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前几天听媛媛说了两句, 怎么,这郗家宅院挺有名?”盛清清剪掉一片枯叶, 问道。
明香扣上话本:“可不是吗。奴婢有一次路过那儿,听到了一阵连续不断的鬼叫声。那地方, 年久失修多年无人, 真的闹鬼呢。”
当时她是去城外办事儿,为了抄近路才走的郗家大宅的方向,没想到一过去便听见了凄凄惨惨的叫声,吓得她拔腿就跑,之后便再也不敢往那处去了。
盛清清欣赏了一番自己精心修剪的盆摘,又拿着水壶浇了些水:“你又没见过鬼, 如何晓得鬼叫是个什么声响。”
这话问的好!
明香将那本关于郗家大宅异事的话本压在了房间角落那一摞本子的最底下,舒了一口气:“那声音阴森森的, 只听着便叫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说它是鬼叫都是客气了。”
“行吧, 既然你怕那大宅院,就换一本本念念,昨儿叫明荷买回来的那本雨夜恶鬼索命吧。”
明香:“……小姐, 咱们能不能做一个温柔善良爱好和平的女子?”
盛清清叫了人进来收拾残枝烂叶,小步小步地走到圆桌前,端着茶盏尾指微翘:“我哪里不温柔不善良不爱好和平了?”
“明香,你要知道,像你小姐我这样完美的人已经不多了。”美貌与智慧并存,强大与美好同在,盛清清抿了一口茶水,她怎么就这么优秀呢?差点儿让她自己都沉醉了。
对于盛清清的厚脸皮与不要脸,明香虽然早已习惯了,但听见她这话还是忍不住侧了侧脸,她……真是无话可说!
在盛清清的一再催促下,明香认命的又跑回到离窗口极近的角落,弯着腰翻找那本‘雨夜恶鬼索命’,这话本是书坊感念她们时常照顾生意特地送的,明香看着那蓝皮封面上的骷髅头和血滴,心中愤愤,那书坊店主是不是脑子坏了?哪家送礼送这种东西的?
“吱呀……”
紧闭着的门窗突然被打开了来,一个黑影子从外面蹿到了她面前,明香吓得大叫一声,拎着手中的书就砸了过去。
“住手!住手!是我!”
这有些印象的声音明香顿住,连着将盛清清也吸引了过来。
“单侍卫,你怎么能随意闯入小姐闺房?简直无礼至极!!!”
“单怀?你这是被狗咬了?”
衣服破烂,身有污泥,脸有伤痕,和以往的潇洒模样截然不同,真是好不狼狈。
单怀双手撑在腿上喘气儿,摆了摆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夫人,咱们快些走!”
盛清清一愣:“这是怎么了?”
单怀满面凝重:“出事儿了!再不走,你得成望门寡了!”
盛清清:“……”瞎说啥玩意儿呢!!
心中虽然疑惑,盛清清到底还是跟着火急火燎的单怀走了,走之前特地交代明香将那盆修剪好的奇怪植物送到西云院儿去交给盛蔚蔚,还嘱咐一定要大大方方地当着大夫人温氏或者其他人的面儿送,叫她拒绝不得才好。
……
郗在大靖算得上是个大姓,这个位于京都城最北的大宅子是郗家的老宅子,自打郗家人全部迁去了禹州以后,这宅子便空了下来。
没了人住,这宅院便也没了人打理,这地方的牌匾之上都是蜘网密布,破旧有痕,可想而知,那内里必定也是好不到哪儿去的。
郗家大宅所在的这条街名叫左岸街,是北市十三街里最末的那一条。
这条街上的宅院往外瞧去多是气派的大院儿,只是却从头到尾空荡荡的见不着一个人影,冷风卷带着街面上的枯黄树叶,吹的破旧未关的门扉哐当作响。
盛清清看着这凄寒阴森的场景只觉诧异:“京都皇城天子脚下还有这种地方?”
单怀揉了揉发青的额角:“自打传言这地方闹鬼之后便再没人愿意往这边来了,官府总不能逼着人来不是。”
郗家大宅的匾额半歪着,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盛清清立在阶下降檬星星从肩头丢了下来:“檬星星,咱们兵分两路,我和单怀一道,你一只熊一道,分头找人,这样快些。”
檬星星惊的一蹦三尺高:“不不不,主人,我舍、舍不得你!一、一刻也舍不得!”
盛清清盯着它不说话,它这才有些心虚地挠了挠脑袋瓜子,支支吾吾道:“好、好吧……我、我害怕……”
“檬星星,你是妖,你是熊妖!你怕什么呀?”盛清清拎着它脖子提了起来,恨铁不成钢。
檬星星两只爪子捂着脸:“怕、怕鬼啊!”
盛清清和单怀无语地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拎着它一起走上了台阶,她嫌弃道:“你呀,可真给你熊妖一族丢脸啊!”
檬星星不服气地咬了咬她的衣袖:“人家还小嘛!人家还是个小可爱啊!”
紧闭大门上的红漆已然掉了不少,看上去略显斑驳,铜环上比起其他地方要干净许多,想来是有人特地清理过,盛清清抬手拨了拨大门上的锁:“还有锁,你有钥匙吗?”
单怀摇头:“没有,今日上午的时候是屈大人叫人来砸的锁。”
“你们是什么人?”有女声从身后传来。
两人一熊回身,就见一个穿着黑色布裙梳着椎髻将近四十岁的中年女子,她手挽着竹编篮子,皱眉立在阶下。
盛清清瞥了一眼单怀:“你不是说这儿没人了吗?”
“是没别的人,但是这个是郗家留下来看宅子的。”单怀答了盛清清的话后快步走下台阶。
“阿婶儿,我们是往里面去寻人的,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开个锁带个路?”
那女子撩开盖在竹篮子上的碎花布,冷漠道:“这大宅子里没有人只有鬼。”
单怀又拱了拱手:“几位大人皆入了内里出了事,事态紧急,还望你行个方便。”
“自己找死怪得了谁?你们弄坏我的锁,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那女子横眉冷对,拿出篮子里的两只香烛插在了两边石狮子脚下的那块方石上摆放的香炉子里。
她对着那大宅门双手合十拜了拜,又深深地鞠了一躬才站直了身体,冷漠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单怀追问,但那中年女子看也不看他,只目光冷淡地盯着宅门。
盛清清本来就有些着急,她蹙眉:“你别管她了,咱们直接进去。”
“可是……这锁……”单怀有些发愁。
盛清清把檬星星放下,摸出摇天剑一剑劈了下去,白光耀眼,别说那铜锁,整个门霎时变成了一片碎屑,她举步走进内里:“单怀,这个记你账上了,要记得赔别人门啊。”
木门的碎屑飞了不少到阶下落在了单怀的脚边,他寂然无语,对着那中年女子抱歉地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两块银锭子放进了竹篮子里:“阿婶儿,实在抱歉,这银子就当是赔这大门和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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