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谷学的。”盛清清含糊地搭了句话,便转移了话题:“这玩意儿怎么弄?”
“我也不是很精通这东西。”林苏蕴摇了摇头:“要不你去把许和意拎过来叫她给你讲讲?反正王先生也叫她负责这堂课。”不说其他,许和意的箭术确实不错,即便是盛蔚蔚也只能说堪堪赶得上她。
盛清清转头望了一眼:“得了吧,她现在腿软脚软,莫说拉弓了,怕是抬手都费力。”
林苏蕴也看了一眼,果然见许和意被两个人软哒哒地架着,脸白唇干没什么精神。
“你去练习吧,我自己玩一会儿就行了。”
林苏蕴在箭术上也是个渣,听她这样说便拿着弓箭走了。盛清清则是寻了个边上没人的靶子射着玩儿。
没人敢跟她争,她也清闲。
到底射箭也是一门技术活儿,没人指导,盛清清摸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玩儿透。再一次把箭射落在身前一米的地方,盛清清望了望天,果然,她就不适合玩儿这种远程武器,还是近身的比较适合她。
“大姐姐,需要帮忙吗?”
盛清清凉凉地看了盛蔚蔚一眼,她道:“不需要。”
“再过不久就是考核的日子了,大姐姐入学本就晚,今次考核怕是不容易过……”盛蔚蔚淡声提醒道。
“关你什么事儿?”盛清清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咱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
“大姐姐,我一番好意,你何必……”
盛清清哼了一声,冷笑道:“好意?难道不是看见某人过来了,才特意到我这儿来的吗?”
“你!”盛蔚蔚目光一冷。
盛清清没再理她,而是看向捡起地上箭矢的席则,他今日穿着一声银白色的镶边刺绣交襟袍子,外面罩了一件同色透光的大氅,一如往昔的清隽。
“在练箭?”席则走到她身边将羽箭递给她:“似乎遇到了些麻烦。”
盛清清将箭搭好:“你怎么在这儿呢?”
“下午要讲故事,便早些来了。”
他一说她便想起来了,她笑道:“我也去听你讲故事。”
席则帮她抬了抬弓:“你若想来的话,我自然欢迎的。”
盛清清满口答应,又自顾自地练起了箭来,席则就站着旁边看着。
盛清清的箭术实在是不忍直视,席则终是忍不住走至她身后,修长白皙的手搭在她握弓的手上,伸臂半环着她,另一只手握箭拉弦。
他的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淡淡的花香钻入鼻息,他突地轻声道:“真矮。”
盛清清:“!!!”
“明明是你太高好不好?”盛清清本想侧身很认真地跟他谈论一下身高的问题,无奈被人半环着,她也就怒瞪着前面的靶子忿忿不平。
居然敢诋毁小仙女的身高,真是不可原谅!
“看前面。”席则明显察觉到她话中的不平,及时出声:“练箭的时候要专心。”
“小哥哥,大庭广众之下你注意点儿。”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不知名的清淡幽香之中,呼吸之间满满都是他的气息,她手动了动,弓弦一颤,心弦似乎也动了动。面颊不受控制的有些发烫,这种感觉完全脱离了她的自我意识。
席则闻言道:“注意什么?”
他一本正经,似乎真的不知道应该注意什么。
“不、不要靠这么近……我会害羞的好不好!”盛清清僵着脖子回道。
“教你练箭本就要靠这么近的。”他收回一只手托起她的手肘:“抬高些。”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是……
盛清清猛地侧头,原本排队练箭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停了下来,目光灼灼。
已经恢复了些精神的许和意和乐安公主,连带着盛蔚蔚就站在最前头,离他们也不过几米的距离。那表情真是相当精彩,尤以盛蔚蔚为甚。
盛清清扬了扬眉,阴测测地一笑,对着她们大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未婚夫妻交流感情的吗?”
诸人忙作鸟兽散,拎着自己的弓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乱射了一通。许和意在她还没出声儿的时候就抱着弓溜了,乐安公主也退了回去,到最后也就盛蔚蔚一个人还立在那儿,盛清清给了她一个极为温柔的笑容,也没说什么,她爱看就看啰,反正难受的又不是她。
席则见那些贵女们溜的比兔子还快,有些诧异:“清清,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儿吓着她们了?她们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盛清清沉思了一会儿,认真回道:“怎么会呢?我们小仙女温柔又善良,刚刚只是和她们进行了一场高深的学术交流。”
席则敲了敲她的头:“怕是武力交流吧。”
两人旁若无人的谈话交流,刺的盛蔚蔚眼睛发疼,盛清清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唇角微动,以她对盛蔚蔚的了解,她绝对会做点儿什么。
会做什么呢?要不然在她动手之前先给她送点儿礼物好了?
盛清清心思一转便有了不少整人的想法,但面上却依旧是温温柔柔笑意盈盈的模样:“小哥哥,明天太后娘娘叫我进宫去呢。”
“待早朝后我去接你,母后为人慈和,你且安心。”
第五十五章
今日是个好天气, 盛清清一大早就被明香明荷给了拎起来, 梳洗一番就去正院儿, 被林氏按着翻来覆去的又讲了一遍宫廷礼仪。
好不容易停了,动筷吃了两个包子,外面就传来三秋的声音说景国公已经外面等着了。
盛清清苦哈哈地又塞了个包子在嘴里, 叫明香抱好檬星星,在林氏不停的叮嘱声中匆匆出了门。
长乐宫是当朝太后的住处, 能住进这儿的那都是最后的胜利者。
许太后年逾五十,她在皇后的重华宫里住了二十年, 在这长乐宫也已经住了将近十四年了。
皇宫的生活枯燥而无味, 当皇后的时候还能跟嫔妃斗,跟儿女玩,顺带着跟她家那口子调调情。这当了太后了,她家那口子乘着黄鹤拜佛祖去了,嫔妃呢成了太妃天天凑一堆儿打叶子牌,儿女啊大了, 成家立业忙得很,也没功夫陪着她个老太太。
许太后抱着一只九罗进贡来的雪白猫儿, 坐在长乐宫的正殿里唉声叹气。
两排列开的粉裙宫女目不斜视,仿若什么都没听见。
“兰花儿啊……”许太后终于停下了叹气,她摸着白猫的脑袋, 幽幽地出了声儿。
立在许太后身边穿着藏青色衣裙的宫女顿了顿:“太后娘娘,奴婢是兰画儿。”
许太后扯了扯嘴角:“你们这名儿也太像,谁给取的?这不诚心为难哀家吗?”
兰画双手交叠在腹前, 带着三分笑:“回娘娘的话,奴婢们的名儿都是您自个儿给取的。”
许太后有一瞬间的沉默,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面上有些虚弱:“哎呀,哀家头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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