家姐妹白白丢一条性命去,也知自家夫婿的清白,便主动提出自己出嫁后,许丘若兰为安世弘良妾,也是她夫妻为丘若兰无端受牵连的补偿。
丘如意眼睛看得真,不过是一床棉被遮了丑罢了。
她不知安世弘到底是什么样品行的人,但丘若兰这里决不清白。
丘若兰的轻浮浪荡,旁人被她表面的美貌温柔所迷惑,真当她是个知书识理的人。她却实实在在过领教多次,所以这次的事件上,丘如意相信她决非全然无辜。
不然也不会应下为人妾室。
真若是清白,以丘若兰的七窍玲珑心,还有什么解决不了了,便是一时无法化解,大不了先回乡下避一避,清者自清,过一阵子再寻良缘就是了。
这做了安世弘的妾,事情真就再也说不清楚了,丘若兰是何等聪明的人,岂会想不到这些?
除了她本就是如此谋划的,别无理由可以解释她的行为了。
第二零九章 世弘请罪
丘如意就纳了闷了,这丘若兰怎生得如此下贱。
当日欲抢安世诚,今日抢了安世弘,天下男子何止千千万万,京城权贵家的少年郎亦不少,她怎么就只知道盯着自家的姐夫看。
知她有鸿鹄志,知她一心攀高枝,原也是人之常情,况且她本就是一等一的美人。
只是天下富贵之家多的是,京城亦不少权贵之家的少年郎,也不出去寻摸一下,就只知抢权贵出身的姐夫,徒惹人嘲笑,丘氏有此女,祖宗地下有知,怕要气活过来了。
还假惺惺寻死,怎么不死了呢。
不是丘如意恶毒,实在是丘氏百年世家,还真没有堂堂嫡小姐给人做妾的,又不是穷得过不下去了。
偏还是给自家堂姐夫做妾,亏她还有两个举人哥哥,也不为他们想想。
卢国公夫人见丘如意一脸脑羞模样,倒笑了起来:“家大业大的,什么样人没有。我当日看你姐妹三人皆是好的,虽说丘若兰有些不大稳重,到底也是年小的原因。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呢。说不得,真是安世弘行为不检点,被有心人拿了错处。”
丘如意强笑道:“也许吧。毕竟他也曾胡闹过些时日。说来,还是您和父亲教子有方,夫君就很好,哪里也让人挑不出错来。”
卢国公夫人闻言,不由思及这几年宗室子弟的所作所为,越发自豪自己两个儿子的懂事上进,笑道:“不是我夸口,宗室子弟中,论读书上进,还真挑不出几个能及得上他兄弟二。这些年安逸了些,哪家子弟没闹几个笑话出来……过一段日子就云消雾散了。你这暴性子得改改,还指着你劝玉娟呢,你倒气得脸青脖子红的。”
丘如意不由笑了起来,婆媳二人不再提及此事。
第二日,银楼的掌柜一早就来了。
丘如意见自己果插上手,便辞了婆婆,坐上车接了于氏,母女坐车上一路闲话往丘铭府上去了。
段氏和丘玉娟迎在二门上。
段氏倒也罢了,当家多年,自不会让人从脸面上看出自己真实的心思。
丘如意细看丘玉娟,发现她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异端来。
妯娌姐妹厮见过,说说笑笑进了内院。
吃过茶,段氏和于氏妯娌一处说话,丘玉娟则请了丘如意到自己房中。
丘如意原本打叠了一肚子的话,及至见了丘玉娟,却见她芙蓉面上时时语笑宴宴,一派轻松自然,又素知她非寻常闺阁女子,一时倒不知该不该劝解,又如何劝解。
丘如意笑道:“我也不知说什么才好,看你现在这样,也就放心了。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别让那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就是了。”
丘玉娟云淡风轻,笑道:“你都嫁了人,还没学好为妇之道。男子三妻四妾的,算得了什么。只不过同出丘氏,我们丘氏女名声上都不好看罢了。看你的样子,恨的什么似的,还以为是抢了你的夫婿去呢。”
丘玉娟出言调侃自己,丘如意笑了笑。
丘若兰当日所行之事,丘如意也懒得开口说,若不是安世诚自身行的正,未必不会被抢了。
当然这话也不能守着丘玉娟说,不然,倒像嘲笑安世弘不如人了。
笑过后,丘如意想到丘若兰的手段,还真有点替丘玉娟担心。
丘若兰一向志向高远,大有将丘氏女儿都踩在脚下的意思,她狗苟蝇营了多时,却跑到丘玉娟面前去矮一头的妾室,怎么看都不像是丘若兰的手笔。
越是看不明白,越是危机所在。
丘如意深怕丘玉娟轻敌,吃了丘若兰的暗亏,便提醒道:“你也知道她一向心大有谋算,又是良妾,可要小心别着了她的道啊。”
“你在她手上吃过什么暗亏,值得你这样小心。再说她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妾罢了,有了这次的事,这一世也就这么着了,再翻不出花来。”丘玉娟知道丘如意的好意,却从没将丘若兰放在眼里。
可这世间妾和妾也是不一样的。
寻常人家的妾,说破天也就是半个主子,可若是帝王家的妾,可就不好说了。
莫非是丘若兰慧眼识人,知道安世弘将来会有大作为?
丘如意心中一动,清亮的丹凤眼低垂下来。
丘若兰心不正,丘如意却不得不承认,她总算是有些本事的。
这次说不定就是奔着安世弘的远大前途去的。
皇帝家以妾代妻的例子可是不少。
丘如意看一眼丘玉娟,越发觉得她仪姿不凡,说不定真是个有大造化的。
丘玉娟和丘若兰身上皆有些古怪,丘玉娟俨然成竹在胸,丘如意暗叹,罢,罢,她都不急,自己急个什么劲儿。
不过,到底姐妹一场,丘如意决定最后一次提醒她:“我知道你一向是个有成算的,既然如此,也不担心你,只是白白提醒你一句:别看她年纪不大,一肚子的坏点子,最是不要脸不要皮的,对付着只有小心再小心,不然阴沟里翻船,都没地方哭去。”
丘玉娟闻言,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
前几日,安世弘亲自跑来向自己请罪。
说刘氏一族如何恶毒,见不得他好,处处陷害他,上一次与秦家的亲事,这次与丘若兰之事,都是刘献所为。
偏刘献有刘太后撑腰,谁也拿他无法,只能暂且忍耐。
只是可惜了丘若兰,无辜受牵连,着实对不起她。
丘玉娟只能呵呵了。
安世弘一心谋求那个人上人的位置,现在这个丘若兰也不知是何方鬼怪,能知将来,又上蹿下跳,一心攀附权贵,安世弘岂会不知,又岂会放手?
自己行事先不检点,就怪不得被人拿了把柄,揭了出来。
不过,虽说安世弘没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丘玉娟倒也不恼怒,反而十分的理解他。
但凡坐在那个位置的人,都是孤家寡人,哪个肯完全相信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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