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过后,安世焕夫妻登门拜访。安世焕为早上之事致谦,刘娟则真心诚意地贺她夫妻团圆。
眼看金乌西坠,安世焕夫妻极有眼色地告辞。
丘如意苦留用饭,安世诚也对安世焕笑道:“咱们兄弟好长时间没一起喝个酒了,今晚就一起吃酒吧。”
安世焕却挤眉弄眼道:“小别胜新婚,我就不留了,免得你面甜心苦,骂我没眼色。”
安世诚脸黑倒没怎么样,丘如意却不由粉红了一张芙蓉面。
送完客,丘如意想到丈夫如今瘦了,带来的衣服便都不合身,于是一面拿出现成的衣服着衣要改,一时又让吴妈范妈开箱取出布匹来新做几件衣衫。
安世诚拉住妻子道:“不用忙活了,我如今只穿军衣,现做了也穿不上。”
丘如意想一想,笑道:“也罢,外衣不做,里衣总要做几件。”
一时新量了尺寸,裁好了布,饭已做好,丘如意先陪着丈夫用过饭,净过手后,重用拿起针线活来。
安世诚道:“从前的衣服也能穿,你也不必急在这一时,黑灯瞎火的,小心累坏了眼睛。倒不如咱们一起说说话。”
说话间,手脚就有些不老实起来,丘如意嗔笑道:“小心针扎了你。里衣最讲究的是舒适贴身,可凑合不得,从前是我不在身边,如今我既然来了,就容不得你凑合。你只管说你的,我一边听一边做活就是了。”
安世诚只得坐在一旁,一边看妻子飞针走线,一边又细细问起家中诸事来。
白天提过的,丘如意便略说点,没有提过的,她就放下针线细细说了,灯光晕染了淡淡黄光,安世诚看着妻子忙碌的的身影,只觉岁月静好。
熄灯睡下,自免不了好一番夫妻恩爱,月上中天,丘如意撑不住沉沉睡去,安世诚虽也累极,却舍不得立时就睡去。
这天夜里,天气正好,一勾弯月透过门窗洒下点点银光,安世诚借着月光,定定看着怀中娇颜,想到明天自己就要离城,心中万分难舍,恨不得时光就此定住才好。
美人怀,英雄冢,难怪当年永平郡公定下铁律:不许女人进兵营。
安世诚杂九杂八乱想一通,不知什么时候竟睡了过去。这一觉倒是好眠,直到日上三竿,安世诚才在饭香中醒来。
安世诚赧然,幸好他已然是黑脸膛儿了,倒也不易让人看出。
因为安世诚今天午后就要赶回去,丘如意便起了一个大早,亲自张罗衣物吃食,等安世诚醒来,已准备妥当,便走来服侍。
安世诚自己穿戴妥当,便让妻子道:“你坐那歇着吧,我自己来就好。”
丘如意昨夜也确实是累着了,又一大早起来忙活,如此一闲下来,便觉得浑身发酸,便也只管坐着陪安世诚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过不多时,安世焕便牵马过来,丘如意强作了笑脸送安世诚上马离去。
第二二三章 平安抵达
直到安世诚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口,丘如意仍怔怔地站在门前看着。
吴妈和范妈也不好催她,只得陪着站在那里,直到听丘如意轻轻的叹息声,方笑道:“小姐,咱们先回屋吧,反正过几日,爷就接咱们过去呢,不如先拾掇拾掇东西,免得到时手忙脚乱的。”
丘如意点头,转身间看到刘娟正带着丫头婆子往这边来,忙又含笑站住身子。
刘娟一径走来,细看丘如意一眼,取笑道:“一夜不见,越发娇艳欲滴了。”
丘如意知其意有所指,脸便涨红如滴,轻声斥道:“呸!还大家子出身呢,当着人面,这话说的。”
说罢,也不招呼刘娟,转身径直往屋里去了。
方进屋,刘娟也被吴妈和范妈迎着进了来,笑道:“这有男人撑腰,果然不同了,倒敢给我使起脾气来了。”
丘如意啐道:“越说越不象样子。”
刘娟闻言,轻叹道:“你也是个狠心的,如今是有了汉子就不要我这个闺中密友了。搬出城的日子敲定了吗?”
“还说不准,等他回去现安排。”丘如意答道,又道:“焕爷也多是在城外,不如你也搬去住,咱们也好再做个伴,不然我一个人去那边,也是孤单。”
刘娟摇头苦笑:“你我虽为安氏妇,可我到底姓刘,北军怕是不乐意我离大军太近,他估计敢是有怕顾虑,不然,昨天说你要搬去城外,却只字不提也让我一同过去。我何苦多此一举。再则,我也愿避这个嫌。”
丘如意心下也轻叹。
其实昨天,安世诚就说了,刘娟不方便过去:“世焕说了,她到底是姓刘,若真有什么事,一面是自己小家,一面是亲、生父母,委实难选,到头来里外不是人,倒不如离得远远的,省得她难做。”
方才提议一同搬走,不过是二人话赶话,如今见刘娟心内明白,便笑道:“方才是我失言了,望你莫要见怪。说到底还是城里条件好些,不搬也罢,免得辜负焕爷的一片苦心。”
刘娟也笑了,岔开话道:“你过去那边,只拣紧要能用到的拿过去,我让个人过来帮着看院子,你的人少,就都带过去。将来你夫妻二人有空回来住几天,只提前告诉他一声,我这里就都帮着打扫收拾了,大家都便宜。”
丘如意认真道了谢,二人便商量着具体要带哪着物件过去,不知不觉就到了掌灯时分,刘娟理所当然地留下用饭,饭毕,喝点了茶,又闲言几句,丘如意方送走了刘娟。
回屋后,范妈道:“她倒是真是个难得的。幸好今天有她在这里陪着开解小姐。只是可惜了姓刘。”
“谁能随意选父母?再说姓刘又有什么呢,我倒听说她父母也是不错的。”吴妈小声反驳道。
丘如意没吭声,只在心里祈祷皇上圣体安康,他母子二人的和和气气地完全权利更替,刘太师一家也有眼力劲地功成身退。
虽然丘如意只用了一天的工夫,就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却不想安世诚却迟迟不来相接。
丘如意也只道安世诚事忙,暂顾不上自己。
其间安世焕也回来两次,丘如意恐又被刘娟取笑,故也没好意思问他,该来自然来,不该来的催问也没用,便只得安心等待。
她却不知,因她不问,倒着实让安世焕松了一口气。
如此过去大半个月,安世焕才带着人护送丘如意往城外搬家。
丘如意见状,知安世诚不过来必有原因,便也不多问,只是看着门外大队人马,着实吓了一跳,笑道:“不过几件常用的,哪里用得着这么多的人?”
安世焕惊讶道:“我真带多了人?我记得你们箱笼十几车呢,还直担心带的人马少了呢。”
刘娟也皱眉,笑着对丘如意说道:“他才真正是个爷呢,哪里会操心家务。”又对安世焕道:“那时箱笼多,一是有给北平侯府的各色礼物,二来,则是那时护送的家下人多,他们自然也要带着随身的东西,这一来二去,自然多出不少车的东西来。如今那些送人的送人,带走的带走,倒是少了大半,且这里他们以后也还要回来住住的,只带些现在要用的,并不会搬空。所以,用不了这么多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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